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熹宋涟舟是哪部小说的主角-去父留子后,瞎眼国舅发了疯(沈枝熹宋涟舟)全文无弹窗完整版阅读去父留子后,瞎眼国舅发了疯
话至一半,他突然抱头弯下了腰去。
因为唐舟冷不丁抽出他身边侍卫腰间的剑,明明不是冲着杨知府去的,却把他吓了好一跳。
唐舟剑指人群,胁迫的话脱口而出,声音沉沉似寒冰般彻骨。
“一人一句,若谁敢刻意变声音换糊弄我,别怪我手中的剑不留情。”
不知激动,还是伤害没好的缘故,唐舟握剑的隐隐发颤有些不稳。路边昏黄的灯火光打在他的脸上,却没能将他的面部照的柔和反而形成强烈冷硬对比。
这会儿,杨知府倒是反应快。
他借口说是城中出现了盗贼,而唐舟正好听过那盗贼的声音,怀疑就藏在人群中,这才要让他们一一开口校对验证。
百姓们不认识唐舟,但杨知府是他们的父母官,他的话,百姓还是信的。
于是,在场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出了声。
唐舟一个个的听着。
生怕错过,不管男女都要一一听过。
听到后面都已经数不清是多少个,直至最后一道声音落下,侍卫禀告说已经没人了,唐舟却仍然面色紧绷,轻轻摇头表示不信。
要么,是他听错了。
要么,是她已经趁乱跑掉了。
不……他不会听错。
他丢了剑,缓缓侧过身,面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肉眼可见的消失殆尽。
即便是幻觉,是听错,他也应该会幻听到他的铃兰的声音,怎么会莫名其妙幻听到那个婶婶?
“公子,您要找什么人,姓甚名谁,是男是女,什么年纪,公子只要您说,我们即便是翻遍全城也会将他找到。”
姓甚名谁。
好一个姓甚名谁!
唐舟垂着眸,突然发了声笑,笑声尽是自嘲。
“怪我。”他步子软软的往前迈,随时都会倒下一般,笑声落下时,眼睛也发了红,“怪我…怪我……”
他不断重复这两个字,声声带着悔恨。
那个婶婶那般欺负铃兰,他早就应该去问来名字的,他应该要把欺负她的人记住,日后好为她出气。可他为什么没有问,是还不够在乎对不对?
所以,她才会走的。
如果他真的对她足够好了,她又怎么会抛下他。
是他不好。
全是他不好!
这都是他不细心不够关心的报应,导致现在想找个人却连个线索也没有。
无名无姓,不知道长什么样子,高矮胖瘦统统都不知,只有一个他自己能听得出来的声音,这要怎么找,这会恐怕就已经藏起来了,又或是偷偷从什么密道出了城。
方才人群骚乱时,地上被丢了好多东西。
唐舟看不见也什么都不在乎,好好一个清醒的人却宛如走出了一股醉态,一步实,一步虚,月白的衣摆被风吹得翩翩翻飞,发丝如尘被吹到面前挡住眼睛,一步走,一步笑,笑得无声,如眼角的泪,滴滴坠落无人听见。
“公子!”
身后紧紧跟着的侍卫倏地一惊,因为唐舟被脚下的粗木棍绊倒,看着就要栽下去。
其实他能站稳,却任由着下坠重力往下倒。
所幸侍卫扶的快,急急搀住他的胳膊却又发现他的身子越来越重,直直双膝跪了下去,侍卫吓得脸发白跟着一起跪下。
旋即。
“噗”的一声,一大口血从唐舟的口中吐了出来。
“公子!”
见他吐血,侍卫都有些手足无措。
而唐舟喘着气用手背擦过嘴角,擦去仍在滴落的血却在唇边留下一撇鲜红,眼皮亦似无力支撑随着长睫毛一起虚弱的扑闪,闪出的两滴泪砸在地面,碎入尘土,亦如他一般,仿佛就像颗残败破损的琉璃,好像马上就要碎了。
“公子,我马上带你去医馆。”
侍卫合力将他搀扶起来,他却用尽力气将他们甩开。
“出城…我要出城。”他话音轻轻的。
“公子……”
“我……要出城,回村里。”
之前要见余山和村长,就是要让他们带他回村里去,包括那夜他趁着余山熟睡时溜出门并不是要走,而只是想去村口。
他被放在哪里,就要去哪里等着。
不然,他的铃兰回来找他的时候,找不到怎么办?
