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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算了，懒得管这些。我就问你，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他呢？”

沈恬一愣。

这个问题好像所有人都在等她的回答。

办公室里忽然陷入了一阵寂静。

“我不知道。”

宋校妤等了半天就等了这么一句话，心中哪还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知道？你不知道个屁！”

“你跟着人去旅游吧，我答应人家了。”

沈恬猛然瞪大双眼：“姐！你又卖我！”

宋校妤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和我说句你不喜欢他听听，你说出来我就不卖了。”

沈恬一时失语。

“你还真挺给自己当回事，你知道秦总这一单成了之后公司进账多少吗？”

宋校妤眼皮一翻，抬手比了个数字。

“八千万。”

“你能卖个这价钱，就偷着乐吧啊，出去吧。”

第六十八章

沈恬见状，虽说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转念一想，好像也对。

她看着宋校妤：“姐，所以你是答应我和霍临尧的事了？”

“钱多都好说。”

宋校妤冷冰冰的丢出一句。

沈恬解释不清楚自己心中莫名涌上来的那阵欣喜到底来源何处。

她扯着嘴角笑：“不是，姐，你真打算卖我啊，我会生气的啊。”

宋校妤闻声，这才抬头看她。

沈恬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时至今日，她甚至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霍临尧了。

良久，宋校妤叹了一口气。

“不是，又怎么了，苦大仇深的。”

沈恬摇了摇头，却忽然红了眼眶。

眼泪不争气的一颗颗落下来，沈恬说不上来自己在难过什么，可是莫名很想哭。

她心底知道其实霍临尧根本就没有那么的不可原谅，但是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总是萦绕在自己的耳边，让霍临尧每一次的出现都变的像是对她的傅迟。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校妤忽然站起了身，她上前两步，拉住了沈恬的手。

“我知道你还喜欢他。”

她抬手帮沈恬擦干净了眼泪：“其实不管你到底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就像你当初对我说的，喜欢就是一件很痛的事情，沈恬。”

沈恬看着宋校妤温柔的模样，心中的委屈更加：“姐……其实，我根本就不敢相信他喜欢我。”

“我这样的人和霍临尧，根本就不配。他说他喜欢我，我真的不敢相信，又或者是我在想，难道真的，轻轻的一句喜欢，就能抵消之前的所有伤害吗？”

沈恬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们都问我，是不是还喜欢他，好像选择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只有我知道，真的很难，他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我为了追逐他，差点弄死了自己。现在他忽然和我说，其实你不用追的，我一直都喜欢你，只是之前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呢？连是喜欢还是讨厌都不明白吗？我真的以为他很讨厌我。”

宋校妤看着眼前哭的泣不成声的沈恬，十分心疼：“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能够懂你的心情，这种……在自己痛的要死之后，却发现原来一直在做傻子的人，是自己。”

“你想想看，我和秦子策，不比你们两个人要严重的多？他来到我身边，我爱上了他，以为他也爱我，可是到最后，家底都赔了进去。”

说到这儿，宋校妤自嘲的笑了一声：“但是我还是原谅了他，因为我明白，爱意是没办法消除的，我失去的一切，他抬了抬手指就还给我了。沈恬，我说过，我支持你的任何选择与决定，但是你要考虑清楚。”

“你拒绝了他，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闻言，沈恬终于冷静了下来。

“姐，我想回家。”

宋校妤笑了一声：“行，你回家想想吧，大白天的，别回去就睡觉了，真没什么大事，你俩充其量就是没头脑遇上了没头脑，一个上赶着被欺负，一个拎不清喜欢。”

沈恬擦干净了眼泪，走出了公司。

她刚出电梯，却脚步一顿。

霍临尧正靠在电梯口上，看着自己。

第六十九章

沈恬一颗心脏快要蹦出来。

她眼眶还红着，霍临尧即刻上前。

现在还是白天，电梯口并没有人，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沈恬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霍临尧的声音低沉，沈恬却有些想笑。

