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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玄，毕竟是我夫君，我怎能如此？”

叔父怒目圆睁：“你可别因为儿女情长忘了家中境况，免得让你兄长回京时也遇到被人谋害的下场。”

连芷刹时沉默，在家族利益和一生所爱中的两难抉择让她此刻甚是迷茫。

叔父字字诛心，连芷只好应和着先收下药瓶。

夜晚来临时，她又急忙赶回宫中。

见坤宁宫外甚是安静，她松了口气。

可当打开大门时，却见傅清玄坐在主位上擦拭着手中长剑，脚边躺着两具尸体，正是坤宁宫的掌事太监和大宫女。

连芷惊诧不已，竟不受控制的双腿瘫软在地。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阿玄，为什么？”

傅清玄这时缓缓走向她，最后半蹲下来用沾满血腥的手抚上她的脸。

“朕见你不在，担心的很，宫人失职未能看住你是大罪。”

连芷见他嘴角含笑，眼神却狠戾，下意识地往后退。

可傅清玄用力钳住她下颌。

而后附到她耳边：“朕的皇后应该听话，不然下次这种惩罚你说降给谁好呢？”

第三章

连芷很少见到傅清玄这般，一时被吓得忘记了回话。

傅清玄冷冷的看她一眼，吩咐一声：“来人，收尸。”

说完，就提剑离开了。

连芷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目光所及是血淋淋的尸体，一股无助和后悔涌上心头。

不一会，宫人来进来收拾宫殿。

连芷神情恍惚，扶着凤椅坐下，就这么一直坐到天明。

她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来人，帮本宫梳洗。”

宫人从殿外贯穿而入。

连芷梳洗打扮后，来到太后宫中。

站在殿中，向首位雍容的美妇人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抬眼，瞧见她面容憔悴，叹息一声道：“昨夜之事哀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

连芷三年里对这种假意怜惜已是司空见惯了，她客套地回应：“多谢母后垂怜。”

太后目光浑浊，继续叹息：“只可惜皇帝与我不是亲母子，终是有隔阂的，否则也不会让他如此冷落你。”

连芷面无表情，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过一棵棋子。

太后又瞧了瞧连芷的肚子，提点道：“你身为中宫皇后，理应早日诞下嫡子。”

连芷眉头紧锁，心底苦涩不已。

自己不过是一颗无法决定命运的棋子，若是生下孩子，又如何能保住呢。

就算生下来，也不过是一个夺位的傀儡罢了。

连芷借口推辞：“陛下本就提防我，又怎么可能让我生下嫡子。”

太后沉下脸来：“若不生下嫡子，你如何能庇护云家？”

连芷神色一变。

太后见她神色松动，又说道：“哀家自有办法帮你。”

太后说完便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是。”

连芷攥了攥手退下了。

她不知道太后会如何帮她，但太后肯定不会对傅清玄手软的，她并不想参与其中。

连芷满怀心事的走在路上，不料却在路过御花园时，迎面遇见了正下朝回来的傅清玄。

昨夜的记忆猛然灌入脑海，连芷脸色惨白。

傅清玄看向她来的方向，视线移到她面上，冷声问：“和太后说了什么？”

连芷想起昨晚的一切仍心有余悸，宫中到处是他的眼线，嫣知他有没有在太后宫中安插眼线。

她垂下眼帘，颤声道：“不过是寻常话题罢了。”

话落，她下巴一疼。

傅清玄掐住她的下颚，冷冷警告道：“连芷，不要奢望你不该得到的东西！”

随后拂袖而去。

连芷揉了揉脸，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次日。

朝中传来消息，宁芝的父亲担任了禁卫军统领，而她的母亲也被封为诰命夫人。

按照规矩，命妇初封时都要来朝见皇后。

连芷坐在凤椅上，等着新命妇前来拜见。

却没想到，等来了宁芝。

宁芝还是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

连芷抬眸：“你怎么来了。”

宁芝被众人簇拥着进殿，满脸得意，“你不配我母亲的朝见。”

连芷冷着脸说道：“本宫是皇上亲封的皇后，你再得宠，你的母亲也只是外命妇。”

宁芝冷笑一声：“皇后？可笑，我父荣升，你父性命垂危，你觉得你这皇后还能做多久？”

连芷手指死死攥紧了椅子。

宁芝又嗤笑道：“官场上的败者多是流血伤亡，而深宫中的败者，也会凄凉死去，更有甚者死无全尸，譬如人彘戚夫人。”

连芷忽地冷笑一声：“你不要忘了，戚夫人不过是妾。”

