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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跟上来的闺蜜看了过来：“熙妍，你在看什么？”这一声传进了包厢，里面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第四章 玫瑰好看吗？

一瞬间，气氛凝固，几人面面相觑。

靳莫言没想到邓熙妍会出现在这里，下意识的蹙紧了眉。

下一秒，他兀地起身，走出包厢抓着邓熙妍的手腕将人带走，直到一个离包厢远远的拐角才停下。

这一路邓熙妍没有挣扎，只是跟在他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

“你故意跑来这儿是想干什么？能不能不要闹了？”靳莫言质问的声音十分刺耳。

邓熙妍心里一窒：“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靳莫言看着她却只是说：“你明知道他们都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的只是他们吗？”邓熙妍反问。

靳莫言顿了顿，没有说话。

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模样，邓熙妍垂下了眼睫，掩住其中的悲凄。

“莫言，我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走到现在这步。”

邓熙妍喃声问道，话语之后尽是迷茫。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靳莫言才缓缓开口：“你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们……还有家吗？”邓熙妍哑声问。

靳莫言再度沉默。

这一刻，邓熙妍只觉得一阵沉重的压抑袭来，让她喘不过气。

她甚至觉得他此刻的沉默真好，最起码能让她欺骗自己，也许他的沉默代表着‘有家’这个答案！她再也没办法继续下去这场谈话。

“你和爸妈好好吃饭吧。”

邓熙妍说完，转身要走。

可下一刻，靳莫言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给了她最后一击。

“以后别再跟踪我了。”

邓熙妍脚步一顿，心像掉进了醋里，酸苦难说。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

她解释着，快步离去。

坐上出租车，邓熙妍给闺蜜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临时有事，等回来之后再请她吃饭。

失魂的回到家。

邓熙妍呆坐在沙发上，目光飘忽没有定点。

刚刚包厢里的场景与靳莫言的话语交相辉映在脑海中，如钝刀割肉般折磨的痛。

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昨天靳莫言身上的味道。

邓熙妍仰头，视线落在了婚纱照上。

她就那么望着，直到开门声响起，也没有回头。

靳莫言看着站在婚纱照面前的邓熙妍，眼底闪过一抹不明。

“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说着，走到她身边站定。

可回答他的只是一阵缄默。

风吹过窗纱，微微荡漾。

邓熙妍缓缓转头看他：“玫瑰好看吗？”靳莫言蹙起了眉：“什么意思？”“……没什么。”

邓熙妍摇了摇头，再度看向婚纱照。

偌大的客厅再次安静了下来。

靳莫言有些烦躁，他最讨厌的就是邓熙妍这副想问什么又不直说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只回答这一次。”

他声音渐冷。

邓熙妍闻言，只是盯着婚纱照上靳莫言嘴角上扬的弧度，缓缓开口：“当初拍这副婚纱照的时候，你在想什么？”靳莫言有些诧异，顺着她的话看过去，却想不起那时候的心思。

“不记得了。”

他回答的干脆。

邓熙妍不意外，毕竟他连她的生日都忘记了。

只是此刻听见，还是不免心酸。

邓熙妍慢慢转头看向靳莫言，很久很久，才开口问：“你爱我吗？”很俗气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邓熙妍一直以为只有两个选项：爱与不爱。

可这一刻，靳莫言却提醒她，还有第三个选项——

第五章 你还记得吗

那就是——沉默！看着不说话的靳莫言，邓熙妍不仅在内心中自嘲。

结婚三年，是她忘了，靳莫言大多时候都在沉默。

但是这一刻的沉默，像是夏日中倾盆而落的大雨，让她不得不清醒。

哪怕爱炽热如火，也抵不过饮冰卧雪的凉。

“算了，当我没问过。”

邓熙妍不想再追问，转身上了楼。

背后，靳莫言的神情掩在夏日深夜中，看不真切。

第二天，两人各自驾驶着飞机飞往了别的国家，再也没联系。

再见面，已经是一周后回航。

嘉望机场。

邓熙妍刚换好了常服出来，就听见走廊边围在一起的空姐们在议论着什么。

她向来对八卦没什么兴趣，刚转身要走，却听见了靳莫言的名字。

“听说了吗？靳莫言那组乘务长没扣好行靳架，又正好遇上了气流，架上的箱子掉下来砸到了乘客！虽然只是蹭破了手臂，但也确实是她的错，那乘客要投诉呢！”“这有什么的，人家有靳机长护着，又不用被罚，听说现在靳机长还在经理办公室‘据理力争’呢！”另一个空姐撇了撇嘴。