“公子,城门在后面。”
唐舟这才停下踉跄的脚步,转了身却继续往前去。
“可是公子,您的伤又复发了,让属下带您去医馆先治伤吧,您伤还没好不说,这几日昏迷几乎是滴水未进,身子如此虚弱……”
唐舟却听不进去,只喊起“余山”的名字。
余山同村长两人远远的站着,被方才的阵仗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也明白唐舟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连雁州知府都对他毕恭毕敬,这便又觉得同唐舟之间生了距离。
第60章 我不是傻子,我只是爱你
余山被喊到名字,这才逼不得已小跑过去。
回想之前,他还义正言辞劝唐舟放下过去,什么妻子跑了,被女人辜负什么的……他都说了些什么,不会被灭口吧?
他跑至唐舟面前,老老实实低着头。
“余山。”
“在、在,大人有什么吩咐。”方才听杨知府这样喊唐舟,他便也跟着喊。
唐舟的语气越发的虚,几乎听不见,“回村,我跟你们一起。”
“回、回村?”余山诧异,抬起头上下打量唐舟,“可是唐兄……可是大人您看起来很不好,青遥村有点远,我怕大人路上吃不消。”
唐舟眼皮一跳,似是不高兴。
正欲开口,忽有一只手从身后伸来搀住他的胳膊。
“公子,我带您上马车。”是卫鸿。
卫鸿的面色亦有些发白,是受了刑的缘故。
先前唐舟让他去领罚,他又自知忤逆了唐舟所以暗自加重了刑罚力度,背部生生挨了六十棍。因为受刑的缘故,这才来晚了。
他从小和他家公子一起长大,他也最明白他家公子。所以他知道,他家公子若是执意要去那个青遥村,那便就是腿断了,爬也要爬着去的。
“你去找大夫,备药快马加鞭赶过来,我们会在路上留记号。”
卫鸿吩咐身后侍卫,回头又搀着唐舟继续往马车那边走。
上了马车,卫鸿跟着坐了进去。
唐舟明明虚弱的很,却坐的格外板正。
“对不起公子。”
看着唐舟唇边的血,卫鸿心中酸涩难当。
他对不起来晚了,也对不起先前没有替唐舟去找糖纸。
“这个。”他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净的丝帕,递给唐舟道:“六十七张糖纸,公子,我拿过来了。”
唐舟忽而眼睛一亮,抬手去接。
见他如此激动,卫鸿只觉心酸更甚,却只能压着不快将丝帕递到他手里。
糖纸被包裹在丝帕里。
唐舟再往后坐了坐,坐的更稳些,打开丝帕后将它小心的放在膝上,又从腰间取下糖袋子,谨慎的摸出一颗糖豆生怕掉了,天气热,糖豆果然是有些融掉,摸上的时候黏黏的。
其实即便用油纸包着,天气太热也还是会融掉,只不过会比没包稍微好一些。
他知道卫鸿最后还是会把油纸带回来的,只是当时要见杨知府,所以先将糖豆收进了布袋子里。
“公子,我帮您。”
“不用。”
唐舟拒绝让卫鸿帮忙,即便是身边亲近的人,他也不想被碰糖豆。
怕化了的糖液会将油纸粘的到处都是,所以只一手取糖,一手捏着纸,分的很好,包的也不错,圆圆的,就是不再似最初两头拧紧的样式。
“回青遥村之后,多派些人手在周围盯着但不可被发现踪迹,若她们出现就立刻来禀报我。”包糖豆的同时,他还不忘叮嘱卫鸿关于后面要办的事。
他仍然觉得,她会回来找他。
或者,一直都是这么觉得。
就算。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她即便真的骗了他,他对她仍有期待,他不信这两个月来,她日日夜夜的陪伴没有半点真心。
“还要继续查,仔仔细细的查,没有刘员外,没有婶婶,没有胭脂摊子,没有竹林小屋都不要紧,有她就行。”
他不抬眼,只垂眸认真包着糖纸。
说话的语气也是平平淡淡毫无波澜的,可这份平淡却平白透着股强有力的坚定。
卫鸿听不下去,撇过头不回应。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家公子就是不相信那个白铃兰是在骗他。
明明事情已经很清晰了,没有刘员外没有摆胭脂摊的白铃兰,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