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美文网

现代诗歌 故乡诗歌 爱情诗歌 打油诗 藏头诗 写景诗歌 抒情诗歌 节日诗歌 亲情诗歌 青春诗歌 春天诗歌 经典诗歌

沈绣苏预完整版最新小说大结局-沈绣苏预无删版阅读

时间: 2024-04-22 17:24:40  热度: 55℃ 
点击全文阅读

图案即为正向坐蟒的形象。山东曲阜孔府所藏的孔子后裔第六十四代衍圣公孔尚贤穿的蟒服图案则是斜向行蟒的形象。

  大袍在火光中显眼,那是让人避之不及的赫赫声威。胡须已花白,腰板像枪杆一样直,像支切削锋利的狼毫,插在甲板上。

  “徐阁老。” 沈绣看苏预,对方喉结滚动,嗯了一声。

  台上还在唱,衰老的天宝乐师李龟年在残山剩水中弹奏开元乐舞,唱唐明皇怀念他在马嵬坡死去的妃子,一举一动,都是迟来的深情。

  “不堤防余年值乱离,逼拶得歧路遭穷败。受奔波风尘颜面黑,叹衰残霜雪鬓须白。今日个流落天涯,只留得琵琶在。揣羞脸上长街,又过短街。那里是高渐离击筑悲歌,倒做了伍子胥吹箫也那乞丐。”

  沈绣看见徐樵站在甲板上,抹了抹眼睛。

  继而锣鼓声阵阵,那是渔阳鼙鼓动地来。山呼海啸间,有无数黑影,忽地从山间涌出。台上的李龟年目眦欲裂,唱得琵琶弦断,倒在台上,歌声却还在继续。

  沈绣却终于此时听出了,那是赵端平的歌声。他藏在帘幕后,替如意仙唱完了最后几句,却是改的白居易。

  “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天地间就纷纷地飘下盐钞,落在画舫上、渔船里,众人震惊,继而哄抢、踩踏,尖叫争抢,乱成一片。

  像下了场世间最寂寞的雪。

陆拾玖·尚药局(八)

  盐钞纷纷落下时,金山寺的火光亮得更盛。所有人都嚎啕着、哭叫大喊或狂笑着去捡拾那些盖着官府戳印的盐引,捡拾到一张,指不定比他们之中某些一辈子挣的钱都多。而画舫里的富人们则纷纷收起船锚远去,恨不得旦夕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被牵连。

  大厦之倾颓在旦夕间,照见江南繁花着锦千里图画里,极富与极贫的相望不相闻。

  沈绣牵起苏预的手往山间跑,万年台上,如意仙还倒在原地。戏班子匆忙收场,盐钞纷纷落了她一身。南镇抚司的画舫岿然不动,继而军中号角吹起,雪片似的刀光从画舫里涌出,士兵们登上轻便水船,就往岸上涌。

  “哄抢盐钞者,以反贼论处!违抗官府拒不交钱者斩立决!”

  这一嗓子喊出来,所有人都安静了,抱孩子衣着破烂的妇人、撑船的脚夫、上香的老妇,把手里好不容易抢来的钱扔在地上、飘进江中。不懂事的孩子呜呜哭,而天地间除此之外,只剩摇橹声。

  苏预随着沈绣逆着至江边哄抢盐钞的人潮往山上走,越走,头顶上月光就越清亮。直至山野里蜂拥而至的官兵们的喧嚣再听不见,沈绣却迎面撞到个急匆匆奔着下山的人。

  抬头时,赵端平眼里都是泪,脸上的油彩只卸了半张脸,把沈绣的手臂一把握住就往山上跑。苏预眼神还没来得及变,就听见他带着哭腔的沙哑嗓音,原是方才唱破了嗓子。

  “救、救救我阿姐。她、她小产了!”

  ***

  山间月光照着三个往万年台奔走的人,密林掩映住他们,而水上的官兵还没来得及追至,零散纸钞洒在台边,如意仙被赵端平扛下去,放在台口上妆的几尺狭窄竹榻上。沈绣只瞧见如意仙被血浸透的衣角,就飞奔过去,扯起布帘与竹屏风,点了灯烛,浣手、挽袖,把装着针刀的药囊展开。

  “大人,劳烦烫水、烫酒。”

  苏预与赵端平同时应声,随即对视一眼,各自往不同方向奔去。水盆与干净手巾随即被苏预送进去,又拦住赵端平拿着烧酒伸过去的手。

  “我来。”

  瞧见他吃人的眼神,赵端平的手就松开。苏预接过烧酒递进去,沈绣二话不说,只掀开布帘一角指点:“放这。”

  帘里寂静,偶尔能听到痛呼。血盆换到第三盆时,万年台外人声喧闹,苏预将佩刀蹭地抽出来,挡在屏风外。赵端平下意识要逃,但瞧了瞧竹屏风,也咬牙站住了,找了把剪刀,握在手里。

  卫兵的刀光锃亮,涌进这狭小台侧,静默却有序。刀兵散开时,身穿坐蟒大袍的徐樵就走进来,他身后跟着高宪,那身赤红织金的曳撒与文官袍服分庭抗礼,手按在御赐的绣春刀上。

  高宪的脸是白的,而眼睛狠狠盯着竹屏风内。

  “里边是谁?”

