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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书芹震惊的坐起来，一字一句将邮件又读了一遍。
再三确认了是真的，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只觉命运弄人。
结婚十年，她期待一个孩子也期待了十年。
到最后，这个孩子却在这种时候到来，就好像是上天送给她的挽留陆奕承的理由。
可是……
杨书芹看着完全看不出痕迹的腹部，迟疑了。
这一夜，她完全睡不着，风雨声笼罩着她纠结的思绪。
直到天光明亮，她才睁开眼，眼神却是清明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天色也灰蒙蒙的。
杨书芹点开天气预报，原本的阵雨变成了大雨。
推开窗，杨书芹轻咳一声，可冷风钻入，咳嗽再也压不住。
换了身厚点的毛衣开衫，她打开房门，却愣住了。
陆奕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正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高大的身体蜷在沙发上显得有些仓促。
杨书芹愣了几秒，从房里找出一床毛毯盖在他身上。
毯子刚刚盖上，陆奕承就睁开眼。
两人四目相对。
杨书芹眼圈还留着一丝红。
陆奕承微愣，他知道，这是她哭过的痕迹。
上一次杨书芹哭，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为什么哭，他似乎也不记得了。
杨书芹松开了毯子，站起来走到了厨房。
她绝口不提他昨天离开的事，也不问他为什么回来，只是说：“今天下雨，随便你做什么。”
这样的杨书芹让陆奕承胸口无端升起烦乱。
他掀开毯子，径直走去浴室。
可杨书芹并不平静，她烧了水，拿着茶叶的手却不小心放多了，开水甚至差点倒到自己手上。
叹息一声，她端着茶壶坐到套房外的玻璃棚阳台。
玻璃棚里开满了花，小小的花骨朵看起来鲜艳极了。
她拿着书，却看不进一个字。
她盯着书页出神，陆奕承却不知何时坐到她对面。
雨声淅沥，打在玻璃棚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杨书芹的声音在玻璃棚里显得失真：“我记得十年前来云南的时候，住的是间小民宿。”
陆奕承记起来，那时他们刚刚毕业，没什么钱。
甚至那会儿杨书芹还做了很久的攻略，就为了省钱。
陆奕承倒了杯茶，不置可否的回：“都过去了。”
杨书芹一怔：“是啊。”
“十年，这地方也变了好多。”她有些出神，随意的说着。
“那时候人很少，路也坑坑洼洼的……”
“不过风景很美，比现在的风景还美。”
她不提婚姻，不提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甚至也没提林绵绵。
陆奕承心情有些复杂。
他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说：“我让助理去照顾她了。”
他莫名的没有提林绵绵的名字，但是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杨书芹抬眼，看了陆奕承几秒，轻声笑了：“可以，我们的约定照旧。”
她的回答让陆奕承皱眉，就好像他说这句话就是为了她的股份。
一瞬，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和她解释。
“随你。”陆奕承冷冷答。
杨书芹没在意他突然又冷漠的态度，她已经习惯了。
她看了看时间，打电话叫酒店服务送餐，熟练的说了陆奕承的忌讳：“牛排三分熟，不要放罗勒。”
又给自己点：“一碗清粥。”
她说完便又咳嗽了两声。
陆奕承听着皱了眉，开口补充道：“再加一壶姜茶和感冒药。”
杨书芹神色顿了顿，没有拒绝。
餐很快送上来，两人对坐着吃饭。
杨书芹喝着姜茶，忽然有些反胃，她眉头轻扯，却还是面不改色的喝了下去。
伴着淅沥雨声，两人竟罕见的共处了一天。
到了晚上，杨书芹看着电视，陆奕承早早回了房间睡了。
安静的房间好像又只剩她一个人，杨书芹看了卧室房门出了会儿神，便起身走到书房。
书桌前，她展开信纸，手中的钢笔却半天也只晕染出一个墨点。
有太多的话想对陆奕承说，却说不出口。
只能写在纸上。
良久，她才提笔写下第一句话：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