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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

其实宁稚是担心多余了，岑妄是不会问医生的，他不愿意说，她不会强迫他说清楚。

能活着回来，已经不容易了。

岑妄在医生走后，整理情绪推开门进去，他在穿外套，看到她来，说：“帮我挠挠痒痒，后背突然痒，我这胳膊没力气，够不到。”

岑妄说好。

“从脖子伸进去。”

“好。”岑妄照做。

她手凉，先搓热了才伸进去。

宁稚说：“左边一点，再往下，对，就那。”

两个人姿势有些怪异，岑妄专心帮他挠痒痒，没想太多。

有人突然推开门进来，招呼都没打，下一秒看到他们俩这姿势硬生生愣住。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继续，我等会再来。”

岑妄连忙缩回手，背在腰后，面红耳赤的，非常不好意思。

宁稚有些不高兴，眉头皱了皱，叫住他：“回来，有事就说。”

那人是孟参长身边的秘书，秘书咳了咳，不太好意思看宁稚，说：“就是孟参长说，你那间房子收拾好了，辛小姐可以住那，不要陪你住在医院，她一个女生，不太方便，让你不要留她太晚。”

宁稚摆手：“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等秘书走了，岑妄跟宁稚说，“其实不用麻烦孟叔叔，我可以在附近的酒店住，这样也方便来医院。”

“这么不舍得我？”他倒是没皮没脸的。

岑妄缓了缓，说：“恩，舍不得。”

要是换做以前，岑妄肯定不会承认的，更不会说出来。

她能对他说这么亲密的话，直接说明她心里是有他的。

宁稚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拽。

病房里不冷，有暖气，岑妄把外套脱了，双手穿过他的腰肋，紧紧搂住。

无声寂静，两人互相蹭了蹭，都贪婪此刻对方怀里的温度。

……

岑妄家里发了条报平安的短信，说她在北屿，过段时间再回家。

来北屿的意思就是来找宁稚。

她怕家里跟着担心，就没告诉他们，宁稚怎么了，不过这也不太好说，她也不想告诉别人，包括家里人。

她在维护宁稚。

在医院陪他这段时间，经常有人来找宁稚，他们谈事，岑妄自觉避开，不回主动去问。

岑妄很明白，很多事情其实非常敏感，尤其宁稚染了这玩意的事。

岑妄网上查询了相关信息，看完后，犹如置身冰天雪地里，浑身发冷。

画室那边的工作，她都交给了助理打理，她全身心在北屿陪宁稚。

宁稚在医院这段时间，其实没什么人来看过，好像是情况不允许，而孟参长也很忙，偶尔打电话给宁稚，问他的情况，得知没什么异常，又叮嘱他别掉以轻心。

宁稚说知道。

年关将至，程父打来电话，是宁稚接的。

宁稚走到病房外去接了，显然有些话不能当着岑妄的面说。

岑妄在病房里削苹果，忍不住走了下神，一没注意，弄伤了手指，还流血了。

她吃痛皱眉，连忙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水。

病房外头，程父在电话里头说：“孟参长说你情况还不错，宁稚，你不要担心家里的事，安心治疗，也跟岑妄说一声，今年要是不方便回来，就在北屿那过年，辛家那边我来说。”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好养病，要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也没关系……”

……

宁稚接完电话回来，岑妄刚走出洗手间，朝他笑了笑，说：“苹果我切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宁稚朝她走过来，没忍住，低头就吻了下去，含糊不清说了句：“今年只有我们俩过年了，委屈你了，辛辛。”

岑妄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攀着他肩膀：“没事，我们时间还有很多很多……不担心……”

……

宁稚情况恢复不错，基本没让岑妄看到非常痛苦的过程，他就成功脱毒了，不过整个人也瘦了一圈，五官愈发深刻硬朗。

医生说他可以出院回家治疗了，基本不用靠药物治疗了，接下来，只要他能克制住，就没大问题。

能克制住说起来可不容易。

宁稚自己也明白。

他们俩回到队里的家属院住，孟参长叫人置办了些生活用品，被宁稚拒绝了，他自己开车去买了回来，就两个人，开销没多大，很快就置办好了。

外头下着雪，又冷，路上都没几个人。

孟参长媳妇也来北屿陪他过年，包了饺子，送给宁稚他们俩吃。

包的太多了，宁稚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解冻。

这事岑妄不知道，她是看了冰箱问了宁稚，才知道饺子是谁送的。

拿出来一煮，都变成了糊糊。

宁稚嫌弃啧了一声：“这肯定是孟参长自己包的，要是嫂子包的绝不会糊。”

