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澄邵洺熙的书名 郁澄邵洺熙免费章节阅读
郁澄悄悄放下小叉子,走到周夫人身边,替她捏肩,“周阿姨,您千万不要生气。”
“你瞧你哥哥!”周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外面夸他精明,是最有出息的世家子弟,那批货连区里都传遍了,国外海关不禁,国内海关严禁,你不清楚吗?”
邵洺熙淡淡应声,“疏忽了。”
“菁菁呢?”周夫人目前最关心这个,“她大伯和二叔有没有办法帮你洗清责任?”
“分手了。”
郁澄瞳孔瞬间涨大。
周夫人的震撼不亚于她,“谁提出分手的?”
“我。”邵洺熙波澜不惊,“我如今面临麻烦,没精力顾及感情了。”
怪不得。
邵洺熙突然休假。
原来是重大失误,被董事会研究决定停职。
“菁菁答应了?”周夫人不死心,“她那么喜欢你...”
共患难三个字还没讲出口,邵洺熙打断,“菁菁没挽留。”
周夫人脸色一沉。
“我亲自去医院问问华夫人,这桩婚事处不处了,她华家没落了,我周家屹立着呢,要是不处了,别后悔。”
客厅一阵死寂。
邵洺熙一言不发,转动着手上的水果叉。
眼眸灰蒙蒙的。
......
郁澄的四级模拟成绩又没通过。
差2分。
英语老师复印了六页单词卷,勒令她一星期之内背熟。
她一宿没睡,背了两页。
早晨迷迷糊糊打盹儿,安然趴在阳台上,招呼她,“陈哲干什么呢?表演呐。”
郁澄走过去,B、C栋宿舍楼之间,是晾晒区,被罩在绳子上飘荡着,陈哲杵在一片花花绿绿的海洋里,穿着碎花裙,他人高马大,XL码的裙子也小,紧巴巴裹住屁股,踩了红色高跟鞋,敲一下铜锣,喊一下,“我对不起程姐姐,程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安然兴奋大吼,“哇,陈队长,你好骚啊!”
C栋沸腾了,女生们起哄让陈哲跳一段女团舞,D栋的男生宿舍也纷纷打开窗户,“哲哥!搞这么大的阵仗啊——”
陈哲置若罔闻,继续敲锣,“程姐姐胸怀伟大,程姐姐美若天仙心地善良——”
郁澄听不下去了,憋着笑,“陈队长,你演哪出戏啊。”
“愿赌服输!”陈哲仰脖子,慷慨激昂,“程姐姐原谅我!”
全场欢呼。
宿管阿姨在台阶上叉腰,“你们都疯了?”
郁澄转身,坐回椅子上。
“陈哲平时老讨厌了,又花心,又手欠,没想到大局上他挺爷们儿的,承诺叶总工的赌注说干就干,没耍赖,这波拉好感了啊。”安然一把撕碎了英语书,朝房顶子一抛,“操场男孩啊...大学青春啊!”
大卸八块的书皮飞到郁澄脚下,她一瞟,“安然,你撕了我的书!”
安然一咧嘴,蹿出寝室。
郁澄追她,“英语老师本来嫌我不顺眼,书没了不是找倒霉吗?你赔我书。”
宿舍大门泊了一辆车,刚熄火,安然围着车兜圈子,郁澄抓她,接连扑了空。
这时,车窗降下。
一张男人的脸映入郁澄的视线。
她愣住。
阳光分外浓郁,照在玻璃上,男人笑意也显得深邃了,“有一个哥哥不满足,又认了一个弟弟?”
安然正愁没机会躲开郁澄,如获大赦,“郁澄的哥哥,不打扰了。”
郁澄一动不动,抠着车门扶手。
邵洺熙打量她片刻,“不高兴?”又打量几栋宿舍楼,热闹极了,“今天出风头了,叶柏南这场球赛倒是没白赢。”
她终于动弹了,“你在学校安插眼线了。”
邵洺熙没回答她,挪到另一侧的座椅,空出她这一侧,“上来。”
郁澄上车。
“2月份安插的。”他衣服有香味,没有烟味,“有男生欺负你,怎么没跟我提?”
