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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浑身好像被定住了一样，许久之后才缓缓转过身来。

望着温夏至的方向。

良久之后，他薄唇轻启，声音又低又哑，就好像飘渺在梦里——

“夏至？”

第21章

这一瞬，温夏至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如果她有心跳，此时一定会被惊得停止跳动。

甚至她怀疑自己身为灵魂，是不是也会出现幻觉。

可韩听泽在喃喃出口她的名字以后，失神一般愣怔在那里的模样，真切地在告诉温夏至一个答案。

韩听泽，好像能看见她。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很久，温夏至在惊愕之中说不出话，而韩听泽却是害怕这是他的幻想，再说话会留不住她。

梦里的她都是那样模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真实的温夏至。

好似她真的就站在那里一般。

在这长久的沉默之中，门却被忽地打开了。

是韩听泽的助理走了进来。

他的手中端着一碗粥，见韩听泽醒了便连忙道：“韩总，你一定饿了吧？先喝点粥……”

“别进来。”

韩听泽突然响起的冷声阻止让助理猛地一抖，粥差点便要洒在手上。

而韩听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慌忙转头，在看见温夏至还在时才再度松了一口气。

好在，幻觉还没有散。

他挥了挥手让助理先出去，助理却看见了放在他手边的安眠药，眼中顿时满是惊愕：“韩总！”

他冲上前来就要把安眠药收走，韩听泽的眼中却瞬间升起了阴戾的情绪：“我说了，离开这里。”

助理猛地一僵，感受到那从脊背窜起来的凉意，但还是硬着头皮去拿走了安眠药，随后退出了房间。

屋中再一次归于寂静。

韩听泽这才心满意足的转过头来，望着温夏至，顿了顿后才终于开口：“夏至……”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确定韩听泽可以看见她的温夏至，眼见他又要像从前对着自己的骨灰盒一样对着她唠叨，连忙开了口：“韩听泽，你不如把那一碗粥喝完再说。”

这下，轮到韩听泽的眼中现起滔天骇浪。

他猛地站起了身来，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他的手再度下意识握紧，指尖死死掐着手心，眼见那好看的手又要被他掐出血来，温夏至皱眉道：“别掐了。”

听见她的话，韩听泽真的松了松手。

而手心处传来的阵阵余痛，也昭示着他没有在做梦。

这一次的开口，他好似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从喉咙中挤出一句话：“夏至……真的是你？”

声音既颤抖又沙哑，温夏至几乎要听不出来那是他的声音。

她轻点了下头：“是我。”

在得到了这个答案之后，韩听泽跌跌撞撞朝她奔了过来。

他想要将她拥进怀里，却扑了个空。

似乎没想到会这样，他的眼中划过慌乱：“夏至……我为什么碰不到你……”

温夏至叹了口气。

见到她之后的韩听泽就好像直接丢失了思考能力。

“因为我已经死了。”

温夏至轻描淡写说出了这句话，韩听泽浑身一僵。

他呆愣了许久，才像终于回神一样：“我想起来了……”

他转过了头，去找安眠药：“夏至，我现在就来陪你。”

温夏至一怔，不由气得捏拳。

这家伙，是以为她是来索命的？

看着韩听泽恍惚的背影，她再也控制不住，怒声道：“韩听泽，别逃避了！”

韩听泽的步子一顿。

温夏至握紧了手，总算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不需要你来陪我，也不需要你的赎罪，更不想看见你的这副样子！”

第22章

韩听泽僵在了那里。

因为他背对着自己，温夏至看不清他的神色，却发现他的肩头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心底蓦然升起了一丝担忧，她飘到了韩听泽的面前，这才愕然发现，韩听泽竟再一次落了泪。

温夏至两世，一共便只见韩听泽落了两次泪。

第一次，是在阿拉斯加，看到极光的那一刻。

第二次，便是现在。

上一世就算是收到她的死讯，韩听泽都没有哭。

“你……怎么了？”

这让温夏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韩听泽死死攥着手，说不出来话，眼眶通红。

其实从刚刚开始，他一直觉得温夏至是他心里所产生的幻觉。

可在听到温夏至指责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这个温夏至是那样的鲜活。

是她，真的回来了。

韩听泽抬起了头，定定地望着温夏至的脸，对上了她的眸光。

温夏至也看到了，他的眼中并没有自己的倒影。

可他却能看见她。

许久之后，韩听泽勾起了唇，轻声开口：“夏至，我好想你。”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温夏至下意识别开了视线，扯开话题：“粥好像要冷了。”