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欺负她啊。

沈恬这时才抬起头，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沉默。

沈恬转身想走，霍临尧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手。

“沈恬，你姐姐松口了，我都知道，你能不能别走，听我说话。”

沈恬一僵。

他的声音是那样颤抖，甚至带着卑微的乞求。

沈恬咽了下喉咙，声音沙哑：“你觉得，我们之间是我姐松口的问题吗？”

霍临尧有些急：“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沈恬沉默着，并没有开口说话。

霍临尧一瞬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恬，我不想问你还喜不喜欢我了，我喜欢你。”

霍临尧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恨我，但是你知道吗？我比你更加痛。”

“明明只要我聪明一点，我们早就可以在一起的，但是都是因为我，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的声音颤抖，像是想要极力证明，却又没办法证明。

沈恬看着霍临尧这副模样，忽然开口：“我不想听。”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电梯口里不断回响着。

一瞬寂静。

沈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霍临尧，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现在真的很乱，你能让我安静一点吗？让我一个人……好吗？”

她浑身上下疏离太过明显，让霍临尧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明明两个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之遥，霍临尧却觉得横在两人之间的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

不管他怎样努力地想要跨过去，想要靠近沈恬，都不能接近她丝毫。

许久许久，他失魂落魄的声音在沈恬身后响起。

“沈恬，我真的不会放弃的，你别不相信我。”

沈恬垂下眼帘，心底的悲伤蔓延全身，那句“别不相信我”在此刻，正中心扉。

她咬着唇，转身便走。

霍临尧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是化不开的墨色，藏着浓郁的悲恸。

“沈恬，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你不相信我，我就一直说！”

沈恬脚步一顿，却还是快步离开。

……

回到家。

沈恬将自己放倒在床上，闭上眼，却全部都是霍临尧失魂落魄的模样。

脑海之中宋校妤的话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都糅杂在了一起，沈恬险些崩溃。

她心烦意乱的闭上了眼睛，耳边却是霍临尧的声音。

“你不相信我，我就一直说！”

不知道过去多久，沈恬猛然睁眼。

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她深吸了一口气，索性捞起了一旁的手机。

她点开了霍临尧的对话窗口，指尖敲打。

“你真的会一直说吗？”

第七十章

手机界面很快的显示了已读，却没有回复。

沈恬心烦意乱的按灭手机，到头闭眼。

不知不觉，陷入了昏睡。

入夜。

沈恬醒来时，黑夜一片寂静。

那条短信依旧没有回复。

魔都的冬天其实不怎么下雪，她脑海之中忽然闪现了四年前的画面。

南方的冬天其实不比北方的暖和，却又总是不下雪。

可是在记忆之中，那年的冬天是下了雪的。

那时候的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看过雪。

所以沈恬看见窗户外面飘雪，就立马拉着霍临尧走出了门。

南方难得下一次雪，也和北方那些柔软的鹅毛大雪不一样，下的更像是冰。

可是沈恬还是很乐意看，即使坐在外面鼻尖冻得通红，也依旧是拽着霍临尧看着，眼睛里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

那时候的霍临尧还总是嘲笑她：“这么大个人了没见过雪怎么的，除了折腾你还会干点什么？麻烦死了。”

沈恬也毫不客气的回怼：“你管我？！”

霍临尧就笑：“我不管你谁管你？”

那天晚上，沈恬看着笑着的霍临尧，心中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的烟花。

就在这时，沈恬的思绪猛然被身边的手机铃声打断。

她转身拿起了手机，来电显示人是霍临尧。

沈恬先是一愣，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指尖一颤，莫名按下了接通。

她缓缓抬手接起了电话，霍临尧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来。

“沈恬，下雪了。”

霍临尧的声音带着笑意，沈恬偏头看向了窗外，依旧是先前那片灰暗：“你要是打电话来胡说八道的我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