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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他的清白，但他们决裂了那么些年，她恨了那么些年……此时又怎么可能写上团圆？

傅夫人全身颤抖，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些话来：“傅文礼，我好恨！”

“文佩！”

傅文礼唤她的闺名。

但一切太迟，傅夫人终是受不了刺激，仓皇离开。

傅文礼仍站在原地。

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当年的孤勇，只有人到暮年的落魄……

第192章傅哲决定手术，不要告诉沐苒！

VIP病房里，墙面都是淡粉的，很温馨。

小傅言仍是虚弱。

她靠在雪白枕头上，第一次担心地问沐苒：“妈妈，我会不会死掉？”

沐苒心里难过，但她在孩子面前，极力地忍住了。

她甚至微笑着说：“当然不会！”

小傅言头还是晕的，她靠着妈妈声音小小的：“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小朋友那样去上学？妈妈，如果你跟爸爸再生个弟弟，他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妈妈你把他生得漂亮一点，那样言言不在的话，你跟爸爸还有好看的宝宝！”

这些话，不知她从哪里学来的。

但沐苒直接崩溃了。

她哽着声音让沈清帮着照顾，她打开门出去……

她需要冷静，否则她会疯掉。

傅哲在门口，将她拦住了，他将她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温暖的阳光，热水，这些都无法抚平沐苒的内心的恐惧，她仰头看着傅哲，她的声音颤得不成样子：“言言的病又恶化了！她可能等不到……那个孩子……”

傅哲握住她的肩，他轻声让她冷静一点。

但是沐苒根本无法冷静。

刚刚医生的宣布，就像是在她面前关上了一扇希望的窗户，她怎么冷静得下来，她没有办法冷静，特别是言言问她会不会死……

其实小孩子都懂的。

沐苒靠在傅哲肩头，她死死咬住他的肩：“傅哲，其实她什么都懂……她什么都懂……”

傅哲一直拥着她，他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因为他们的小傅言更痛。

此时，他心中悲凉！

他缓缓低头看着沐苒，因为他知道，他说出那些话以后，他就不能再陪在她们身边了。

或死，或残废……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再去追求她，再去求她当他的妻子。

那就放手吧，放她离开！

没有傅哲，沐苒能带着孩子们过得好好的，但是没有小傅言，她这辈子都不会快乐……她也会永远地恨他。

痛到极点时，心反而安定下来。

他眷恋地看着她的脸，他的声音更是温柔到极点：“言言不会有事！国外的专家团已经研究出一种新型治疗方案，他们在骨髓库里也找到了适合的骨髓……下个月就能手术。”

沐苒失神地看他：“真的？”

傅哲轻摸她的脸，温柔浅笑：“是真的！我保证……言言不会有事。”

眼泪，从沐苒眼角落下。

傅哲倾身吻掉她的眼泪，他一直专注看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向她告别……

……

沐苒离开后。

傅哲单独待了会儿，他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外面黄了的梧桐枝叶……他在想，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无法陪着沐苒，陪着小傅言了。

也许，他变成了一杯黄土。

他又想，他不要沐苒知道，他不要她伤心难过。

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是贺季棠，他站在门口看着落地窗前的人，他的声音压抑愤怒：“傅哲你是疯了吗？你用这样的方法救小傅言，你等于是在自杀！”

傅哲没有回头，

他仍是看着窗外，半晌，他很平静地说：“小傅言等不到那时候了，她必须尽快手术！贺师兄，你告诉我除了这样……我还有什么选择？我能让沐苒抽掉全身一半的骨髓去救小傅言吗？”

“我不能！”

“小傅言对我重要，但沐苒对我同样重要，何况我还那么对不起她！”

……

傅哲顿了下。

他手指握成拳，声音放得很轻：“我知道你还喜欢她，她也曾经对你动过心的……”

贺季棠打断了他：“怎么变大方了？”

傅哲垂眸，很苦涩地笑。

片刻，他缓缓转过身来，他看着贺季棠轻声说：“从前我心中只有权势，妻子跟孩子只是附属品而已，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命……失去一个再生就有了，不是吗？”

“但小傅言是沐苒为我生的。”

“我很爱她。”

