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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抱起来。

八王妃却猛的抓住他的手，直直的盯着他：“你当初答应她父亲的话，切莫忘了。”

“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慕容尧闻言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

他将叶凤念抱了起来，径直离开了。

雪越发大了，白茫茫一片，将尽数的血迹和肮脏盖住。

众人散去，一切仿佛不曾发生。

……

慕府，青尧阁。

叶凤念自醒来，已经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睁眼坐了两日。

小桃被慕容尧从王府带来，看着自家郡主的样子，心疼不已。

王妃自那日葬了王爷，遣散奴仆后，便闭门不出。

慕容尧也忙于朝政，两日没回府。

清冷的青尧阁，仿佛无人问津的冷院。

窗外冷雨稀疏，屋内暗无天日，人气淡薄……

叶凤念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忽然开口道：“今日几何？”

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小桃闻言，略显激动，郡主终于肯开口了。

她小心翼翼的回答：“郡主，今日是冬月十五。”

叶凤念侧首望着小桃，她很想问一句，父亲葬在何处？母亲如何？

却迟迟不敢张嘴。

最后只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知道了……”

她虽望着小桃，眼底却茫然一片

小桃端着药婉上前：“郡主，王爷若是泉下有知，定然希望你好好活着。”

叶凤念闻言眼珠动了动，终于有了一丝光亮，低喃了一句。

“对，爹爹要我好好活着，母亲还在等着我。”

说完，她夺过小桃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叶凤念自幼喝药习惯了，除了从前被慕容尧娇惯的那几年外，她从不觉得药苦。

可今日的药，却苦得厉害，苦涩一下从嘴巴蔓延到了全身。

天色将暗的时候，慕容尧回来了。

他换上了被烘暖的常服，推开了青尧阁的房门。

叶凤念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在面前停下，丝毫未动。

慕容尧看着她的样子，又想起刑场那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闭了闭眼，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一些：“你父亲对我有恩，以后你在慕府好好做你的慕夫人，我会保你一世无忧。”

可叶凤念眼也没抬，只怔怔的问了一句：“你知道爹爹临死前，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吗？”

慕容尧没说话，等着她说。

“爹爹说，要我别恨你。”

“慕容尧，他让我不要恨你……”

“可是，”她忽的话锋一转，抬头狠狠的盯着他，“我却恨不得食汝之肉，啖汝之血。”

一字一句，恨意滔天。

慕容尧神色微变，眼眸沉了又沉。

这时，小桃忽的从外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郡主，郡主，不好了，王妃自焚了！”

第二十二章

叶凤念怔在原地，顿时面无血色。

她颤着身子，刚跑到门口，就见远处火光冲天，正是八贤王府的方向！

叶凤念如被雷击，摇摇欲坠，浑身抖的厉害，险些站不稳。

她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桃，快，快去叫救火队……”

她的话还未完，身侧一个身影如疾风般的从她身边路过，往外走去。

“你留在府内，别添乱，我带人去救火。”

慕容尧留下这么一句话，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叶凤念想跟上，被小桃拉住：“郡主，阁老大人那么厉害，定能把王妃救出来。你身子才好，外面天寒，就不要出去了。”

“小桃，我不能没有母亲，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咳咳咳咳……”

叶凤念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直到满手的鲜血，红得刺眼。

“郡主，算小桃求你了，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你若有什么事情，我怎么跟王妃交代啊……”

短短数日，显赫无比的八贤王府，就已经落败至此。

小桃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抱着叶凤念大哭了起来。

深夜。

慕容尧回来了。

叶凤念顾不得其他，强撑着身体，上前急切的问道：“如何？我母亲可还好？”

即使慕容尧身上的浓烟味让她十分不适。

慕容尧看着她，黑眸沉沉，错过身，他开始解披风。

“她没事，受了点小伤，不严重，我已经将她和雪球送到乡下的庄子去静养了。”

“就是八贤王府，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了。”

叶凤念闻言，瞬间如释重负。

可身子一放松，被压抑的长久的咳意立马翻涌了上来。

她撑着桌子，直到小桃将药递上，喝下，才平稳下来。

只要母亲没事就好，只要母亲没事，她便还有活下去的动力……

房间再次恢复寂静。

偌大的空间，只剩两人。

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可是心却早已经相隔天涯。

慕容尧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若想你母亲好好活着，你就好好活着，当好这个慕夫人。”

“我答应过你父亲，会照顾好的你的下半生。”

“或者，这偌大的京城，你若可以找到第二个庇护你和你母亲的人，你可以试试。”

叶凤念垂眸未语。

慕容尧已经将她的一切拿捏住，料定没有人会跟罪臣之家牵扯，料定她只能当这个慕夫人……

“慕容尧，你不配提我父亲。”

慕容尧握拳的手不断收紧，冷声道：“叶凤念，我只告诉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父亲手握重兵，皇上早就容不下他。”

“这件事，我不去做，自然也会有人去做，换成了旁人，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虞吗？”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慕阁老了？”叶凤念冷笑。

她抬起眼，眼中尽是嘲讽。

“谢谢慕阁老亲自求旨赐死我父亲？”

“谢谢慕阁老亲自执刑？”

“谢谢慕阁老让我家破人亡，最后还一脸义正言辞的装好人？”

“若不是你，我们王府根本不会有今日。我父亲不会死，我母亲不会自焚，我不会被关在这里当你的什么慕夫人！”

叶凤念气急，伸手将桌上的茶杯尽数拂落在地。

瓷片清脆的碎裂，尤为刺耳。

慕容尧眉眼冷厉，铁青着脸看着这一幕，泛白的指节透露着他被压抑的怒气。

“夫人状若疯魔，从今天起禁足三个月。”

话落，他拂袖离去。

第二十三章

慕容尧出了青尧阁，莫名的烦躁，再加上刚才救火之事，早已经身心疲惫。

他无心再去花雨院，直接去了书房。

花雨院。

李清婉瞪了许久，也没见慕容尧的人影，渐渐有些不安。

她的贴身侍女小轻出去打听消息，很快回来禀报。

“姑娘，阁老大人出了青尧阁就去了书房，看样子……今晚不会过来了。”

李清婉闻言脸色瞬间一变，眼底的恶毒毫不掩饰。

小轻被吓了一跳，连忙道：“姑娘不必忧心，阁老大人今日定是事务繁忙才来不了的。更何况，青尧阁那个已经被抄家，不是什么郡主了。一个既没有权势，又不得宠爱的病秧子，根本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