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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电脑屏幕显示视频会议刚开始。

他俯身拆开桌上的润喉药，腰带太松，一弯腰，腹沟曝露在空气中，幽深笔挺的曲线，往下一厘米，便是健硕茂密的毛发。

苏橙不自在，取出包里的密封袋，“你要的文件。”

陆砚森身体大开大合，靠着沙发背，喝一口水，喉结滚一下，再喝，再滚。

苏橙的一颗心在他注视下有些不安宁，“你记得给周阿姨打个电话。”

“请了几天假？”他终于开口。

“一天。”

“明天周五，再请一天。”

陆砚森双腿弯曲，手肘抵在膝上，握拳支着下颌，全神贯注听会议，“周六一起回去，分公司派车送。”

苏橙瞳孔一缩，看着他。

他视线也恰好从屏幕上移开，望向她。

“我通过了万利的初审，分公司进行复审，你部门经理也会来。”陆砚森淡定解释完，继续开会。

苏橙还没回过神。

倒不是她期待这两天发生什么，陆砚森毕竟是有“准女朋友”的男人了。而是与他独处那种诱惑又惊险的感受，仿佛一个雾蒙蒙的陷阱，在吸引她，勾着她。

苏橙一时迷乱了。

陆砚森也说过，最后一次问她，跟不跟他。

她没同意。

他不会再提起，打破这段界限。

“对门1008空着，钥匙在玄关的抽屉。”

苏橙转过身，抽屉里一枚钥匙，一张陆砚森的总部工作证。

她余光扫过旁边打开的行李箱，他的换洗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其中夹杂了一条蓝白格子的围巾。

是手织的，而且织法生疏，格子甚至没对齐。

苏橙大一学过织围巾，当时流行给男友送围巾、送毛衣，每个寝室都在织，她虽然没男友，也马马虎虎织过几条，织得最好的一条送给陆砚森了。

是他二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不过陆砚森没戴过，或许扔了。

这条围巾大概率是关靓织的，证明他们昨天又见过一面，陆砚森应该很满意关靓，不然不至于随身携带，他一向是事业狂，女人的东西从不塞进他出差的行李箱。

苏橙喉咙发涩，快速拿了钥匙，“经理到了你喊我，我去分公司汇合。”

“你有通行证吗。”

她停下。

陆砚森一整天在办公，一个接一个的下属汇报听得他头昏脑涨，按摩着眉心解乏，“晚上你跟我过去。”

苏橙tຊ抿唇，“麻烦你了。”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也一副冷淡疏离的面孔，“出去。”

第14章 露水情缘

陆砚森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很沉稳冷静。

不过这半年，他越来越喜怒无常。

圈里捧他、顺着他的那些人，如今更发怵他了。

幸好他不是无理取闹的公子哥儿性子，只在公事上苛刻，多数情况讲道理，因此口碑一如既往的高。

苏橙去求教安然，安然说这个男人是“更年期”了，要么就是“求偶”，缺女人的滋润。

她不禁想，陆砚森有了女朋友，脾气会变得温柔吧。

一个好恋人，好丈夫，甚至好父亲。

周家的家风好，父母之间有爱情，陆砚森对待妻子一定是体贴入微。

至于那句“跟不跟他”，应该无关感情，是欲望作祟。

等他身边出现称心如意的女人，和她这段禁忌的露水情缘，也彻底石沉大海了。

苏橙杵在1008门口发呆，感应灯再一次熄灭，她开门进去。

房间没人住过，装修风格简洁，一股空气清新剂的气味。

她拉上窗帘，整个人疲惫得不行，去浴室洗了把脸。

洗完出来，正好接到“男人婆”的语音通话，问她在哪。

“北航的分公司。”

“酒店？”

苏橙一边擦水珠，一边退出微信页面，检查未接来电，有周夫人的。

“在高管宿舍。”

男人婆惊讶，“你行啊，分公司有熟人？”

“机缘巧合。”苏橙怕言多语失，随口敷衍她，“我去车站接你？”

“我自己开车。”男人婆一本正经，“苏橙，现在找工作不容易，只要拿下订单，也算你一份业绩，我保证你顺利转正。万利是业内的老牌工厂了，应届生的香饽饽！”

电话这时又响了。

苏橙掐断语音，接听来电，周夫人气势汹汹的，“京臣屋里有女人？”

她一愣。

下意识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儿看对门，“我刚去送文件，只有他自己。”

“他是不是又和那个女大学生住一起了？”

苏橙愣怔的厉害，直到周夫人让她出门，她才回过神。

陆砚森的屋里确实有女人。

他的相亲对象，关靓。

苏橙不清楚关靓是什么时候追来的，她穿着红棕色的针织裙，深V领，若隐若现的沟壑，端了一盘新洗的草莓，笑得人比花娇，问客厅办公的男人，“京臣，她是你秘书吗？”

脚步声传来，陆砚森立在不远处，他换了一套居家服，漫不经心瞥苏橙，“她不是。”

关靓的笑容淡了点，“那她是...”

