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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杨医生就注意到戚月正有些神经质地抠着自己的手。

杨医生皱起了眉头，放缓了语气：“戚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是你的心理医生，请相信我，你可以向我倾诉任何事。”

戚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沉默。

见她不愿说话，杨医生只好拿出块怀表，照例对她进行催眠治疗。

“戚月，看着这块表。”

“慢慢地回想，想想此刻你最想见到谁……”

戚月看着眼前摇晃的怀表，缓缓说道：“是我的奶奶……”

“好。”杨医生继续说，“你想象，你奶奶抱着你，温柔地拍着你的背，你们一起躺在午后的草坪上，鼻间都是干燥的、阳光的味道……”

听着杨医生温柔的声音，下一秒戚月却突然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个雨夜。

外面狂风大作，连同雨水一起，激烈地砸在窗户上。

小小的她跪在奶奶的床边。

土砖房里冰冷又潮湿，可她的心更冷。

奶奶病得要死了，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跪在奶奶的床前痛哭流涕。

奶奶的手瘦得只剩骨头，却死死地抓着她的手。

老人的手头一次那么紧地抓住她，用虚弱而不甘的声音一遍遍叮嘱她。

“小月，我走之后，你就去找你妈妈……”

“你要笑……只要你笑，日子就会变好的……”

刚刚还紧紧抓着她的手，说完就慢慢地松了力道。

戚月大哭，想反握住老人的手，却没有抓住。

奶奶的手无力地落到了床上。

戚月猛然从回忆中醒来，痛苦地大叫到：“不要！”

她流了满脸的泪，从柔软的沙发上猛地起身。

杨医生被戚月激烈地反应吓到。

戚月却已经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治疗室的门。

很快就到了春季赛。

GIM俱乐部和另一个俱乐部被选中，进行两场表演赛热场子。

双方入场，方方和另一个男解说已经站在了主持台上。

伴随着赛场音乐，表演赛开始了。

游戏进行到半程，戚月的头突然刺痛起来。

她咬紧了牙，没有一丝松懈，手上动作没停，继续紧跟游戏的节奏。

但第二局还是输了。

戚月刚刚摘下游戏耳机，就听见台上的解说方方在说话。

“这局会输，完全就是辅助戚月的问题。好几次团战完全没有跟上队伍的节奏，真是拖后腿！”

戚月听着这无端安在自己身上的“罪名”，捏紧了手，低下头跟着队伍下场。

一队人走到主持台时，谢风瑞被男解说拉住采访。

网上戚月、谢风瑞和方方三人的事情被人津津乐道。

男解说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

他直接问到：“方方刚刚锐评第二场的失败是因为辅助戚月发挥失常，谢神怎么看？”

谢风瑞的声音从台上的麦克风传到整个会场。

“我无条件支持我女朋友的看法。”

第6章

紧跟着，整个会场都响起了起哄声。

声声传入戚月耳中，她忽然什么都听不清了，耳边嗡嗡响动。

旁边的吴子湫觉得她状态不对，连忙问她：“你怎么了？”

戚月抬头看他，却看不清楚。

吴子湫看见她涣散的眼睛和惨白的脸。

她想说没关系，但才张开口，下一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戚月栽倒在地。

场上众人都是一阵惊呼，被这突发状况吓到。

谢风瑞见状脸色一变，脚步刚动，就见吴子湫一把抱起了她。

青年跑得很快，往医务室的方向去了。

杨春天顶了顶旁边的唐迪：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唐迪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杨春天转头就看见谢风瑞脸色冰寒地注视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

戚月觉得世界白茫一片，但额头上的热源逐渐将她唤醒。

睁开眼却看见吴子湫，平时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写着关切。

是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戚月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在会场上失去了意识。

吴子湫见她醒来，收回了手。

戚月缓缓地坐起来，轻声说到：“谢谢你……”

“不用。”

吴子湫帮她倒了水，转过身发现戚月正咬着自己食指骨节上的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仔细一看，她的身体好像还在微微颤抖。

吴子湫拉开她的手，把水杯塞到她手上，发现她的手指上已经有了深深的齿痕。

这绝非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他皱起眉，不容置喙地说：“喝水。”

青年的目光又沉又静，戚月害怕他察觉了什么，不安地捏紧了自己的手。

但吴子湫没再说一句话。

回到家，戚月还在担心自己在会场的昏倒会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她刚坐下，门口就响起一阵毫不客气的急促敲门声。

戚月打开门，发现竟然是从未主动找过她的戚母。

戚母直接挤进来。

女人一身高定，趾高气昂地站在戚月这二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

她环视了一圈，有些嫌弃。

戚月沉默地看着她。

戚母扬了扬下巴，开口就说到：“这个月的钱呢？怎么没按时转给我？”

戚月攥紧了手，这几天没顾上这件事，戚母竟然直接找上门来管她要钱。

自从戚月成年，戚母每个月都会找她要钱，丝毫不顾忌当时她只是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

戚月因此没读完大学，现在也只能租住在这么个小公寓里。

戚月只想她快点走，拿出手机把前几天刚发的工资都转给了她。

戚母有些嫌弃地看着手机上的数字：“我听说打电竞的不是赚很多吗？怎么你只有这点。”

戚月与她无话可说，只垂下眼睛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戚母叉起腰，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我问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风瑞带回家？”

提到谢风瑞，戚月抬起头来看戚母：“比赛打完了他自然就回去了。”

戚母尖声冷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你故意输不就好了，队伍成绩不好，谢风瑞自然就会回家！”

“你让我打假赛？”

戚月终于有了些反应，下意识冷声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生你养你这么些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戚母的巴掌下一秒就打在了戚月的脸上。

戚月猝不及防，被扇倒在地。

她红了眼，许久咬着牙抬头看向戚母：“我不像你，做不出这种事……”

戚母气极，抬手就又是一耳光。

“翅膀真是硬了，敢和我说这种话！你以为这是你配不配合的问题？”

“趁我还有耐心，你最好动作快点！”

戚母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戚月扯了扯嘴角，脸跟着痛起来。

第二天，俱乐部召开了春季赛正式比赛前的会议。

谢风瑞的座位上还没有人。

杨春天暧昧一笑：“昨天某个人可是彻夜未归。”

“哼哼，谢神和我们能一样吗？他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会议室里一片暧昧的笑声。

戚月静静地听着，脸色骤然苍白，却将笑容焊在了嘴角。

正笑着，门开了。

会议室突然一静，是谢风瑞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戚月心忽的一沉。

她认出，那是二队的辅助。

谢风瑞的下一句话让她感觉天旋地转。

“二队的辅助，从今天开始跟队训练。”

第7章

戚月无意识地在桌下抠起自己的手。

之后教练和谢风瑞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

会议结束，她才恍若初醒般松开了自己的手，追着谢风瑞出去了。

“队长！”

这回谢风瑞很快站住了，戚月始料未及，差点撞到他。

谢风瑞回过身，垂着眼皮，冷冷地看着她。

戚月的手在衣袖里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心，逼自己面对这样冰冷的视线。

她扯了扯嘴角，干涩地问到：“队长，为什么要带二队的辅助来？”

谢风瑞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像她问了一句废话。

戚月的脸色苍白起来：“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谢风瑞盯着她，眯了眯眼，冷冷道：“你这种状态，不就是去丢人现眼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