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谙赵徽鸾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容谙赵徽鸾全文在线阅读
有五部吏部尚书去职入阁,可以说是明升暗贬,所以吏部尚书多是不愿去内阁的。”
也就是说,宋知鸣既入内阁,又管着吏部,内阁即将面临一场血雨腥风。
赵徽鸾是乐得看他们内斗的,只是这样的内阁,容谙若去了,怕是骨头渣子都要被啃没了。
这时,惜春进来递给赵徽鸾一张条子。赵徽鸾看后,把条子塞进香炉里焚掉,然后起身理了理衣裙,看着时辰去了趟瑶光殿。
正月十八,天色阴沉,燕都城外依然积着厚雪。
一辆寻常马车缓慢平稳地行驶在官道上,驾车的是白榆,里边坐着二下江南的从六品布政使司经历,元馥。
马车在一座寺庙前停下,白雪覆盖着红墙,寺庙冷清无人。
小沙弥引着他从小门入,七拐八绕,来到一间隐蔽的屋子前。门口立着念夏与拂冬,念夏心有不解,眼带嫌弃,沉默着给他开了门。
屋子里梵香阵阵,赵徽鸾坐在桌前,见元馥进来,笑眯眯冲他扬了扬手中香茗。
“恭喜呀,元大人,得偿所愿。”
“殿下。”
元馥拱手作揖。他此行是在布政使孙彦手底下做事,确实是得偿所愿。
“臣谢殿下相救之恩。”
“救你的可不止本宫。”赵徽鸾垂眼,吹了吹香茗,“元馥,你既传了字条给本宫,是打算同本宫坦白了吗?”
她说着,灵动的杏眼轻眨,看向面前恭敬的人。
“你此番在江南博得的好名声,又因你与温鸿沆瀣一气,毁了个干净。人都骂你认贼作父,没有骨气,本宫倒是特别欣赏你这股子忍辱负重的气节。”
元馥先是一愣,后笑了,只把腰背弯得更深了些。
“看来,殿下是不需要听臣的坦白了。”
“元馥、元馥。”
赵徽鸾反复念着他名字,轻而缓,像是品玩一件器物。忽而,她口吻一转,念叨出“傅冤”二字。
“呵,好一个傅冤。”
元馥交握的手指,闻言,猛地一紧。
“本宫查程沈夫妇死因,盯得原不是临安云氏,而是五年前的江南首富,扬州傅氏。净之虽只查到些细枝末节,但他疑心似乎有人也在查当年事。是你吧?”
“是。”
“净之曾与本宫说,傅家有个小儿子,幼年好读书,以神童闻名,聪颖非常,名唤傅旭初,是你吗?”
元馥看了赵徽鸾一眼,然后跪下,坦言:“是臣。臣就是傅家子,傅旭初。”
“说说吧,你所知道的当年tຊ事。”
“五年前,汪全为给温鸿敛财,带着兄弟汪恒南下巡按江南,盯上了我傅家。当时任职扬州知府的孙彦趁机污指傅氏贩私盐,以致傅氏抄家灭族。”
“巡盐御史程岂彧觉得其中疑点重重,想要翻案彻查,又逢云家案发,与其妻沈氏两案并查,如此一来,汪家俩兄弟与贾清如何会放过他二人?这才冤死于任上。”
赵徽鸾听着,握紧了杯盏。
她缓了缓情绪,又问:“那你是如何逃生的?”
元馥苦笑:“臣少年气盛,仗着才学在外游历,归家当日正逢家族遭难。臣不想死,便隐在密道中,以图来日。”
“那白榆是你何人?”
“他是家父的暗卫,奉家父遗命寻找臣。臣逃离盐官城时身受重伤,是遇到了白榆才得以活命。”
元馥跪着,把一切始末交代得明明白白。
“你刚死里逃生,为何要与本宫坦白?难道你不知这又是一起欺君之罪吗?”
“臣与温鸿、温党有血海深仇,虽不知殿下所行为何,但知殿下与臣目标一致。臣知道这是欺君之罪,所以臣请殿下,事成之日,保臣无虞。”
先前的元馥一个劲死死捂着心事,这会倒实诚得可爱极了。赵徽鸾忍不住笑出声,让他起来说话。
“寺庙只有香茗,本宫就以香茗为你饯行了。”
赵徽鸾亲手倒了两杯,元馥躬身从桌上拿起一杯。
“谢殿下。”
饮了香茗后,赵徽鸾晃着空荡的杯盏,幽幽然道:“元馥,本宫至多给你半年时间,你需得了结江南事,你可办得到?”