“一个妹妹。”

“你认的干妹妹吧？”关靓稍稍松口气，松了半口，仍旧悬着半口，不敢懈怠，“我堂哥在公司认了一大堆干妹妹，凡是年轻漂亮的，他一个没放过。”

“我是那种人吗？”陆砚森不疾不徐坐回沙发上，“我父亲司机的女儿，认识十多年了。”

苏橙沉浸在他轻描淡写的“一个妹妹”，一动不动。

“你是禧儿？”关靓急于融入陆砚森的私人生活，很自来熟。

陌生人这么叫，苏橙不舒服，她一板一眼纠正，“苏橙。”

“是京臣的母亲在电话里提到你，禧儿——名字和你本人一样甜。”关靓像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大方热情招呼她进屋。

“吃草莓吗？”关靓捏了一颗，喂到陆砚森嘴边。

他伸手接，她躲开，“你不是还要签文件吗，别沾湿手了。”

陆砚森右手拿笔，左手指盘子，“先放着。”

“你不爱吃吗？”关靓一脸期待，也一脸歉意，“我不知道你有哪些忌口。”

如此温婉的低姿态，陆砚森张开薄唇含住草莓，苏橙的角度是盲区，没看清他唇碰没碰到关靓的指尖。

“衣服合适吗。”她摸了摸陆砚森的居家服。

男人嗯了声，“合适。”

“路过SKP，橱窗展示的这款颜色衬你。”

原来是关靓买的。

苏橙记忆里，陆砚森极少穿大众化的服装，基本是小众的手工定制款，挺括有型的羊绒蚕丝和棉麻。

难得关靓买了现货，他肯穿。

“禧儿，有事吗？”关靓心满意足，目光又移向她。

女人对女人的直觉很敏感，关靓有明显的敌意。

司机的女儿毕竟不是周家的亲生女儿，防备也正常。

“我下楼买洗漱用品，顺便问问周总工买什么。”

“不买。”陆砚森白皙削瘦的一副面孔，声音冷冷清清。

苏橙点头，转身出去。

她回屋反锁了门，告诉周夫人房里的女人是关家的小姐。

……

晚上原计划去分公司，苏橙再三犹豫，没打扰陆砚森。

霓虹酒绿的夜色。

没有归属感的异地城市。

非常催发男女彼此依赖的肾上腺素。

关靓人都来了，陆砚森陪也得陪，不陪也得陪了。

她没理由横插一脚。

苏橙躺在床上失眠到凌晨。

一点半，收到陆砚森的一条短信；明天去分公司。

她盯着屏幕。

离开七个小时了，陆砚森在干什么呢，加班，休息。

苏橙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她回复了一个好字。

陆砚森没回。

第二天早晨，苏橙到停车场，陆砚森和关靓正站在路边。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恭候在一旁，宽大的奔驰SUV上坐着司机和分公司安排的临时助理。

陆砚森上衣单薄，一件烟灰色的商务衬衫，风一吹，腰腹处隆起鼓动着。

他的西服披在关靓的身上，看样子，关靓也去。

苏橙不意外是假的。

他一贯公私分明，从没带过不相干的女人去公司。

“禧儿，睡过头了吧？”关靓笑眯眯打趣她。

其实苏橙一宿没睡，五点钟就起床了，等出发的消息，陆砚森一直没联系她，她敲门才发现他不在。

第15章 舍她，护关靓

“抱歉，耽误时间了。”苏橙也没解释，拉开副驾门。

中年男士是分公司的总经理，混商场的人精，看出陆砚森和关靓的关系不一般，陆砚森不是游戏情场的男人，他一旦有动静了，修成正果的概率很大，所以总经理毕恭毕敬地照顾他们坐进后座。

大约半小时，车驶入分公司大门。

陆砚森这趟出差比较低调，除了各部门高层迎接，基层员工并不清楚。

苏橙一下车，几家竞标公司的团队聚集在大楼外面，男人婆背对门口打电话，苏橙走过去，拍她肩膀。

“坐什么车来的？”男人婆挂了电话。

“员工大巴。”苏橙没敢提和陆砚森一辆车，万利对这单生意势在必得，倘若得知她和周家有渊源，恐怕要逼她出面了。

她在陆砚森那里，还真没这么大的面子。

去求他，纯粹自讨没趣。

零下十二、三度的气温，苏橙睫毛冻得浮了一层霜雾。

关靓宣示主权似的寸步不离挨着陆砚森，昨天他还不习惯亲密喂食，今天已经顺其自然任由她挽着自己手臂了。

他们这种身份，每一步很早以前就规划好了，没好感的照样相处、结婚、生子，何况关靓是陆砚森亲自选的，多少合眼缘，他适应角色也更快。

男人婆小声问苏橙，“这是周总工的女朋友？模特吧？”

苏橙了解的不多，“好像开连锁美容院的。”

“盘靓条顺的，美容院的活招牌啊！”男人婆打量了一会儿关靓，又打量苏橙，“你练跳舞的？”

苏橙心不在焉的应声，“学过古典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