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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月般的清冷气质，若非是心知他的做派，怕是任谁瞧见他，也都觉得，他是什么难得浊世佳公子。

沈砚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走离车驾，行至云卿跟前时，恭敬行了个礼，没敢说话。

云卿打量着他，突地问了句：“她死活闹着要见你，同你说了什么话？”

沈砚不敢多言，唯恐触怒云卿。

只低着头嗫嚅回道：“不曾说什么，只是交代小的，好生照料女儿罢了。”

照料女儿？

她竟不用他说，就主动把那女儿留给了沈家。

可是她不是知晓了吗，那道圣旨上写的请清楚楚，沈家男丁满门抄斩。

她此时怎会同沈砚说，要沈砚好生照料女儿？

莫非……

云卿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阴沉。

他心下急怒，猛地一脚踹在了沈砚心口，只将沈砚踹到在一旁巷子地上，沈砚一阵猛咳，当即呕出了血来，边呕着血，边磕头求饶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一副奴颜婢膝，毫无半分自尊的不堪模样。

云卿瞧着他这副没骨气的样儿，再想起里头那满身硬骨头的陆瑾，狠狠朝着他就又是几脚，边踹边急怒道：“沈砚，我真想知道，当初她，怎么就嫁了你这样的人？”

他话中满是轻视鄙夷，沈砚被打得狼狈不堪，低着头不敢抬首，只将袖中的手，攥的死紧，逼着自己忍下心中的屈辱。

边呕着血，声音恭敬讨好道：

“小的自是不及世子爷您出身高贵一表人才，当初能娶陆瑾，也无非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并无什么情分，陆瑾这些年来，也是瞧不上我的，这点世子爷尽管放心。还请世子爷高抬贵手，绕过小的，小的眼下对陆瑾，绝无冒犯之心。”

瞧不上？

云卿闻言停了动作，垂眸打量着沈砚，心底却在思量。

陆瑾当真是半点瞧不上沈砚吗？

未必吧。

沈砚容貌生得不差，桃花眼好相貌，身子亏空又让他这浪荡公子哥平白添了些文弱书生气。

陆瑾十五及笄嫁他，少女情动时，当真半点未曾动心吗？

若是当真不曾动过半点男女之心，她怎么至今都还惦记着她这不中用的夫婿。

云卿心中如此想着，心中矛盾纠葛，难消怒火。

可他的傲气，却让他绝不可能当着陆瑾夫君的面，说出心底那些疑心和不安。

便只是带着怒火妒意，抬脚一下下的踹在沈砚心口，恨不能将眼前这个碍眼的男人踹死解了心头妒火。

沈砚身子本就孱弱，被云卿这一下下使了十足力道的踹打，一滩滩的血呕着，整个人真是奄奄一息。

眼瞧着云卿就要将沈砚活生生踹死，马车里的陆瑾，突地从里头撩开了车帘。

“住手！”

她没有下马车，只是撩开了车帘子，目光沉冷的看向云卿和沈砚两人，话音也是冷得厉害。

云卿闻言顿了瞬动作，回眸看向马车上的陆瑾。

她身上衣裳穿的凌乱，只是一件被他弄的脏污的衣裙，一双纤细的腿，都没被衣裳遮住。

那腿上他的脏污，那白嫩皮肉上被他掐弄出的青紫，那一副刚刚被他玩弄蹂躏后，满眼春情的浪荡样子。

就这样撩开了车帘子，暴露在月光和众人视线下。

云卿脸色难看极了，好在周遭的侍卫尚且算是有眼色，慌忙就垂下了首，不敢抬眼，唯恐瞧见不该瞧的，被主子要了性命。

陆瑾面色冰冷，话音也冷。

云卿不曾应声，见周遭护卫识趣的低下了头后，回身又是一脚，猛地狠狠踢在沈砚心口。

陆瑾瞧见，当即跳下了马车，就那副衣衫不整的浪荡样子，在街巷里，当着那么多护卫的面，往云卿这处走。

护卫们头垂得更低，瞧见陆瑾行过时的脚踝皮肉，都慌忙闭上了眼睛，唯恐被主子挖了眼珠子泄愤。

陆瑾疾步走向云卿，步伐艰涩，腿心生疼，却还是走了过去。

她到了云卿跟前，伸手去拽住了他腕子，强逼着他停了动作。

怒声道：“我让你住手！你听不懂吗！”

她在这一瞬稍稍裂开了平静冰冷的面具，而云卿，却被她这般紧张沈砚的行径，激怒的理智全无。

他喉间溢出冷笑，伸手掐着陆瑾脖颈，将她直直拎起，手指抵在她唇上，

话音嘲弄带讽道：“怎么？这就心疼了？”

他说着这话，就当着沈砚的面，将指腹伸进了陆瑾唇间。

一下下低着舌尖扣弄，那修长的手指最顶端，甚至撞进了陆瑾喉间。

他当真是把陆瑾，当成个泄欲的玩意儿羞辱。

陆瑾本能的呜咽，双腿离地悬在半空中。

喉头干呕，眉心紧蹙，口水津液淌出，却挣不开他。

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眼瞧着就要过气儿的沈砚，在血水中昂首看向被云卿掐着脖颈玩弄的陆瑾。

她衣衫不整，浑身的都是脏污痕迹，被云卿这般羞辱。

可是沈砚，却一个字，都不敢为她说，一句话都不敢为她言，甚至，连多瞧她一眼，都胆怯。

他真是懦弱，真是让人生恨。

可偏生他又是陆瑾结发夫君，是她女儿的生身父亲。

陆瑾再恨他，再厌他，也从未想过，要他的性命。

她在马车里说，会尽力保全他，本就是她的真心话。

眼下，自然也是未曾变的。

她被云卿羞辱折磨，伸手握着他的手，勉强逼着自己昂首看他。

陆瑾那纤弱的手指苍白的抵在云卿青筋暴起的手背。

女人的脆弱，男人的暴虐。

纠葛成糜艳。

她握着他的手，艰难的开口。

嗓音呜咽不清道：“你……你不能杀他……不能伤他性命……”

陆瑾话音虽呜咽，可云卿的耳力，还是听得清楚。

她竟说，他不能杀沈砚，不能伤沈砚性命。

当真是可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想杀谁，要杀谁，还有不能的吗？

云卿冷声嗤笑，目光满是嘲弄，寒声道：“陆瑾，我告诉你，这普天之下，还没有我想杀却不能杀的人！他沈砚算个什么东西，在我跟前，比一条野狗都不如。”

是啊，云卿出身皇族，自幼便为储君，而今更是早已握着玉玺监国理政。

普天之下江河万里，这世间的所有，在他瞧来，都是王座帝位下的枯骨而已。

他当然瞧不起沈砚，也当然可以轻贱羞辱陆瑾。

在他眼里，沈砚是路边一条可以随意打杀的野狗，而陆瑾，也只是一个可以任凭心意羞辱玩弄的女人。

所以轻贱，所以嘲弄，所以半点不曾留过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