听着这些，邓熙妍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往外走着，却莫名来到了经理办公室。

门关着，却挡不住里面传出的说话声。

“这件事我会处罚舒然，但停职这个处罚过于严重，我不同意。”

“靳莫言，砸伤乘客不是小事，更何况是你提出要舒然来你乘务组的，如果真的出了事，你是连罪！”靳莫言和经理的对话传进耳里，宛如雷声轰鸣。

邓熙妍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原来更换乘务组是靳莫言的提议，原来是他想让舒然陪在身边！想起最初她关怀着问他‘还习惯吗’的话，邓熙妍只觉得自己又蠢又可笑。

办公室里的人又说了些什么，她听不清了，也不想再听，快步离去。

停机坪上，风吹得发丝飞舞。

不远处，工作人员检修着飞机，夕阳缓缓没入地平线。

邓熙妍看着这些，也看着不远处从办公楼走出来的靳莫言和舒然。

她没有上前，只是那么看着。

而不远处，不知道舒然说了什么，靳莫言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却依旧是沉默与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然转身离开，靳莫言缓步走了过来。

邓熙妍看着他被风吹乱的发：“经理怎么说？”他并不意外邓熙妍会知道，漠然告知：“扣了绩效奖金。”

“没了？”“你还想有什么？”靳莫言微微蹙眉。

邓熙妍闻言没说话，看着他被碎发微微遮住的眼：“你还记得你想当机长的初心吗？”靳莫言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说希望每个坐上你驾驶的飞机的乘客都能安全平安的抵达目的地。”

邓熙妍说着，脑海中不自觉出现了五年前那个刚刚成为机长的靳莫言。

那时，他脸上洋溢着的笑与刚刚在经理办公室他说的话交相辉映。

邓熙妍回过神，看着面前的男人，再度开口：“现在，你还记得吗？你又做到了吗？”

第六章 脏了

靳莫言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末了，只是说：“我无愧于心。”

说完，便转身离去。

邓熙妍没有回头看，只是盯着天上慢慢闪现的星，无力的闭上了眼。

日子如流水般的过去，眨眼便是国庆，再过几天就是中秋。

然后就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从那次停机坪的聊天后，邓熙妍想通了许多：靳莫言对她的冷漠，对舒然的关心。

她看着客厅里的婚纱照，将它拿了下来。

然后仔细的擦去上面的灰尘，却没有再挂上去。

靳莫言回来时，一眼便看见了那片空白的墙壁。

那原来挂着照片的地方要更加白一点，留下了一个长方形的痕迹。

“你把它摘下来做什么？”靳莫言问着。

邓熙妍抬头看了眼走进来的人，轻声回：“脏了，拿下来擦擦。”

靳莫言闻言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没有细想，只是拿过婚纱照重新挂了上去。

邓熙妍看着他背影，突然开口：“你三天后飞爱尔兰的航邓，经理说让我和你一起飞。”

靳莫言下意识回头想问，结果婚纱照不稳滑了下来，一角磕在了地砖上，当啷一声。

这一声震进了心里。

邓熙妍看着那裂了一道的地砖和完好的婚纱照，没说话。

靳莫言也没心思再挂上：“你和他说什么了？”“你觉得我能说什么？”邓熙妍反问。

靳莫言沉默了片刻，又说：“这趟航邓只需要一个副机长就够了，不需要你，这件事我会和经理说。”

他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就要给经理打电话。

邓熙妍看着他的动作，心中一阵憋闷的难受。

“别打了，是经理说你的副机长家里有事，我近期没有航邓，才叫我和你同飞的。”

她说出了原因。

靳莫言悬在屏幕上的手指顿了顿，再不能按下去。

他看着邓熙妍黯淡的眼，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问：“为什么不早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给经理打电话说换人吧。”

邓熙妍垂下眼眸提议着，然后上了楼，再没管后续。

靳莫言看着她背影，眼里情绪复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三天后，嘉望机场。

“JW0416请做好起飞准备。”

耳麦里传来了塔台的声音，邓熙妍抬手扶住传声设备：“收到。”

她看了眼专心看仪表盘的靳莫言，等他确认无误后，再度与塔台联系：“设备正常，JW0416请求起飞。”

五分钟后，塔台传来消息：“允许起飞。”

发动机轰鸣声传来，机身离地面越来越远。

整个驾驶舱里寂静无声，只有时不时响起的仪器声响和塔台联络的声音。

直到十五小时后，飞机平安落地。

邓熙妍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