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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身后想劝两句，不等她反应过来。

　　身后她父亲突然颤抖出声：“小棠？是……是你吗？”

　　姜昭昭心里一个咯噔，循声回头，只见父亲和哥哥直直看着自己，眼神讶异，眼眶瞬间被泪意冲红。

　　她更加空白，不敢出声，不敢相信。

　　下一秒，柳鹤熵大步跨上前，准确无误朝她伸出手：“小棠，真的……是你吗？”

　　姜昭昭完全愣住了。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她的手竟被柳鹤熵紧紧抓住，传来他的体温！

　　化作灵魂飘荡了两年，姜昭昭看得见听得见所有人。

　　可没人看见她，听见她，碰到她。

　　这一刻柳鹤熵的紧紧相握，让姜昭昭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可她怔然抬头，仍有些不相信：“爸，哥……你们能看见我了？”6

　　年迈的柳父老泪纵横，拄着拐杖上前，一把抓住姜昭昭另一只手：“你怎么回事啊，啊？你怎么能什么都不告诉爸，你怎么能一个人承受，死了都不让我们知道啊！”

　　姜昭昭崩溃嚎啕出声，低头扑进父亲的怀里，将这两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倾诉出来：“爸，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不孝！”

　　“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难过，能再见你们一面……我真的好开心。”

　　柳鹤熵的眼泪无声落下，将父亲和妹妹都拥住，支撑着他们。

　　一时间，空旷的客厅里只有泣声。

　　姜昭昭哭了很久，想擦去脸上的泪水，她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往上飘。

　　她怔了怔，低头一看，只见她的身体从脚下开始渐渐散成光点。

　　柳父和柳鹤熵也看到了，两人皆是错愕，不由自主地更用力抓紧姜昭昭：“小棠……”

　　姜昭昭明白，自己终于要解脱了。

　　她含泪笑着反握住父亲和哥哥的手：“爸，哥，我该走了……死后这两年我一直是灵魂，凌靳川签了离婚协议，我才真的获得自由。”

　　“这辈子是女儿不孝，是做妹妹的不好，可我真的很开心可以做你们的家人。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想做爸的女儿，做哥的妹妹。”

　　“对不起……我爱你们。”

　　姜昭昭笑着，最后一滴眼泪落下，身体彻底消散在了虚空之中，再不见她的身影……

　　凌靳川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感觉有些使不上力气。

　　秘书站在床边，见他醒来便走上前：“先生，您终于醒了。”

　　凌靳川看着手上的点滴，又闭上了眼睛：“辛苦你了。”

　　秘书恭敬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凌靳川面上的情绪不显，轻声道：“我最近有些累，这两天的工作暂时交给你吧。”

　　秘书低声应道：“好的先生。”

　　凌靳川沉默片刻，突然问：“柳家的葬礼，是真的吗？”

　　秘书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凌靳川掩在被子下的手攥紧了，心也像是被握紧了。

　　再开口，他声音发哑：“去查清楚，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姜昭昭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绝对不会！”

第12章

　　这句话虽然是说给秘书听的，可也是凌靳川在说服自己。

　　他无法接受姜昭昭去世的事实，他只觉得这是姜昭昭想要和他断绝的幌子。

　　秘书点头：“好的，那您先好好休息。”

　　说罢便出了病房。

　　而凌靳川望着天花板出神，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疲惫地闭上了眼。

　　次日，凌靳川撑着还没痊愈的身体出了院。

　　秘书坐在前排，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递给了凌靳川。

　　凌靳川接了过来，仔细地看着里面的每一张写着姜昭昭名字的资料。

　　信用卡消费记录、病历资料、检查报告，每一张都让凌靳川的心如坠冰窟。

　　看到最后凌靳川的手有些颤抖，最后一页是姜昭昭的死亡证明和销户证明，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只听凌靳川的声音不太平稳：“这些，你都去核实了吗？全都找不出破绽？”

　　秘书点头：“全都去相关部门核实过了，盖章也检验过是真实有效的，太太她……是真的不在了。”

　　凌靳川顿时觉得呼吸困难，手中险些没抓住那些证明。

　　眼前浮现出柳家出殡的画面，上下一片素白。6

　　凌靳川强忍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沉声开口：“去柳家。”

　　车子改变了方向，朝柳宅驶去。

　　凌靳川抓着纸张的手紧紧握着，关节泛白，一路上他都沉浸在恐慌之中。

　　他顿时有些不敢深想，姜昭昭这两年不是故意在躲着他，而是她已经死了，但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到了柳宅，凌靳川下车就看见柳宅的大门紧闭，他不觉有些慌张。

　　门口的保镖看见他便上前拦住：“抱歉严总，柳总有吩咐，您不能参加小姐的葬礼。”

　　凌靳川闻言一怔：“在哪里办的葬礼？”

　　保镖不看他，冷冰冰地不说话。

　　凌靳川见状，心中不悦，却也只能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时秘书正在翻着手机。

　　凌靳川的脸色黑的像锅底，没多久秘书才找到了柳家葬礼的地点。

　　“先生找到了，太太的葬礼在城西的殡仪馆。”

　　凌靳川听完便让司机立刻开车前往。

　　半个小时后抵达时，殡仪馆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几个人在收拾着会场。

　　凌靳川心猛地一沉，走近了些。

　　会场里，姜昭昭的照片正在被人撤下去，布置也在被一一拆除。

　　姜昭昭的葬礼结束了，向所有人正式宣告她的生命已然结束。

　　凌靳川的脚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身后小蕊稚嫩的声音陡然响起。

　　“爸爸……”

　　凌靳川循声回头，小蕊穿着黑色的小裙子，胸前别着一朵白花。

　　“小蕊知道，你才是我的爸爸。”

　　凌靳川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人儿：“你怎么会……”

　　小蕊大大的眼睛和姜昭昭一样，她抬头看向凌靳川的眼睛，轻声说：“第一次见到妈妈的时候，小蕊就很喜欢她，你也对我很好。”

　　“一天晚上爸爸喝醉了，跟妈妈说话被我听到了。”

　　凌靳川想要解释：“小蕊你听我说……”

　　小蕊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爸爸不要小蕊，也不要妈妈？”

第13章

　　凌靳川被小蕊的话戳中了心，心中的愧疚让他不敢去看小蕊的眼睛。

　　良久，凌靳川轻声道：“可以带爸爸去看看妈妈吗？”

　　小蕊摇了摇头：“舅舅说，妈妈不想见你。”

　　凌靳川蹲下身来，神色黯然：“爸爸只是想跟妈妈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