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枫葶秦肃小说全文,穆枫葶秦肃无弹窗免费阅读
“喝吧陛下,喝完就好了。”
我顿时焦急不已,昨日喝完醒来已有视物不清的症状,再喝还不知会如何。
我再次抬手欲掀翻那手中的药碗,本不抱希望,结果那盛药的玉碗却不慎从秦肃手中滑落。
啪!
刺耳的玉瓷碎裂声惊得秦肃眼中恢复了几丝清明。
“秦肃,别再喝了,沈枝安在里面下了毒,你会死的!”
他低头看着打碎在地的玉碗,依稀宛如当日碎裂一地的凤佩。
他茫然地抬起头,讷讷唤了声:“枫……灵……?”
我心中一紧,但那目光却依旧无波,他还是看不见我。
身旁的沈枝安也是一惊,她试探问:“陛下,您在叫谁?”
秦肃转眸看向她,深邃如潭。
“没有谁,你出去,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再踏进这里。”
见到秦肃眼中清晰的冰冷,沈枝安也只能作罢,抿唇泣泪走了出去。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秦肃召来身旁随侍多年的大太监范驰海。
“这药你亲自去煎,不许经手她人,也不许离开你的视线半步。”
范驰海领命出去煎药了,我却满是不解。
“秦肃,你不要命了吗?那药与毒何异?”
自然,也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秦肃清明了片刻,再度躺回榻上,陷入昏沉。
秦肃病榻之上缠绵数月,免不得疏于朝政。
他继位以来数年宵衣旰食,如今一朝病重,终是人心惶惶。

“看来陛下这是心病难医,恐是……药石枉然啊。”
“可不敢乱说,快闭嘴吧,小心掉了脑袋。”
舆情如潮,朝廷上下皆言帝王这是丢了龙嗣劳神伤身,心病难医,或无药可救。
霎时间,朝堂之上蠢蠢欲动。
但是近日,秦肃清醒的时间渐渐多了起来,不少人松了口气,面露喜色。
我却始终愁绪难解。
秦肃固执地每日服着太医开的猛药,虽然短时间内效果甚佳,但秦肃的内里,恐怕已如败絮。
即使到了如此地步,秦肃醒转的大多时间,仍埋首在成山的奏折之间。
“陛下,您还是歇息会儿吧,千万别累垮了身子啊!”
范驰海满脸担忧的劝诫着,秦肃却充耳不闻。
他提笔疾书,似是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这些棘手的折子。
次日,乔云初面色肃穆迈入紫极殿,叩拜大殿之上病态难掩的秦肃,满朝噤若寒蝉。
他犹带着一路快马奔驰的风尘仆仆,几乎是一回京都便上朝觐见了。
“陛下,臣自登州归来,路遇伏击,幸而安然回朝,现已查明全部事由。”
“臣要状告当朝丞相沈元化,借赈灾拨银中饱私囊,贪污枉法已久。”
“不仅如此,甚至明目张胆,光天之下指使府中私兵谋害朝廷命官!”
话落,他举起手中从刺杀失败的私兵身上搜出的羽令和其余证据,已是确凿!
“丞相,你可有话说?”
秦肃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已是猩红,锐利如刀,已然是怒极。
然而朝堂之上,丞相依然自得。
“陛下,如今倒不如关心关心您自己吧?”
随着他话音一落,秦肃立时感到喉咙一紧,一口血止不住的喷了出来。
“秦肃,你便下地狱去陪那穆枫葶吧!”
第20章
随着丞相沈元化话音一落,众多身披铁甲的兵士将紫极殿团团围住。
变故陡生,饶是我也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这可怎么办,我……我不想死啊,我家中还有妻儿老小,沈大人,求求你别杀我……”
“你这懦夫!沈元化,你竟敢造反,其心可诛!”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惊惶作一团。
然而秦肃缓过气来,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竟自狂笑起来,只是笑意苦涩非常。
“没想到,最后竟是你,你苦心蛰伏经营多年,就是为了今日?”
