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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玄武说辛极死了。”上马车的时候，顾望辞的提了一嘴。

“自杀的吧？”

顾望辞点了点头，顺手拿了手炉和小毯子给了姜喜晨。

“我只是和他说了一会话，就自杀了，你害怕我吗？”

这个问题顾望辞到时候有些意外，笑着说道：“那倒是不怕，如果你有这个本事，下次打仗都带着你，直接将对方主帅说死了，我军无损伤！”

姜喜晨：“……”

顾望辞似乎很高兴：“心月，对于你，我害怕只有一件事，就是你离开我，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爱自已，不要离开我。”

这种类似的话，姜喜晨并不是第一次听了，但是不管听了多少次，每次的顾望辞都让自已更心动。

比起年终岁宴，除夕夜的宫宴，并不是那么正式，没那么多规矩，毕竟之后便是休朝了，于是宫宴的气氛还是很轻松。

陆铭看到姜喜晨的时候，赶忙走了过去，那激动的样子就像是见到了自已的恩师。

“王妃！”陆铭神情兴奋，“多谢王妃指点，如果没有王妃，便没有我陆铭的今天！”

姜喜晨并不邀功：“陆大人客气了。大人的现在是大人这一路走来，拼搏出来的，我只是给了大人一个机会而已。”

这样的一个沉着冷静又看透世事的女子，不骄不躁，不贪功，不奉承的人，陆铭当真是喜爱得不行，也佩服得不行。

“臣，再次谢过王妃的提拔之恩，也谢过王妃的指点之恩。有赖王妃，臣才能找到自已真正前行的路，日后也定当不忘初心！王妃受臣一拜！”

姜喜晨脸上露出了笑意，其实人并不缺少前进的勇气和决心，但是很多都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已真正的方向，荒途失路，归途失心，最终于迷茫中惶惶度日。所以陆铭能找到自已的路，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顾望辞去找国相商谈事情了，姜喜晨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并不关心，于是宴席中间之余，便一个人在逛逛这皇宫的花园。

年节时分，这里都是灯笼。

金灯代月，十方世界。

“蓝玉，我们可是夫妻呀！”一个声音在传进了姜喜晨的耳朵里。

姜喜晨：“……”

好不容避开了楼家人，看来还是避不开这该死的缘分啊！

“楼毅，你我之间已无干系了。”杨蓝玉的声音比她人都冷。

“咳咳！”陆毅似乎身体不好，说话并不是很流畅，中间夹杂着咳嗽声，“怎么会毫无关系？你是嫁到了我们楼家，便是我们楼家的人！”

“楼毅，你忘记了，你的妻子杨蓝玉已经死了，死于十四年前……”

她死心于十四年前，失去了女儿的同时，她也失去了丈夫。

“可是你没死！”这句话因为楼毅说得很激动，于是他又开始咳嗽。这时候楼默轻轻地拍着楼毅的后背，给他顺气。

“杨蓝玉已经死了，我是西越圣主。”

杨蓝玉并不在乎名字，历届西越圣主并没有沿袭母亲姓氏，西越国主并不在乎姓甚名谁，他们只在乎血脉，在乎是不是圣女血脉，在乎血脉能不能驾驭蛊虫。所以对于杨蓝玉而言，名字并不那么重要，“杨蓝玉已死”对她而言更是不会有什么忌讳，换个名字一样是国主，没有西越人会在乎。

所以楼毅妄图用“杨蓝玉”这个名字，来让她回楼家是不可能的。

“楼毅，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你不是喜欢的万翠微吗？我死后，你可以喜欢万翠微，也就可以喜欢千翠微，百翠微……为什么还要我回去？你也不爱我啊！”

“怎么会不爱！咳咳……咳咳……”

“父亲！”楼默担忧地扶着楼毅。

本来没有停下去打算的姜喜晨也来了兴趣，哟，这么多年的生死恋啊！

“爱？楼毅，我现在去杀了楼默，然后我告诉你，我爱你，你信吗？你敢信吗？”

“为什么要杀孩子呢？”楼毅不明白杨蓝玉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想想妻子杀了儿子，再来和自已说爱……确实有些吓人。

“你说呢？”杨蓝玉冷冷地问道。

这时候楼毅怎么会反应不过来，杨蓝玉死心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已弄丢了姜喜晨。

“咳咳……咳……心月……的事，我真的很后悔……我会弥补心月的！”