“系主任说,大学是小社会,有人情世故,有小集体,慢慢会习惯。”驾驶椅挂了一条毛毯,她捻着羊绒毛,“校花,系花,她们才惨,很多无中生有的造谣,傍大款,陪酒女。”
邵洺熙哪句话都没搁心上,只搁心上一句,“你是什么花。”
郁澄揪下一簇毛,“班花。”
“没评上系里的?”男人故意逗她,“系里是谁。”
她指着一个晾被罩的女生。
邵洺熙端详了一会儿,“确实比你强。”
鸦雀无声。
双十年华的姑娘,论漂亮,多多少少不服气。
郁澄表情不大好看。
他闷笑,“你可以不经历社会的人性复杂,善恶风波,在温室里生活一辈子。”她穿得单薄,裸着小腿的居家服,跑出寝室也忘了拿外套,邵洺熙拽下毯子,披在她身上。
他手没抽离,撩开她耳鬓的碎发,“收拾行李,带你出去一趟。”
“郁澄!”陈哲冲过来,“你转达姓叶的,我兑现赌注了。”他将铜锣扔在对面的垃圾桶里,“长得不错,心肠真他妈的歹毒,什么损招...”
陈哲骂骂咧咧走了。
郁澄不吭声。
邵洺熙的手滑到她肩膀,“外省的海棠和芭蕉开花了。”
第118章是他和我提分手的!
郁澄感受到他掌心的厚度和温度,她扭头,“你去外省不带着华小姐吗?”
“为什么带。”邵洺熙手停在她肩膀,她发丝环绕着腕骨,绵柔如水,“我在老宅说过了。”
车外是来来往往的学生,这辆车牌子低调,可终究是周家的车,泊在校园里,依然奢华醒目,时不时有同学趴在玻璃上偷窥,再嬉闹着离开。
邵洺熙不习惯被围观八卦,手背蹭了蹭她脸,“回寝室收拾行李。”
“你心里不舒服,对吗。”
华菁菁甩了他,这滋味,心高气傲的邵洺熙二十九年没尝过。
他表面总是平平淡淡,其实里面掀起的狂风骇浪,只有他自己清楚。
“不对。”
郁澄目光撞上他的目光。
邵洺熙的目光里,是窗外烟粉色的大楼,灰青的石砖地,和没梳头发的她。
她捂住男人的眼睛,“我忘了洗漱。”
“确实有一颗眼屎。”
郁澄用力擦。
眨巴了一下睫毛,“还有吗?”
男人透过她的指缝望过来,他睫毛也长,扫来扫去,郁澄觉得痒,松开他。
邵洺熙重新清理了她的眼角,“没了。”
她飞快上楼。
安然趴在床上,一边喝奶,一边瞧她洗漱护肤,打包行李,“你又搬回你哥哥家住了?”
郁澄一字不吭。
安然发现她只拿春季的衣服,其他东西一样没拿,“你去旅游?”
“嗯。”
“你和哥哥嫂子的关系真好!”安然兴奋了,“旅游也有你的份儿,哥哥亲自来学校接你。”
她动作一顿。
五脏六腑滋生出密密麻麻的虫子,一会儿是烫,一会儿是疼,一会儿又是闷。
明知周家不允许。
这段日子,周阿姨草木皆兵,三番五次警告。
周家已经不太平了。
一切根源,起始于她。
起始于这场错位的,悖逆道德的纠葛。
如今,瞒着周家,瞒着所有人,郁澄明白,更是孽。
若非华菁菁抛下他,选择了明哲保身,她一秒钟都不会和邵洺熙错下去。
“班主任和辅导员问我的考勤,你就汇报我阑尾炎手术——”
“呸呸呸!乌鸦。”安然托腮,“我说你去训练了,8月份有舞蹈大赛,反正你是学校的文艺招牌,系里会批的。”
郁澄拎了一只小的行李箱下楼,交给司机。
她穿着针织长裙,戴了贝雷帽,爬上车,“我拿了几件衣服,一双高跟鞋,四级的单词卷子。”
刚才那个晾被子的校花,也是长裙和贝雷帽的打扮,邵洺熙笑了,没戳破,“不丑。”
他极少直白夸人,“不丑”等于“凑合”,“可以”等于“好看”。
“那你会投票给我吗?”她较劲。
邵洺熙若有所思,“一人有几票。”
她回答,“十票。”
“投你一票。”
“能重复投。”
邵洺熙一本正经,“不重复,雨露均沾,给十个女孩投。”
郁澄撇肩,背对他,伏在车窗。
车厢是他起伏的呼吸声,渐渐逼至颈侧,她察觉,一歪脑袋,毫厘之距。
邵洺熙开口,“喜欢海棠吗。”
唇瓣似虚似实的刮过她唇,零星的胡茬底子。
郁澄点头。
他也凝视车窗,“正是海棠盛开的时节。”
车拐过桃花坞路,驶向机场。
11点47的航班,2点抵达外省。
与此同时,周夫人也赶到总医院。
华夫人吃了安眠药躺着休息,她不打算惊动,招呼陪床的华菁菁,“你出来。”
随即去外间的小客厅。
华菁菁早有准备,在果篮里挑拣了新鲜的苹果和蜜瓜,不慌不忙迎上周夫人,“您怎么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