即使她扯开话题的模样那么僵硬，韩听泽却弯了眉眼，端起了那一碗粥，乖乖的喝了下去。

以至于做好心理准备的助理进来，看见那空空的碗，以及眉眼间好像散了些死气的韩听泽，一时有些惊愕。

“所以……你从离开这个世界以后，便一直待在我的身边？”

两人相对而坐，像是老友重逢，只是在别人的眼中，韩听泽是在自言自语。

这也是温夏至通过助理发现的。

除了韩听泽，别人都看不见她。

温夏至点了点头：“我无法离开。”

韩听泽眸子一黯，面上浮现起苦涩：“我这段时间，很糟糕吧。”

温夏至依旧点头。

两人便一时相顾无言。

因为温夏至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所以韩听泽也知道，关于两人之间的那些误会，关于阮心语和韩母的下场，她也通通清楚。

这些便不必多说。

可抛开了这些之后，两人之间好像便只剩下了温夏至离开前，两人的争吵，以及他真真切切对温夏至造成的那些伤害。

还有一点，让韩听泽无法接受。

那便是他在温夏至的眼中，竟已经看不见爱。

可即使心中如凌迟一般痛苦，他也清楚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己。

最后还是温夏至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你去看极光的时候，不是将那极光录了下来吗？我想再看一次。”

韩听泽一顿，随后立刻点头：“好。”

他带着温夏至进了一个房间。

将当初刻好的光盘放进投影之后，瞬间，美丽的极光折射在了洁白的天花板上，就好似身临其境。

她也终于明白了韩听泽当初固执地想要录下这一段的意义。

温夏至席地而坐，韩听泽便坐在她的身边，两人好像真的并肩坐在极光之下，还少了寒风，浪漫无比。

可这终究是tຊ假的。

温夏至静静抬头望着，许久之后忽地开口说出一句：“韩听泽，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帮我，投胎转世。”

第23章

她不想以这样虚无缥缈的模样感受这个世界，什么都触不及，碰不到。

就好像这虚假的极光，只有景色，却不如看见真正的来的惊艳，和透过电子屏幕感受美景没什么两样。

如今只有韩听泽能看见她，而她也只能跟着韩听泽，行动有所受限。

若有了韩听泽的帮助，情况一定会好上许多。

从温夏至说出这句话之后，那边便安静了下来。

温夏至偏过头去看他，心里其实也明白，或许他不会帮自己。

毕竟这也是变相的说明了，她想要离开。

极光在头顶缓缓变化着，韩听泽的眸子也一黯再黯。

就在温夏至想要放弃的时候，他终于给出了答案：“我……答应你。”

温夏至猛地一怔，回过了头去，看见韩听泽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但眼底满是认真：“我会帮你找到可以转世的办法。”

“但是在那之前……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温夏至没想到他会答应，更没想到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她顿了顿，有些不解道：“我不是说过吗？我只能在你的附近，无法离开。”

韩听泽摇了摇头，神色更加黯然：“不一样的。”

“你现在的情况，就像是当初……我不顾你的意愿，把你禁锢在那座别墅之中一样。”

“我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是出于自愿。”

说完，他自己也好似察觉到了漏洞之处，自嘲一笑：“我差点忘记了，我以帮助你为条件提出来的话，怎么可能会是你的自愿……”

“我答应你。”

温夏至轻轻打断他的话，对上他微怔的神色，她笑了笑道：“其实，虽说我只能在你的身边，但我也有十几米的活动范围。”

“但是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这算不算是我的自愿？”

韩听泽怔了许久，攥紧了手，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了下头。

……

助理忽然发现，韩听泽好像又神奇般好了起来。

看过心理医生之后，他只是休息了一天，又再次回到了公司。

但是这一次，他不再是那种不要命的工作方法，该休息的时候会休息，甚至闲时还有兴致拿一本杂志看。

虽然他看杂志的时候会低声自言自语，像是在给谁说上面的故事。

而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