  徐樵站定,开口是稳稳的北方官话。狭小侧台里一时间挤满了朝廷大员与精猛侍从,比墙上挂的王侯将相的戏服更荒谬。

  苏预手还按着刀,只简单行了个礼。

  “内子,与内子之表亲。方才小产,血污遍地,不宜入内。”

  “唔。”

  徐樵上下打量他,忽而道:

  “六年前东南之役,我在贵州监军时,曾见过你。你是金陵苏家那小子。后来去甘州了?辽东之役,也死伤不少,难得,你还活着。” 徐樵声音沉,在陋室里回荡,屏风内只有淘洗手巾的声音,与刺鼻的血味。几个侍卫略皱起眉,但都不敢往外走。

  “高指挥——”

  徐樵回头,侧脸照着烛光,在戏台下、山海间的哭闹喧哗中神采奕奕。

  “你说今夜这山上有好戏看,好戏在哪儿呢?”

  高宪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年岁与徐樵相差无几,只是因多年沉溺酒色,早已不复当年刚勇。在这生死攸关的当口,险些说不出话。而当他眼神从屏风挪到苏预身后时,更像是见了鬼,腿一软,险些没站住。

  赵端平半张脸的油彩在一番忙乱中蹭得花了,此时半张鬼面,半张人面。清秀的五官上时而狰狞时而狂喜,时而又如孩童般清澈。

  那是大计将成时的喜悦。

  “高指挥。” 徐樵见他魂不守舍,就顺着他眼神看,也看到了赵端平,心中突兀一跳。

  “李、李选侍…”

  徐樵口中这突兀的人名却让赵端平笑了。

  “见过阁老。李选侍,乃是在下与阿姐的亲娘。那年我娘险些死在孝陵,听闻其间也有阁老的功劳——那道议请高丽贡女陪葬孝陵的折子,词采动人、引经据典,天下儒生竞相摹写,连太医院也有摹本。”

  “阁老一手好字啊,我摹了多少年,日夜想立功,功劳大了,就能去京师见阁老。可惜,你的字只是天下第二,输给一个阉宦。”

  徐樵原本镇定自若的脸上出现裂痕。

  “江南盐政已烂到根儿上,就算你杀了高宪、杀了阮监,换了皇帝,也推不下去!晓得为何么?自己推开窗子瞧瞧!”

  赵端平把窗子啪啦打开,支摘窗整个地卸下,掉在地上。

  徐樵眼睛从侧台的窗户望过去,看到那些被兵士推搡着、驱赶着离开江岸,流散进黑夜的泱泱人群。小孩做的纸灯掉在地上,被踩成泥污。

  “朝廷不放海禁,运河淤塞,边防废弛,而官盐上下克扣、致使私盐泛滥、船匪横行。盐政七条后,田产被罚没者十有八九,江南富户五不存一!”

  他说得快,连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徐樵脸上,声色俱厉。

  “阁老,你究竟是朝廷的官,还是皇帝的官?说事成后可放我们姐弟回去…可你的人,将我姐弟昨夜活埋了!”

  “这么多年…还当你是救世之能臣。我不愿杀你,因我、也想过能不做医户、堂堂正正地科举啊。” 赵端平用袖子狠劲擦了把脸,把血污与油彩一起抹去。

  寒光闪过时,徐樵闷哼一声,手握住胸前,而箭尖已没进他胸口数寸,血从蟒袍裂口渗出来。

  “死过一趟才晓得,我们这些草民在阁老眼里,不过是刍狗而已。”

  微暗中赵端平与徐樵相抵,面前全是白刷刷的刀光。高宪抬着手,兵士们就不往前进。

  “六年了,我死后,谁都不会再晓得阁老豢养过铁甲俍兵。我给他们治伤,送他们去杀人,也晓得他们换了主子。” 赵端平笑得清澈:“阿姐什么都不知道,我利用她,让金公公以为她死了。如今金公公愿为此背叛督公,徐阁老的大计,只差一步。”

  他说得痛快,在场人等,连苏预都听得清清楚楚。

  “把盐政推下去,阁老活得比我长,替我等蝼蚁,好好看看——这锦绣河山,如何毁于你手。”

  他握住那箭簇,往前又推一寸,徐樵嘴边就涌出血。众兵士见状慌乱起来,但仍旧未有人出来救他。直到暗处一支劲弩射出利箭,钉住赵端平的肩,其冲力大到让他到退数步,撞在墙上。

  寂

猜你喜欢

推荐名家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