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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叹了口气,沉声道:“梁大人还请节哀啊。”
转头又冲苏央和殷问酒道:“你们也是,节哀啊。”
梁崔日又点了点头,“你们聊,我……”
“我找你有事。”殷问酒打断他,“你要出门吗?”
梁崔日:“不碍事,去我书房聊?”
“好。”
殷问酒刚走出两步,又转回头,看看苏央又看看梁崔日,道:“我跟你们说个事啊,就是我家桑桑病了,心病……”
蓝空桑:“……行了吧。”
殷问酒摇头,“不行,姑母说的话多有道理。简而言之便是桑桑心情不好,想了断了自己,你们多陪陪、多唠唠。”
梁崔日:“啊?”
苏央:“真的假的?我这么帅气的蓝姐姐,我的天,我没睡醒吗? 什么了不得的事啊,姐姐你与我说说……”
殷问酒在苏央不断气的不可置信中推着梁崔日往书房去。
才推动一步,他便迅速迈出一大步来与她的手拉开距离,还警惕的又加快了些……
殷问酒:“……”我是什么脏东西吗?
身边这些人害的病,实在罕见的让她这位医者哭笑不得。
书房之中。
殷问酒开门见山道:“你还记得六七岁时的事吗?约二十六年前的一月,师傅在你身边吗?”
梁崔日皱起眉头:“二十六年前?”
这年月之久,着实得好生回忆一番。
他问道:“那时出什么事了?”

殷问酒:“我们怀疑那时候她入宫生孩子了。”
梁崔日:“啊?!生孩子?!师傅啊?生谁的孩子?”
殷问酒格外理解梁崔日的不淡然,“回宫还能生谁的孩子?那皇帝还能允许自己戴绿帽的?”
皇帝真的喜欢苏越已经让人有些难信,爱到戴绿帽的地步那该是神话故事了。
梁崔日缓了缓道:“等等,等等,怎么可能,怎么说到生……生孩子上面去了?”
殷问酒将昨晚与周献的推论简明扼要的讲过后,梁崔日一双眼瞪的便难以合上。
“不能吧……实在无法理解……你们也太敢想了吧……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师傅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生、生皇子?还是禹王?不能吧。”
他的表情实在难以言说。
殷问酒:“情啊爱的你三十二年不曾体会过,又有什么好多质疑的。快想呀,二十六前的一月、前后,她在你身边吗?”
梁崔日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勉强坐下平了平心绪。
反问道:“不在倒是好说,若是在,你又怎么定论当时不是我亲娘在替师傅呢?”
第372章 十八
亲娘?
程十鸢。
这确实是个可能。
程十鸢与他在丛林分开时,他五岁多。有没有可能,他六七岁的时候,程姨又能形如常人回来过呢?
殷问酒:“你这么问,是想起来了?她当时在你身边?”
谁知梁崔日道:“想起来了,不在……我只是问问。”
殷问酒:“……”
梁崔日又道:“从丛林出来后我们就在山林下的村子里,一处住上一两月,便再换个地方。
我记得她那会也经常一走十天半月的,村民们朴实,所以我被丢在村子里倒也不怕,她总会回来的。”
在梁崔日的记忆里,他被放在客栈过,放在商户人家,官宦人家,或者直接是师傅租的、买的空宅子里过。
幼时他一个人多少都会感到害怕,唯独那时候被放在村子里反而最为心安。
所以记忆也深刻些。
“在村落里晃荡了约有一年,我记得那年冬是与村长一家人过的除夕。”
别人都是家家团圆,热闹的很。
只有他是个外人,还有小孩笑话他被他娘抛弃了,冲他做鬼脸。
村长家的媳妇也会门后小声道:“崔崔他娘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在除夕夜哭湿了枕头,第一次担心师傅是不是真的丢下他了。
那是她第一次走那么久,约有三个多月时间。
直到立春后,他才在放完牛回来时,看到那站在矮墙门前的身影。
他冲过去时,眼泪洒了一路,扑到师傅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又不敢抱怨她一句。
梁崔日省略心路历程,直接道:“我只记得是立春过后才回来,估计至少有三、四月的时间。”
殷问酒听罢没有言语。
当真不在!
这心里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
门外传来敲门声,溪羽道:“小姐,公子,二夫人亲手煨的参鸡汤给两位送来了。”
殷问酒前去开门,接过溪羽手中的托盘,笑着点她一句:“不愧是溪管家。”
这话说的,拿死了她没法随意打发一句。
溪羽笑道:“小姐过奖,二夫人让您二位趁热喝。”
说罢,为他们带上书房门。
殷问酒将托盘放到他书桌上,刚端起一碗来,便听梁崔日道:
“会不会就是巧合呢?三、四个月罢了,若是师傅……有孕,禹王是一月生辰,这没得做假, 她二月多,哪怕是三月回来的,那生产前呢?晚期时的肚子哪里好藏?”
说得也在理。
但殷问酒是医者,她医书本子上也没少见女子有孕束肚的,加之体格小,本就纤瘦的确实也有不显孕肚者。
怀疑不如实践。
时下也是冬日,她外头会加一件披风,若是再冷些,便换上更为厚实的狐裘。
“上衣的惯常款式本就松大居多,一月生产,她孕晚期已是秋冬,孕肚在小腹,宽松裙摆之内,衣衫再穿厚些,你一个孩子能看出什么来?”
殷问酒说着便在披风间藏了一块垫子,继续道:“若按你们住在村子里,该再穿一层厚棉袄才是,臃肿起来更难看出。”
梁崔日没这方面的经验, 但眼下看殷问酒虽显得有些臃肿,但也只是稍有臃肿罢了。
他还是有些不信道:“你这也还是推论罢了。”
殷问酒丢了那垫子,点头道:“确实,不过为这推论又增了一条有力的线索。”
她又端起那碗参鸡汤,“快喝了吧。”
两人各自心思沉重的喝起参汤来。
殷问酒闲聊起:“你准备出门做什么去?”
“进宫,你不是要查阵眼吗。”
说起此事来,殷问酒又琢磨起前几日王前所说。
她便问道:“按理来说,阵眼之地不好移,亦不建议移。但前两日我与刘起聊起,他说现在朝堂之下,官员们竟也会偶尔闲聊牵出几句卫家来。”
梁崔日这官做的独来独往, 压根不与那些同僚打交道。
他问:“什么意思?阵法失效?还是迁移了?”
殷问酒摆头,“我也不知道,按理来说宫中才是最稳妥的吧?”
梁崔日也是这么以为,所以在查完那符文之后,便准备入宫着手阵眼一事。
提起刘起,梁崔日又不免问道:“崔林之亦要阴生子,那孩子在刘家可会安全?”
崔林之在上京,亦与刘起同朝为官多年。
刘素和生子为刘起外孙,如果他也想到这一层关系,前去试探寻觅,那孩子……
可他们如今关头,压根将阴生子接不出来。
这事如果被人披露出来,不管是落在周昊头上,亦或是周献,甚至是皇帝,都足以令他们失去百姓拥戴,留下千古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