宁芝顿时被激怒，竟敢说她是妾？！

她走上前凑到连芷面前，红唇勾起，不怀好意地道：“难道你也想落得你父亲那个下场？”

连芷闻言，想到卧床不起的父亲，心中一震。

“是你们？！”

宁芝就这样瞪眼看着她。

连芷浑身发抖，一把将宁芝推开，眼底恨意明显。

宁芝猝不及防被推开，踉跄退后两步，心中气愤：“你——”

可抬头却对上她眼底猩红，猛然一震。

见连芷向自己走来，她忽地惊恐地朝外跑去，大喊着：“来人呀，皇后疯了——”

第四章

宫人们听到宁芝的呼喊纷纷赶来内殿。

只见连芷从内殿走出，拔下头上的簪子，向宁芝冲去。

宁芝吓得花容失色，忙躲进太监身后，指着连芷惊慌喊道：“快拦住她！”

众人上前围住她，一时间宫中乱作一团。

乾清宫。

傅清玄正在批阅奏折，门外的太监神色慌张的跑进殿内禀报：“皇上！坤宁宫宫女来报，说是皇后发疯要杀了宁妃娘娘。”

傅清玄心中一惊，眼底愠怒。

“跟朕来。”

傅清玄赶到坤宁宫时，就看到连芷正被侍卫扣押着跪在地上。

长裙铺地，头发散乱。

傅清玄走至连芷面前，冷冷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宁芝犹如看到救星一般扑到傅清玄怀中，声音中还带着慌乱。

“皇上！皇后她想杀了我，您一定要替臣妾做主啊。”

傅清玄也不问缘由，便开口质问：“你可知罪？”

他的话，好似已经将连芷定罪了般。

连芷却是目光愤恨地看着宁芝，声音哑然：“是她伤了我父亲。”

宁芝闻言，更加依偎进傅清玄怀里，娇声辩解：“皇上，臣妾身居宫中，一介妇人，怎可能伤人呢？”

连芷情绪激愤，面容愤慨：“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宁芝装作害怕的样子躲进傅清玄怀里。

傅清玄一手抱住宁芝，低头冷冷看着连芷，薄唇轻启：“无凭无据就信口雌黄，贵为中宫，却行迹疯魔，着没收凤印，打入冷宫。”

连芷不敢置信的看着傅清玄，却被他的冷漠眼神深深刺痛，呼吸都发疼。

自己根本云为父亲讨回公道的机会都没有。

半晌，连芷神色颓然，收回目光，郑重地叩头：“臣妾遵旨。”

慈宁宫。

太后正在插花时，一旁的掌事姑姑凑近太后耳边附声道：“皇后被打入冷宫了。”

太后听闻，死死掐着手中花枝，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皇后不中用了，嫡子一事还得尽快。”

掌事姑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此事不会让太后失望，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言罢，掌事姑姑便欠身后退。

黄昏将近。

连芷被侍卫们押送至冷宫。

秋月正凉时，周围老树挂枯叶，蛛网吊垂，房梁上还有几只寒鸦，尽显凄凉之景。

她的陪嫁丫鬟辰露跟随她进了冷宫。

辰露看了一眼周围的破败环境，心中更是为自家主子愤愤不平：“皇上可真狠心，将主儿打进冷宫。”

辰露越想越气，最后竟哭出声来，“主儿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连芷目光麻木，淡淡道：“别说了，去收拾铺子吧。”

辰露收拾了铺子便出去了。

入夜。

冷宫凄冷。

一声“皇上驾到——”惊得寒鸦乱蹿。

连芷怔愣。

没想到傅清玄都把她打入冷宫了，还会来冷宫瞧她。

怕是来看看她过得有多凄惨的吧。

连芷低头行礼，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傅清玄走了进来，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朕是不是说过，让你安分守己？”

连芷心颤了颤，面上却依旧颓然：“臣妾曾经红衣策马，自来宫中便委曲求全，敢问皇上，当真是看不见宁妃所作所为吗？”

“你非要害芝儿不成？”

傅清玄厌恶的将她甩开。

连芷心中酸涩的痛意蔓延开来：“在陛下心里，宁芝纵是千般好，万般好，我无话可说。”

“你果然疯了。”傅清玄也不想再与她争辩，“你在冷宫好好反省！”

连芷还想解释，却看见傅清玄忽地步伐踉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底赤红。

傅清玄勉强撑住桌沿维持站立。

连芷见此，上前想要搀扶。

但就在手要碰到傅清玄的瞬间，就被他甩开。

“别碰我！”

连芷顿了顿，问道：“你怎么了？”

傅清玄呼吸粗重，额前渗出细密的汗珠，眼尾红晕加深。

无暇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