“只可惜,你的算盘打错了。”
还不等沈元化多喜色片刻,秦肃便沉声道:“来人,给朕把反贼拿下!”
“什么?!”
一时间,沉重的甲胄碰撞声如急雨袭来,顷刻间便将叛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带队的正是我的副将崔燃。
沈元化脸上惊惧万分:“不,不可能,穆家军明明在百里之外驻扎,怎么会这么快……”
“你以为,你的这些小动作,朕不知道吗?”
秦肃几步迈进,提起沈元化的衣领一字一顿问道。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对你真是情根深种,即便你那般对她,还是要为你守这江山,既如此,我便先除掉了她,再来杀了你!”
“你混账!!!”
秦肃怒得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他抽出侍卫腰刀,手起刀落,寒芒所过,砍下了沈元化一臂。
一声震天的痛呼,沈元化生生昏死过去,乔云初最先反应过来,死死止住了秦肃又要落下的刀锋。
“陛下!你冷静一点!”
他大声在秦肃耳边呵道。
半晌,秦肃的情绪才逐渐趋于平静,他冷眼看着颓丧如死狗的沈元化,冷声下令。
“将沈元化拖下去……五马分尸!”
“都住手!太后在我手上,我看谁敢动!”
一声女子嘶哑的腔调传来,众人回头,便见昔日弱柳扶风的沈皇后,此刻正用一根细簪抵在太后的脖颈处。
“放了我爹,放我们离京,我便放了太后!”
秦肃手中仍握着犹在滴血的长刀,目如嗜血鬼魅。
“你在要挟朕?”
这摄人肃杀的锋芒又岂是深居闺中的沈枝安能招架的,在她一瞬间愣神的功夫,秦肃便飞刀毫不留情地刺了过去。
温热的鲜血溅了他一身,他目透冷光,面带血色,毫无表情的推开沈枝安抽出长刀。
在沈枝安不甘的目光中,秦肃冷冷宣召。
“皇后沈氏,意图谋逆,今日起褫夺皇后位份,贬为奴籍,沈氏九族,其罪当诛!”
一切变故顷刻间扭转乾坤,尘埃落定。
殿外金黄的暖阳洒进殿内,逆光之中,秦肃伸出手好似看到了什么人,却最终身形一晃,倒在了满地血泊之中。
未央宫,金銮殿。
我又一次飘入殿内,夜色沉沉,秦肃服了药汤,难得有一刻睡得安稳。
太医替他诊完脉无不扼腕叹息。
“陛下的身体一直得不到静养,如今又遭逢大变情绪动荡,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就这么看着他孱弱苍白的模样,我仍止不住鼻酸。
我恨过他昔日的负情绝义,却也真正爱过他的矜贵傲骨。
“你殚精竭虑一刻不肯休息的处理公文,是早已料到会有今日了吗?”
我望着他,伸手想抚他颊侧。
他似乎有所觉察,蓦地从睡梦中醒来。
骤然撞上他那双困倦的眸,把我惊了一跳。
我看着他缓缓转过视线,落在了枕边的凤佩上,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我的手仍滞在半空,我忘了,他是看不见的。
“你那样不拘小节的人居然也会愿意将它粘好,但给你的东西又怎么可以再还给朕。”
他轻声低语,而后再多的话语与温情,都尽数湮灭在了这一双如潭深沉的凤眸中。
迟来的悔恨爱意皆化作无言。
身为帝王的矜傲让他始终无法将一些情愫诉之于口。
第二日的秦肃一解往日病态,恢复了不少精神。
他面色红润,一如昔日般矜贵清冷,端坐于案前疾笔行书,群臣面色凝重的守在左右。
昔日遒劲洒脱的字迹如今唯余风骨犹存,秦肃虚握住墨笔,手止不住颤抖着,但每一笔却写地格外坚定。
我不自觉看了过去,只见那张纸上,端正俊逸地写着:“枫葶乃朕发妻。”
我霎时如入定般驻在原地,紧紧盯着秦肃下笔的手。
然而下一刻,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