岑妄无可奈何笑了声：“你别甩锅了，饺子都是新鲜的才好吃，你就这样糟蹋人家的饺子。”

“冤枉我了，我认识孟参长多久了，他包的饺子是什么样我不知道？”说着很嫌弃拿了一个大碗，把锅里成糊糊的饺子捞出来，又把锅洗干净，又跑去冰箱拿新鲜的蔬菜和肉。

岑妄问他：“还要煮什么吗？这些够吃了呀。”

“你不要吃饺子了，我给你炒个饭。”

“我为什么不能吃？”

“都成糊糊了，我吃就行了，你吃炒饭。”宁稚挽起胳膊，开始洗菜切菜，动作一气呵成，还不让岑妄在旁边看。

岑妄不经意间瞥到他胳膊上有几个小黑点，像是针孔留下的痕迹，看起来很久了，还没消掉。

她假装没看到，走到客厅坐着。

宁稚回到厨房，忽然回过神，看着挽起来的胳膊露出的肌肤，沉默了半晌。

……

吃饭的时候，宁稚的衣袖已经放下来了，他吃的快，很快一大碗饺子见底了。

岑妄没什么胃口，吃的慢，也不敢看他。

她以为自己很坚强了，可看到他胳膊的痕迹，心脏跟着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心疼的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吃完饭，他们俩坐在客厅看电视，岑妄心不在焉的，头一歪，靠在他肩上，小声说了句：“你的床罩我今天早上拿去洗了，你今晚没被子盖，只能跟我挤一挤了。”

宁稚握着遥控器没说话，心情跟着跌入谷底。他很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以前从来没有过。

他没说话。

岑妄握住他的手掌，跟自己的手掌比大小，也没说话。

“岑妄，我……”

“你一直在拒绝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宁稚抿紧唇，不敢看她的眼睛。

岑妄稍微起身，握住他的手掌，十指紧扣：“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身上的每一部分的组成都是你，因为是你，我可以无条件接受。”

她主动牵着他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我记得你上次说的，你说下次见面就不会放过我了，宁稚，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宁稚沉默吞咽几下，没有表示。

他没自信了，哪里还有自信。

岑妄俯身靠近他，吻他的嘴角：“我想你，宁稚，很想你……”

即便天天在一起，她都想他。

他还是没反应。

岑妄哄着他，非常有耐心，虽然她看到他眼里的光在一点点消失，像是害怕让她看到现在他这幅样子。

“宁稚，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你会害怕会觉得恶心的，别看了，下次再来好不好？”

“那是你想的而已，我不这样觉得。”

宁稚哑声：“岑妄……”

岑妄双手捧着他的脸，拇指滑过他的眉眼，她低头，吻他的鼻尖，非常虔诚，又心疼。

“不会的，你说的这些都不存在，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我要是觉得你好，也不会跟你结婚了。”

……

窗外在下雪，白茫茫一大片。

家属院下有喇叭声响起，底下传来孟参长的大嗓门，像是拿着大喇叭在喊。

也不知道在训谁。

他们这间房子在四楼，能听到楼下的声音，尤其孟参长那大嗓门。

宁稚被打乱了思绪，恋恋不舍离开她，低声说了句：“这隔音太差了，还是不能在这住太久。”

岑妄唇嫣红，抿了抿，也跟着笑：“应该不是隔音问题。”

“这都几点了，他老人家不用过夜生活吗？”

岑妄趴在他身上，手指沿着他胳膊绕圈圈，时不时捏一捏，捏不动，都是肌肉。

楼下没什么声音了，又恢复了安静。

宁稚找了根烟在抽，吞云吐雾的，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妄吻了吻他下巴，说：“该刮胡子了。”

有一点点刺。

宁稚说：“扎到你了？”

“有点刺刺的，痒。”

“这说明什么，有男人味！”宁稚一副她年纪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