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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吗？”

何思辰一进来就看见柳蓉蓉整个脸都绷着，脸上的疤也变得有些狰狞。

柳蓉蓉虽然疼，也不能乱动，只能噎着嗓子呜咽几声：“嗯……”

“先忍一忍。”何思辰将输液的滴速调慢了些。

他直起身，仔细的看了下柳蓉蓉，这几日看她实在不像那种心狠的人，怎么就会故意伤人呢？

何思辰忍不住问道：“沈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柳蓉蓉痛苦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依旧用着平淡的语气道：“没有。”

“感觉你不像会伤害别人的人。”

第十六章 律师朋友

柳蓉蓉一怔，即使疼痛也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医生。”

她突然间明白：原来感情是一个和时间没有关系的东西。

宋桓与她一起长大，十多年的陪伴都换不来他的信任。

而萍水相逢的何医生仅凭着感觉就认为她不是那种人。

何思辰只怜她病重，若真的有冤，他可是认识宋桓这个大律师的。

“你要是真有苦衷，不如跟我说说。”何思辰一手插进白大褂兜里，似乎想要听柳蓉蓉说她的冤屈，“我有个做律师的朋友。”

“……没事。”柳蓉蓉抿了下干巴巴的唇，轻喘着气，“我也活不了多久。”

而后她用着调侃的语气又道：“其实我是死刑，缓刑半年。”

柳蓉蓉这样悲哀的乐观让何思辰更为不忍，但她不愿说，他也就没有再劝。

“医生。”柳蓉蓉疲惫的闭上眼缓了一下，语气带着些不好意思：“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她不想麻烦何思辰，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何思辰倒不愿意她太客气，忙说：“你说。”

“市北……凤凰巷的，385号是我……奶奶以前住的地方。”

柳蓉蓉眼眶渐红，声音也哽咽了，“我走的太急，没有，没有带奶奶的照片……”

何思辰不闻一叹，心里也明白了：“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柳蓉蓉虚弱而由衷一笑，昏昏睡去。

在安顿好费母以后，宋桓才开车回了家。

门开了一半时，他停住了。

宋桓星目微暗，退了两步躬下身掀起地毯。

原本明晃晃单薄的一把钥匙不知什么时候被系上了一根红绳，还挂着一个木制的费字挂饰。

“真是蠢。”他不禁呢喃了一句，将钥匙握在手里紧了紧，心中顿生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按照柳蓉蓉给的地址，何思辰在次日找到了奶奶所住的地方。

白色石臼上的血迹让他眉头一蹙。

推开破旧的木门，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原本昏暗的房子里因着门开了才亮了几分。

何思辰看见桌上一张落了薄灰的遗照，走了过去。

照片中的老人目光慈祥，但是奇怪的是何思辰总觉得有些眼熟。

正当他努力回想之时，手机铃声打断了他。

“喂？”何思辰接了电话，顺手将照片放进口袋中，走了出去。

“思辰，我爸他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宋桓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大事。”何思辰看了下表，问道:“你今天不上班吧，你来医院一下吧，我有事儿找你。”

“嗯，我一会儿就过去。”

何思辰挂了电话后赶回医院，后脚宋桓就到了他的办公室。

宋桓有些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平日的严肃，只是神情依旧透着冷淡:“有什么事儿？”

何思辰挪了下椅子，坐到他面前:“南城，我回来之前方颖就跟我说她要跟你结婚，你……”

“你要是说这个，我没兴趣听。”宋桓倏然起身，眼神冰冷的打断了他。

何思辰表情一僵，立刻解释:“哎，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宋桓没有坐下，只是等着何思辰把话说完。

“作为你的哥们儿，我并不希望你和方颖在一起。”

第十七章 不会爱她

何思辰露出只有在做手术时的认真表情。

也许宋桓不爱方颖，但他不敢肯定以后宋桓不会爱她。

宋桓目光流露出一起诧异，这是何思辰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说他感情的事儿。

何思辰移开视线，沉默的将口袋中的照片拿出来夹在柳蓉蓉的病历本中。

“我不会和她结婚。”