……

傅哲没有说这个她，是指沐苒，还是小傅言。

贺季棠没有问了。

他也没有再反对了，因为他看出傅哲的决心，看出傅哲的孤勇……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是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的，原来傅哲也有这样热烈的情感。

阳光洒落。

贺季棠轻声开口：“我会为你主刀！但是傅哲，你给我好好活下去！哪怕废了残了，也给我好好活着……”

他转身离开时，眼角一片湿热。

他想，他跟沐苒这辈子，都不可能当夫妻了！傅哲的爱与恨，那样强烈地阻在他面前……从来，他们的感情都容不得旁人存在。

从前，傅哲是她的白月光。

那么以后，傅哲会是她的朱砂痣……这辈子，都忘不掉的那种。

……

小傅言有了新的治疗方案。

沈清知道这个消息，激动到落泪。

她悄悄对沐苒说：“傅哲其他不说，这事儿还是可靠的，我相信有他在言言的病能治好……

沐苒轻嗯一声。

她轻摸小傅言的睡颜，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沈清有话想说。

她想，等到小傅言病好了，如果沐苒跟傅哲再有个孩子……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从前的事情总能慢慢淡去的，重点是傅哲现在待沐苒很好。

傅哲推门进来。

沈清待他态度缓和许多，见他进来就找借口回避了：“我去弄点儿吃的，你们谈吧！”

傅哲点了下头。

沈清离开，他将门轻轻合上，走到沐苒身边坐下。

他轻轻拥着她的肩，跟她一起看小傅言，一会儿他低声开口：“住两天院就能回去了！下个月手术的话，最近要多吃点儿营养的东西。”

沐苒没有推开他。

她靠在他肩头，柔声说：“这个月我把事情都放下，在家里照顾她。”

傅哲侧头，看着她柔美的侧颜，

他心中悸动，但他克制住了，他跟她说着平平常常的话，就像是丈夫交待妻子的日常：“最近公司有点儿忙，我可能会加班……晚上她不肯睡觉的话，就打电话给我，我在电话里哄她睡觉。”

傅哲说完，心中又是一阵悲凉。

若他不测，傅氏集团将会交到沐苒手上，她虽能干但他想将一切障碍扫平了，安安稳稳地交到她手里。

还有一个月，

但他要打算的事情，太多了……

第193章傅哲手术，他跟沐苒最后的道别！

三天后，小傅言出院了。

他们回到秦园。

那一个月平静而美好，他们一起生活，一起照顾小傅言，偶尔傅哲有社交活动时，他会带沐苒参加，他们就像是真正的夫妻。

那些伤害，那些过往，

他没有去提起，沐苒也没有，他们刻意地去遗忘，或许是因为这段日子是他们最后的相处……

傅哲曾经说，他要加班，

但每晚，他都会在小傅言临睡前赶回来，他会给小傅言洗澡，洗干净了穿上浴衣裹上小毯子，让她趴在自己怀里……他会在昏黄的灯下，温柔地给小傅言讲童话故事，一直到小孩子睡着为止。

小傅言睡着后，

傅哲才会去书房处理公事，等他忙完已是凌晨一两点，沐苒跟小傅言早就睡着……

他躺在她们身边，已足够幸福。

可是幸福，也终有尽头……

手术前一天，傅哲没去公司，他陪了小傅言整整一天。

夜深人静时，小傅言睡着了，她乖乖地躺在傅哲的怀里，呼吸恬静美好……傅哲手指轻轻顺理她的黑发，那张小脸怎么也看不够。

明天，

过了明天，他或许再不能这样抱着她，这样地看着她了。

他心里悲凉，却不曾后悔。

沐苒亦没有睡着。

她躺在另一侧，同样静静地看着小傅言，她低声问傅哲：“手术会有风险吗？”

傅哲伸过手，轻轻握住她的。

片刻，他低声说：“我请了贺季棠主刀，手术模拟了很多遍，不会有一点风险……”

但凡有一点风险，他签下的手术同意书是——

放弃自己，全力救治小傅言。

贺季棠同意了。

傅哲说完，他转过头静静看着沐苒，看着她在晕黄灯下，小脸雪白的美丽样子……

这个月，因为准备手术，他们没有再发生过关系，一次也没有！

他没有提过，

她自然也不可能主动。

但是此时，傅哲很想再拥有她一回，因为再过不到10小时，他这辈子都无法再拥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