“心月是我们孩子，我在的时候，你说你会好好对待她的，但是为什么我一死，你就是宠爱自已的那个庶女！楼毅，宠爱妾室和庶女，不过是有失礼法而已，但是苛待嫡女，便等同于灭妻，这便是有悖纲常！你违礼法、悖纲常，这十几年来，你是怎么对她的？午夜时分，你可有仔细回忆一番！以致最后将我们唯一的女儿逼走……然后现在舔着脸说你爱我！”

这样的话让楼毅不禁想起了当年姜喜晨对自已说的话：

“父亲，嫡庶有别，纲常礼法，万不可废！”

那时候心月便是这般对自已劝说，但是他却呵斥姜喜晨心胸狭小只会嫉妒庶姐，嫡女如何，庶女又如何！

是啊，能如何呢！不过是礼部尚书有违礼法，不过是大历朝臣悖纲常，一旦传开 ，也不过是御史弹劾，圣上治罪！

悔呀！那明明是一个胸襟气度都是上乘的嫡女，却被自已说成是草包；明明心月是整个京城最具有大家气度的贵女，却被楼家弃如敝屣……

真真是瞎了眼，楼家能走到现在终究是他们目光短浅……

第192章 忤逆之人，如何同焉

大历重视教化礼法，重视三纲五常。

楼毅此举便是等同于倒反天罡，往重里说，这便是大罪！所以当年自已的这个小女儿并不是嫉妒，而是真心在劝诫自已的父亲……

“楼毅，从你宠爱庶女，苛待嫡女开始，我们便没有机会了！现在你连我们的女儿都拱手让人，你还说什么爱！你配吗？”

“我对不起心月……咳咳……”楼毅哽咽。要说这段时日以来，他最后悔的事，那便是这么多年以来为什么没有好好对待姜喜晨！

万翠微是狡猾的，她陷害姜喜晨，将她打发到了乡下以后，在自已最需要孩子陪伴的时候，她和楼怜芷守在身边……

楼怜芷的乖巧正好填补了自已的空虚，等到姜喜晨回来的时候，那个女人总是说姜喜晨没有规矩，就和野孩子一样。

楼毅不能接受自已和杨蓝玉的孩子怎么能是这般，于是便越发看不上姜喜晨……

“你想说是万翠微的挑拨吧？”杨蓝玉倒是看出来楼毅的心思，“但是还是那句话，人心生暗鬼，如果不是你内心不疼惜心月，万翠微又是怎么能插得进来，心月的事情是这样的，当年你醉酒同她有了楼怜芷也是这般！”

“楼毅，男人纳妾不是什么大事，我杨蓝玉并不是那种容不下这种事情的人，”杨蓝玉面无表情地看着楼毅，“成国公府的小姐这点气量还是有的，但是我始终不能原谅你的，宠爱庶女苛待嫡女，这不仅是在伤害心月伤害我，更是让我觉得你是一个违反纲常的人。忤逆之人，如何同焉？”

这是成国公府这样的门阀大家的观念，尊礼法，守规矩。他们循规蹈矩，注重礼法，看重品行。楼毅违背一生一世的誓言，不过是一个男人的情感凉薄，没了爱，却还是妻；但是宠妾灭妻，重庶轻嫡，这是违背纲常，本末倒置，是人性品行问题，万万容不得的。

也许有一天嫡庶不那么分明，但是对于现在的大历来说，一个大家族中孩子众多，想要家族长足发展，减少争夺爵位家产出现的兄弟厮杀，实施宗法制和是嫡长子继承制是正确的，所以对于偏宠庶女的楼毅，在杨蓝玉看来于情于理都是不能接受的。

“蓝玉……我想弥补心月……弥补你……给我机会吧！咳咳……”

“怎么弥补？我不是你的妻子了，心月也不是你的女儿了……”杨蓝玉的一句话断了楼毅所有的路。

姜喜晨听得兴趣索然，觉得楼毅约见杨蓝玉就是多此一举，这个女人一旦决心离开，便是再也不会回头。

杨蓝玉来京城，从未踏进过楼府，就能看得出来，她不可能再回到楼家了！和自已一样，杨蓝玉也是一个决绝的人。

如果当年杨蓝玉的中毒还能说是只是一个误会的话，那么这十几年来对姜喜晨种种不公平便将楼毅的负心和凉薄展现得一览无余，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悔恨已经充斥着楼毅的内心，他无法辩解：“咳咳……”

重重的咳嗽声充斥着整个花园，姜喜晨听着都觉得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