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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雯打开，却是一瞬浑身冰冷僵硬。

只见照片上一只白皙的手拿着颗草莓，无名指上的钻戒熠熠生辉！

“你老公在给我洗草莓。”

“对了，钻戒好看吗？你老公给我买的。”

第五章 白色裙角

时雯看着那张照片，看着那条消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心似乎没那么疼了。

也是，疼了那么多回，该麻木了。

她按灭手机，眼睛干涩发酸，却也没有眼泪。

一个人要多失望才能放手？时雯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和薄祁堇的感情好像走到了尽头。

一厢情愿的付出支撑不了两个人的婚姻，十年的爱，到底是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时雯坐在沙发上，将住了七年的家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了一遍。

玄关处的兰花，是刚结婚时薄祁堇挑的。

电视冰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买的，窗帘是时雯最喜欢的淡紫色，床单则是薄祁堇喜欢的灰色。

情侣样式的毛巾牙刷，是谈恋爱时薄祁堇要求的，这么多年一直没变。

墙上的婚纱照是当年从几十张照片里选出来最好看的那张。

当年拍照的时候，薄祁堇对她说：“我没办法给你一个婚礼，但我会让你幸福。”

时雯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年轻的时候总以为婚姻能让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可后来成为律师的她最清楚不过，法律留不住一个人的心。

时雯父母双亡，是薄祁堇给了她一个家。

但现在，这里也不再属于她了。

另一边，薄家老宅。

薄祁堇洗完手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发现茶几上空无一物，皱起眉看向一边的温菀：“我手机呢？”

温菀眼神闪了闪，拿给他：“刚才有人给你发消息，我就看了一眼。”

薄祁堇接过，眉心更紧：“我不喜欢别人动我东西。”

嘴边的笑僵了僵，温菀受伤一般地看着他：“是不喜欢别人动，还是不喜欢我动？”

这样的对话发生过无数次，每一次的答案都一样。

薄祁堇没理她，转身对厨房里的薄母说：“花瓶给您送回来了，我走了。”

薄母哎了好几声把他拦住：“这么急着走干什么？多陪陪菀菀！”

“妈。”薄祁堇神情不耐，但终究是没说出难听的话，“西西一个人在家。”

听见时雯的名字，薄母眼底露出厌恶。

“她那么大一个人了，自己在家还能出事？我每次叫你回来陪陪我，她总是有理由把你叫回去。今天你就不准走！”

说的是没错，一个成年人独自在家发生不了什么事。

可薄祁堇的眼前浮现出下午的那一幕，时雯走在雨中，一双眼被雨水浇得没了光彩。

他心底总有些不安，想等她洗了热水澡出来再问，却被薄母一个电话叫走。

薄祁堇还是没听薄母的留下，走到玄关处去换鞋。

临走前，他转头看向温菀，声音清冷：“工作自己找，别想着去我那儿。”

说完，就离开老宅，将门重重合上。

回家路上，薄祁堇才想起有新消息，打开手机看，是时雯发来的。

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可是响了一声又一声，时雯始终没接电话。

薄祁堇的心底倏地就莫名不安，没多想便开车赶回家。

推开家门，屋里一片漆黑，到处都没有时雯的身影。

最后是在阳台上找到的她。

时雯背对着薄祁堇，白色裙角被风吹得一扬一落，她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薄祁堇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像是要随风而去。

他心里紧了紧，上前一步：“怎么坐在这儿？”

风声呼啸，时雯的声音仿佛被风吹散了。

“薄祁堇，离婚……我同意了。”

第六章 输的彻底

就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薄祁堇却听不懂了。

他眉心皱成一团：“你说什么？”

时雯转过身，那双眼睛跟薄祁堇下午看到时的没有半点区别，黯淡、疲惫。

她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我们离婚，我放你走。”

薄祁堇目光晦暗，嗓音跟结了冰似的：“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

见他一副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时雯觉得好笑，法院传票是他送来的，现在却来装傻。

可她笑不出来，薄祁堇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刀子，将她的心伤得鲜血淋漓。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谁的脸色都不好看，空气都是凝固的。

时雯突然想起来十年前，他们也是这样站着，在学校的一棵桂花树下。

那时的薄祁堇对她笑得温柔，声音也温柔，他说：“要是十二月下雪，你就做我女朋友，好吗？”

他们身在帝都，十二月怎么可能不下雪。

换作是别人，时雯连赴约都不可能，可他是薄祁堇，是她同样也喜欢的人。

他们在一起后没多久就是冬天，初雪那天他陪她堆了个雪人。

站在冰天雪地里，时雯却看见了薄祁堇眼中炙热的爱。

她问他：“如果我们以后分开了，你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薄祁堇回答她：“我们不会分开。”

誓言在说出口的那一刻都是真的，可又有那句誓言真的被实现？

就像现在，时雯再也不能在薄祁堇的眼睛里看见从前的炙热。

她撇开视线看向远方，嗓音微凉：“今年帝都的雪，不会和以前的一样好看了。”

帝都的雪每年都会下，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薄祁堇怔了怔，眼底情绪复杂不明。

翌日醒来，时雯下意识伸出手，却扑了满怀冰冷。

她睁开眼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晚薄祁堇睡在了客房。

十年来，他们第一次分房睡。

压下心中苦涩，时雯起身收拾赶去律所。

下午，时雯接的案子开庭审理。

严复看过她准备好的证据后，比她还信心满满：“绝对能胜诉。”

时雯强扯出抹淡笑：“师兄放心，不会砸你的招牌的。”

不料严复却突然盯着她看了几秒，而后轻叹口气：“不想笑就别笑了，挺丑的。”

他语气调侃，这次时雯的笑带上了几分真心。

将时雯送到法院，严复给她加了句油就走了。

刚要和委托人一起走进法庭，助理倏地出现拦下时雯：“时律，对方律师换人了，听说不太好对付，您小心。”

她点点头，没太在意，对她来说对手是谁并不重要。

但很快，时雯就发现她错了。

而且是错的彻底。

在推开门看到温菀的那一刻，时雯狠狠怔住。

但温菀丝毫不意外，甚至满眼势在必得。

她扬着手中的资料走到时雯面前，勾起抹挑衅而得意的笑：“这是祁堇帮我准备的。”

顷刻间，时雯脑海里准备好的辩护说辞悉数模糊。

一场官司下来，她无数次被温菀手上的钻戒刺痛眼睛和心脏。

最后的结果，时雯败了。

她输给温菀的不止是这一场官司，还有薄祁堇。

第七章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