宋桓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中。

提到结婚二字，他又想起柳蓉蓉曾在大半夜去找他，还让他不要结婚……

何思辰注意到了宋桓眼神中的情绪变化，拿着病历本站起身:“她后天就回来了，你要是怕麻烦就趁早断了她的念想吧。”

说着，郑重的拍了几下他的肩才走出去。

宋桓有些不满，何思辰什么时候对他感情的事儿这么上心了，还用那么担心的眼神看他。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自从柳蓉蓉入狱后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绪总是轻易的陷入凌乱中，甚至几次做梦都看到一脸苍白的柳蓉蓉不停的叫着他“小叔”。

这种不安的感觉像极了他儿时做了不好的事而感到愧疚的心情。

“小城。”

来找何思辰的费母看见宋桓在这儿，诧异过后便是抱怨:“来了怎么不去看你爸？”

宋桓放下手，径直走过费母:“现在去。”

他的态度让费母顿生怒气:“小城，你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臭了？都开始给妈甩脸子了？”

宋桓脚步顿住，却没有转身。

他自小就和费母不亲近，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自私自利，更是因为当年亲眼看见费母将只有八岁的柳蓉蓉推下楼。

宋桓不懂为什么她那么讨厌柳蓉蓉，那时候的柳蓉蓉只是个孩子，还是个胆怯乖巧的孩子。

费母黑着脸，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柳蓉蓉吹了耳边风，她咬牙切齿:“是不是柳蓉蓉跟你说了什么？我就说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东西。”

“够了！”宋桓厉声呵斥了一句，转过身看着费母，眼眶微红:“你每次回来除了跟我说她的不好还有别的了吗？”

费母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语气却依旧坚持:“小城，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宋桓冷哼一声，“厌恶柳蓉蓉是为我好？”

“宋桓！”费母怒不可遏的叫着，“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是谁花钱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念大学的？”

宋桓眼神一凛，也不想与她斗嘴，转身就走了出去。

费母气的跺脚，双拳紧握:“早知道当初就把柳蓉蓉和那老太婆一块儿送走……”

病房。

何思辰将照片递给柳蓉蓉。

柳蓉蓉手微微颤抖接过，看着照片里慈眉善目的奶奶，潸然落泪:“谢谢……谢谢医生。”

何思辰含笑摇摇头:“举手之劳。”

说完，他又给柳蓉蓉检查了一番，一边记着病情一边说:“你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但我的建议还是不要离开医院。”

柳蓉蓉听着这话也明白，他的意思是最好不要回监狱去，否则下一次病情恶化送医不及时她也许就一命呜呼了。

但她已经不在乎了，她所爱的所珍惜的都已经离她而去了。

柳蓉蓉看着奶奶的照片，声音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我要是死了，不知道有不有人替我收尸……”

第十八章 不就是一辈子

手中的动作一顿，何思辰抬眼看向病床上的柳蓉蓉。

她这话透着一股悲凉和孤寂，又有着像是经历了一辈子的沧桑。

何思辰蹙了眉，对柳蓉蓉来说，生命已经将要在二十四岁画上一个句号，可不就是一辈子了吗。

“何医生？”

护士轻轻的敲了下门，示意何思辰出去一下。

何思辰收起笔，将笔别在胸前口袋:“你先休息会儿，我一会儿来。”

说完便走了出去，顺手将门轻轻带上。

“什么事？”

“何医生，4号重症监护室那个植物人病人家属说要让病人出院，还闹着要退治疗费。”护士满脸为难。

何思辰莫名的看着他:“那你不去找陈医生找我干什么？”

“陈医生今天没来，主任叫您去处理。”

何思辰顿时脸就黑了，主任倒是轻松，一有病人家属的麻烦事儿就拉别人顶锅。

见护士为难的模样，何思辰也只好说:“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