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炽季吟兮(商炽季吟兮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 商炽季吟兮小说商炽季吟兮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商炽季吟兮)
她原本恍惚自己醒着,这会儿又觉得大概犹在梦中,折腾这一通,她浑身乏累,慢慢又阖起了眼睛,最后那句像梦呓也像低语的话商炽终于听清。
“怎么干了……你的伤,已经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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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终于渐渐平缓了呼吸,大概走出噩梦得以安眠,商炽仍怔然坐在床沿,他心脏跳得很快,脑子却混沌一片。
半晌,他伸出手,一只遮住她额头,一只掩在她下半张脸,于与四年前那晚相似的昏暝里,他静静凝着季吟兮,打量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
“是你吧?”
他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像一片叶落在秋山。
就这么呆坐了不知多久,口袋里兀地传出手机震动声,怕把季吟兮吵醒,他关好客卧房门走出很远后,才揿了接听。
凌晨五点多,会打来的只有李鹤清。
他哥每天比陀螺忙,若无老爷子指使,只会在起床晨练这会儿抽空搭理他。
商炽接起,电话那头果然在运动,说话带着明显的气喘。
“上次你说的事……我给你查了,”李鹤清从单杠下来,“当年事故中没有季家那女孩的痕迹。”
“痕迹这种东西,不排除被清除的可能。”商炽说,“毕竟……她当年伤了人,虽是无意为之,但这种血腥事,许多人家,尤其是有些来头的大家庭都觉得不好。”
他此刻已有八分确定季吟兮就是四年前那双眼睛的主人,下意识想说服李鹤清。
未曾想李鹤清顺着他说:“我也倾向于痕迹被清除过,我又看了当年犯人的验伤报告,造成他左眼残疾的大概是某种细头的切边刀,正与玉石雕刻常用道具的一种相吻合。”
原来是用玉雕刀伤的人,想必她的阴影就是那时留下的。
李鹤清那边仍在说:“还有,夏老有没有跟你说过在‘安今夕’离开玉雕行业之前,两人曾约过一次会面?”
商炽若有所思点头,点完才想起对方看不见,嗯了一声说:“夏老只浅浅提过一句,我记得她当年没有赴约?”
“不止如此,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夏老与她约定的时间与四年前废工地的那场聚众械斗是同一天。”
李鹤清话音落下,尾音却在他胸腔冲撞数个来回,砸出满心回音。
商炽握电话的手紧了又紧,好半晌没再开口。
“你还在听吗?”李鹤清是真的很忙,最讨厌别人无故沉默,“没话说就别占着我电话线。”
“有,”商炽声音微哑,清了清嗓子才说,“哥,如果,有人还要查这件事,我想让你帮忙做一些小手段,把扎瞎人眼的那刀推到我头上。”
“有病就去治,我挂了。”李鹤清显然没打算答应。
“等会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商炽回忆四年前的事,总觉得有些蹊跷,“当年我会去那片废工地,不是路过没事找事,是被人引过去的。有人想害我,不好让他一直在背后躲着吧?不如送他个再挑事的机会。”
“所以呢?”李鹤清声音微沉,“你又想把命当球踢着玩,就像十岁那年的雁栖湖?”
听他又提起十岁的事儿,商炽轻啧一声,摸着鼻子有点心虚:“我这回小心点儿,争取不把小命踢到医院……”
不待tຊ他说完,李鹤清直接挂了电话。
但商炽知道,他哥这是答应了。
从小到大,他犯的浑不少,可只要浑之有理,李鹤清甭管乐不乐意,最终都会配合。
暧昧暗流24同类相斥
挂断李鹤清的电话,商炽独自上了二楼。
冬日天亮得晚,站在落地窗前,目光下瞰,先见灯火。
又过许久,天际才总算浮现那道橙黄的线,再往后天光大亮,路中车流如织,道旁渐有人迹,楼屋鳞次栉比,高高低低,顶上的雪没人破坏,积得厚厚一层,一派孤绝纯色。
商炽隔着衣服轻抚后肩旧伤,那里仍留着季吟兮适才抚摸过的触感,热铁烙过一样,久久不散。
四年前那双眼睛让他记了很久,但漂亮与否他早已忘了,他只记得她眼睛里有着很亮的光。
明明那样凶险的处境,却依然带着骄傲和无畏,仿佛被它看过,一切阴霾与晦暗皆能无所遁形。
然而几个月来,他面前的季吟兮,目光大多时候是恹恹的,带着漫不经心的松弛和要死不活的平静。
像被抽掉了部分灵魂。
他初到季家那会儿,最不喜欢的便是她这副模样,所以宁肯担着来意暴露的风险,也屡次挑衅、激怒她。
从前他想把她的虚伪外壳一层层剥下,满心恶劣,只是享受这种快感;现在他依然想这样做,却是希望她得圆满。
她该露出真正的自己,去做喜欢的事,她是个很有天赋的玉雕师。
待到京城下第三场雪,他就对她坦诚来意,他相信事在人为,他一定能把她从阴影里拉出来。
翌日清晨,季吟兮是被褚语兰的电话吵醒。
母亲似担心她不肯回家,特地借着祝她生日快乐打来电话试探:“你爸爸说今天他要下厨,我们昨晚还定了蛋糕,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看看饭什么时间做合适……”
季吟兮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九点半,若是在家,这个时间起床得遭季老太太好一通念叨。
她原本打算今日一大清早就回去,可昨夜睡得太迟,起得也迟,这一懒就拖到了现在。
她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瓮声说:“我洗漱一下,这就回。”
挂断电话,季吟兮又放空一会儿,依然觉得脑子不太清楚。
昨晚她好像又做了那个噩梦,梦的感觉相当真实,内容却跟从前又有了点不同,更奇怪的是,以往她从未有过噩梦之后仍能安睡的先例,这次却足足躺到日上三竿。
大概确实喝多了酒,所以睡得沉?
草草洗漱过后,她去客厅找商炽,意外在餐桌上见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醒了?”商炽走出浴室,头发还没吹,发梢仍滴着水,他领口开的很低,一句话问的莫名带着种事后感。
季吟兮不经意扫过他的锁骨和喉结,移开视线,边坐下吃面边说:“刚刚我妈打电话过来,希望我们尽快回去。”
“好,你定。”商炽自然没意见。
“你昨晚……进过我房间吗?”季吟兮又吃了两口,仍压不下心头那点怪异,总觉得昨夜梦中指腹的触感太过真实。
“进了啊。”商炽面不改色。
“你进来干嘛?”季吟兮追问。
“我听见你说梦话,”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商炽故意停顿一会儿,“特意去听听你梦到我了没有。”
“所以……我梦话都说什么了?”季吟兮问。
梦话这东西带些私密色彩,她还真担心自己噩梦做得太真情实感,梦里胡说八道。
“你做梦吐字不清,我没听清楚。”商炽随口胡诌,目光突然带上几分探究,“但看你这表情……”
“怎么,昨晚真梦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