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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刺耳的称呼，皱了皱眉，直接打断她：“戴暧暧，你这是污蔑和歧视。”

　　她深呼吸，努力平息着自己因为愤怒而起伏的胸膛。

　　激愤的声音一顿，转而冰冷：“还有，我和关盛泽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插嘴。我基因不好以后可以不要孩子，但无论怎样，你都管不着。”

　　她说着，把手里的咖啡杯“当”地往桌上一放，背起包便要走。

　　因为是早上，刚刚开始营业，咖啡屋里人不多，只有她们两个客人。蒲桃起身时，能够很清楚地听见自己的鞋跟踩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咚咚”声。

　　一连串略显杂乱的脚步声里，戴暧暧的话音就不是很明显。

　　“你知道没有孩子对阿泽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蒲桃的脚步停了。

　　她看见戴暧暧鲜亮的朱红色裙摆正荡悠悠地围着自己转。

　　“你见过年老的雄狮吗？”戴暧暧的语气一如她的裙摆，轻飘飘的，“没有属于自己的狮群，失去了青年狮子的保护，它就会被赶出来四处流浪。走到哪都被别的狮子欺负，那些曾经被它打败过的雄狮还会来寻仇反扑，有的老狮子直接被咬死，死不了的带着重伤继续流浪，直到浑身发炎溃烂，走不动路，痛苦地趴下来等死时，再被鬣狗分食。就连死了之后曝尸荒野，也还有秃鹫会来啃它的骨头、喝它的血。”

　　“尸骨无存。”

　　咖啡屋里静极了。

　　蒲桃小时候看过纪录片，其中就有这样一头狮王的故事。戴暧暧的话，让她不由回想起那只狮王的结局。

　　她没说假话。

　　“扬明远就是这样一头老狮子。他树敌太多又没有孩子，所以老了之后才急于找一个人来保护他。这些年，阿泽替他扛下了多少事，树了多少敌，你不妨自己去了解一下。”

　　戴暧暧也没有几许逗留的意思，只是把那摞照片轻轻塞进她的包里。

　　“我们这个圈子，残酷得就像野生动物的世界。扬明远的今天，也许就是阿泽的明天。你说你爱阿泽，那总不能只贪图自己眼下的痛快，不管阿泽将来的死活吧？”

　　说完，拽开门。

　　朱红的裙摆飘飘荡荡，飘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蒲桃望着那抹朱红消失的地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觉得自己的手有点抖。

第65章 打破

　　关盛泽刚落地，就接到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那串熟悉的数字，他扫了阿奇一眼：“人还没送走？”

　　阿奇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关盛泽临走之前就交代了那么一件事，他都没办成。可也没有办法，只能试着向关盛泽解释：“泽哥，不是我们不尽心，暧姐闹得太厉害了，说什么也要见你一面再走，否则就要抹脖子，我们怕这事闹大了，实在不敢上手啊。”

　　“她要抹脖子？”关盛泽大半个身子坐进车里，只留一条长腿踩在踏板上，冷笑一声，“好，给她回电话，告诉她我会亲自过去。”

　　说完，收回了目光。

　　电动门缓缓关上，连他那一半冷峻的侧脸，也慢慢掩住。

　　*

　　关盛泽回到家时还不到七点钟，正是做饭的时候。

　　可走过一楼大厅，看见厨房里的冷锅冷灶，他才发觉家里根本不像有人开伙的样子。

　　他看了一眼阿奇：“怎么回事，她人呢？”

　　阿奇指了指楼上：“连着好几天都这样了，她说她不舒服，可是说了带她去医院，她又不肯。”

　　关盛泽一面顺着楼梯往上走，一面听阿奇念叨。

　　“平时还爱看看书，这两天连书都不看了，一整天一整天地赖在床上。”阿奇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声，“唉，泽哥你说，不会是吓出点什么问题来了吧？”

　　“最近她家里没出什么事吧？外公、妈妈？”

　　“她外公那边一直有咱们的人守着，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不好的消息。医院那边也风平浪静的，这两天还说是状态好多了。”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没多久就到了门口。关盛泽挥了挥手，阿奇就知趣地退在门外。

　　蒲桃没有开灯，屋子里很黑，关盛泽只能凭着记忆顺着客厅一路往里走。

　　怕打扰蒲桃的睡眠，推开卧室门时，他轻手轻脚的。

　　门一开，果然看见床上躺着个人。可即使从他的角度也能看见，那人并没有睡。

　　她那双葡萄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直往窗外看。

　　关盛泽顺着他的目光也往外瞧，窗外的天空已暗了下来，犹如一张巨大的深蓝色天鹅绒布，，笼罩四方。

　　今夜的天气不算好，天上甚至都没有一颗星子，他实在不知道，蒲桃睁着大眼睛究竟在看什么。

　　而且还看得那么入神，甚至连他已经走到床边都浑然不觉。

　　“阿奇说你不舒服，要紧吗？”

　　他翻身上床去，扯了她的被子，也盖在自己身上，两人的气味瞬时交融在一起，让他心头一阵别样的悸动。

　　蒲桃被那双温热的手臂抱在了怀里，这才惊觉是关盛泽回来了，手在床上一撑，支起半个身子：“你回来了，想吃什么，我去做。”

　　话音还没落，人却已经重新被按倒在床垫上。

　　柔软的垫子嘭嘭弹跳了两下，关盛泽搂着她的手臂趁势穿过了她身下，绕过了她的腰。

　　那段腰原本就很细，大约是近来她又瘦了些，他的手臂垫在那里，两人竟都不觉得硌，反而很舒适。

　　他靠在她的背上，久违地舒适感漫上心头，忍不住拿脸颊蹭了蹭她的肩胛，声音也软下来不少：“我是谈恋爱，又不是找小保姆，你怎么总忙着干活儿？”

　　“你、你不是还没吃饭吗？”蒲桃的声音有点哑。

　　“你吃过了吗？”他反问。

　　“没有。”

　　“嗯。”关盛泽更把她往怀里拽了拽，让两人交叠得更紧密点。

　　他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像只懒猫，只想在这个又安全、又温暖、又软和的怀抱里闭上眼睛睡一觉。

　　“那我们先睡一会儿，醒了叫外卖。”他在她耳边低声道。

　　声音里已经有了浓浓的睡意。

　　他大概是累极了，她想。

　　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这幢小楼里发生的变化，她还是了解的。

　　最近这段日子，楼里几乎每天都有熟悉的面孔消失，有时是一个，有时甚至是三五个。

　　她试着向阿奇打听过那些人的去向，但得到的回复都是临时有事调走了。

　　而且，戴暧暧的事似乎也没了下文，她究竟是出国了，还是被安置在了哪里，是个没人知道，或者没人敢让她知道的迷。

　　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前天帮关盛泽整理书柜时，在书本的夹层间，曾飘落过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戴暧暧也曾经拿给她看过。

　　他们见过面，甚至可能谈过什么。但关盛泽不说，她也就不问。

　　或者说，她没有资格去问。

　　身后，关盛泽的呼吸渐渐绵长均匀，蒲桃却依然睡不着，把目光再度投向窗外。

　　因为没有拉窗帘，所以巨大的落地玻璃上，只映出他们两人相互依偎的影子。蒲桃盯着那倒影看了半晌，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