“臣会的。”
元馥拱手,又是恭敬一揖。
第83章 雪灾
寺庙在燕都城外五十里,因着天寒地冻,人迹罕至。若非元馥递了字条来,赵徽鸾才不愿出这趟门。且为了出这趟门,温鸿老贼竟当着她的面离间她与永昭帝。
想起这茬,赵徽鸾就觉心下窝火,一连喝了两杯香茗。
那日她去瑶光殿找永昭帝,为了顺利出宫,她按惯例编了如下一个借口。
“昨夜儿臣梦见母后说要带儿臣去寺庙上香还愿,以感谢菩萨圆她心愿,赐她麟儿。儿臣醒来,寻思了一日,想着应当是母后托梦,让儿臣替她去庙里还愿。”
永昭帝不许她去。她又开始撒娇。
“儿臣知父皇担心儿臣安危,可是儿臣不去,实在心下难安。父皇,儿臣想母后,想给母后点盏长明灯。父皇难道不想母后吗?”
永昭帝沉默了。
当时殿内站着温鸿。赵徽鸾原是不愿多看他一眼的,可是温鸿替她说话了,直夸她孝心可嘉,乃天下闺秀女子之典范。
他夸得太过,赵徽鸾暗道这老贼发什么疯,就听老狐狸话锋一转。
温鸿躬身,深作一揖,用欣慰的口吻同永昭帝说:“陛下,自先皇后故去,您忧思过甚,今臣见真宁公主,想起殿下在江南助元馥铲除恶霸,行事果决,有将门之风。”
“殿下深肖先皇后,陛下圣心可慰矣!”
呸!温鸿老贼!
她要还是上辈子那个一无所知的赵徽鸾,真就给骗过去了!
好在赵徽鸾当时就摆出她刁蛮公主的跋扈劲儿,给怼了回去。
“本宫当然像母后,本宫更像父皇。阁老您的义子为非作歹,本宫作为父皇的女儿,大胤的公主,若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岂不是给父皇丢人吗?”
现在回想起温鸿语塞,颤巍巍跪下请罪的样子,赵徽鸾气顺了些。
错开元馥离开小半个时辰后,赵徽鸾起身去大殿拜菩萨。她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
事实上,她没什么可与菩萨说的。想前世,幼弟病危那段时日,她跪在偏殿前的院子里,祈求各路菩萨保佑,额头都磕乌青了。
后来,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菩萨不救世人。
她想,她敬畏诸天神明,但她不信。
“好冷啊!”
从大殿里出来,念夏忍不住捏捏耳垂,一个劲跺脚。
“感觉这风刮脸上跟刀子似的,往年都没这么冷啊!”
拂冬给赵徽鸾戴好斗篷,动作细致入微。转头一把抓住垂在念夏背上的帽兜给念夏扣头上,不顾念夏骂她“粗鲁”,她又给自己戴好帽兜。
“章晏礼呢?”
临走时,赵徽鸾左顾右看,不见章云驰的身影。
章云驰许是读书读久了,难得出来一趟,带了弓箭来,说是要到寺庙后山打兔子。赵徽鸾骂他傻,天这么冷,哪来的兔子,但还是允他去了。
这都好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几人正忧心章云驰安危,便见他背着弓箭,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赵徽鸾松了口气,揶揄他:“你兔子呢?”
又眼尖地落到他胸前绣着的鹰翅,衣服上划了一道口子,连带鹰翅绣线都断了好些。章云驰平日里最宝贵他这鹰翅了。
“怎么回事?”赵徽鸾伸手去勾衣服口子,总觉得那不像树枝刮到的。
章云驰摸着胸口跳开了:“我给殿下打来了大兔子。喏——”
他朝寺庙门口抬了抬下颚,进来的竟是容谙主仆三人,眼瞅着有些狼狈。
“殿下。”
容谙发丝微乱,但他神情自若,拱手行礼时的姿态依然一丝不苟。
他垂着眼,没等到赵徽鸾的声音,而是看到一只手伸过来,捏在他披风上。
百草霜色的披风,那处落着一块深色印记。赵徽鸾捻了捻手指,触感微湿,再看指尖,是血。
“随本宫进来吧。”赵徽鸾眼眸斜向章云驰,“还有你。”
三人进了厢房。
“你二人可有受伤?”视线从章云驰胸前扫过,落到容谙披风上的血迹,赵徽鸾沉声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
章云驰摇头:“殿下还信不过我的箭术吗?”
赵徽鸾嫌弃地直撇嘴。
容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