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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思维最是控制不住的东西。

一旦某种想法冒了头，就再也止不住。

这种感觉，我也深有体会。

“那你，还爱他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我问。

第32章

当时，我就陷入在那种巨大的折磨里，无法自拔。

跟祁皓凯在一起越来越让我痛苦，可是，我还爱他，很爱很爱。

我突然很害怕这个女生也会陷入跟我一样的泥沼里。

可她显然要比我坚强得多，她嗤了一声：“爱又怎么样？”

她在栏杆上拍了一下：“没有他，我照样能活下去，不过是一个狗屁男人而已。”

我被她的表情逗笑，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笑了起来：“对，你说的没错。”

我其实也没说什么，但是女生好像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明显心情放松了不少。

她终于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恢复成我第一天看见她的样子。

“不好意思，平白无故跟你说这些话，希望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我摇摇头：“没事。”

她又说了几句，就回了房间休息。

留在外面的人瞬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晚风温柔，能吹拂进人心里。

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难得宁静的夜晚。

我完全放松了心神。

又吹了一会儿风，我才回到房间里。

祁皓凯还在睡着，没有醒来的迹象。

但我一躺下，像是已经刻入骨子里的习惯一般，他直接伸手过来将我搂进了怀里。

我刚刚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就这么轻易地再一次被挑起。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感觉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亲吻我。

他从我的眼睛，一路亲吻到鼻梁，再到耳朵、嘴唇。

耳边似乎有呢喃，可我什么也听不见。

一觉到第二天，我跟祁皓凯一起回了北京。

我回了自己的公寓。

祁皓凯离开之前，他抓着我的手指，像是不经意地问我：“是不是这趟旅途太累了？”

我摇头。

他坐过来一点，距离很近，下意识的，我想要往旁边挪开。

他却强硬地揽住了我的肩膀不让我离开。

“亦舒，这两天你对我很冷淡，是不是我又哪里做得不好惹你生气了？”

我才知道，他是想问我这两天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祁皓凯将我搂在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说过，我们之间没什么话不可以说的，有什么事情，你都该跟我说才是。”

他总是这样，可他越这样，我越觉得有压力。

循环的事情，让我觉得现在跟祁皓凯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偷来的。

迟早有一天，我跟他会走向两个不一样的方向。

我深吸一口气，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祁皓凯，我都想起来了。”

“亦舒……”

他紧张地蹲下，双手抓着我的手臂：“你都想起来了？”

“亦舒你先听我说，我们之间可能是有一些误会，但是，我们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好不好？”

“你别一声不吭就忘了我，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他单膝跪在我面前，态度可以说低微到了尘埃里。

这让我有种他是我虔诚的信徒的感觉。

“祁皓凯，你别这样。”

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我现在的心情，我太矛盾了。

我想跟他永远在一起，可那些事情却一直缠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亦舒，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抓着我的手更用力了一些：“是不是，你的病还没好？”

病？

就是秦书言说的，我有妄想症和焦虑症？

可是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是祁皓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突然很累，也不想再去证明什么：“祁皓凯，我没病，你看，我很正常。”

我承认，当时我确实很焦虑，甚至会因此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可循环的事情是真实的，不是我的幻想。

他又问我：“是因为，循环的事情吗？”

“亦舒，就算循环是真的，但那些不是我，我……”

“我想自己静静，皓凯。”

第33章

我知道现在都是我的问题，我必须好好安静下来，才能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祁皓凯安静下来：“好，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

我点头答应，他才离开。

公寓里瞬间安静下来，灯光晃人心神，我干脆将所有房间的灯全部关上。

周围陷入黑暗，我却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我抱腿坐在床上，看着黑暗中某个点。

跟祁皓凯所有的记忆，像是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在我的脑海。

砰——

窗外传来声音，我偏头朝外看去，刚好从窗户看到不远处天空上炸开的烟花。

我这才惊觉，今天是元宵节，一个应该团圆的日子。

我的手臂已经好得差不多，只是用力的时候还是会疼。

但我还是将左手往身后藏了藏，才开灯给妈妈打了个视频电话。

聊了一些家常，又聊了一些我这次旅途中的所见所闻。

就在我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妈妈突然问了一句：“怎么没见皓凯啊？”

我跟祁皓凯谈恋爱妈妈一直是知情的，她也一直很支持我们。

她也很满意皓凯，早就有要我们早些结婚的打算。

我暂时不想让她知道我跟皓凯之间的事情，只好撒谎：“他在洗澡呢，妈你找他有事？”

“这样啊，你们没吵架吧？”

我顿了一下：“怎么会呢？我们感情很好，妈你就别管了。”

“好了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快点睡你的美容觉吧。”

或许是我表演得太好，妈妈相信了我的话，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我刚松了口气，手机里，却是弹出了祁皓凯的消息。

【我买了一份汤圆放在了门口，记得吃了再睡。】

【不要太过忧虑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事情我们都能一起去面对。】

【元宵节快乐，晚安。】

我和祁皓凯其实都是南方人，每一年的元宵节，都是在一起过的。

我不免又陷入以往的回忆中。

手机已经被我握得有了些温热，我又坐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然后出了门。

在公寓门口的门把手上，果然挂着一个袋子。

将东西都提回家里，我一边吃着汤圆，一边刷着手机。

凉诗诗的朋友圈最近每天都会更新很多，几乎每一条都跟她的男朋友有关。

也难怪最近她找我的频率都低了很多。

也是，刚在一起的情侣，这么腻歪也是正常。

我摇摇头，不禁又想起我跟祁皓凯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如此，天天黏在一起，根本不愿意分开。

那些过往实在是太过美好，能轻易让人沉沦。

将自己的理智收回，我又玩了一会儿游戏，这才准备睡觉。

这几年我都没怎么休假，接下来一连很多天，我都请了年假在家休息。

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第一次这么轻松又自由，将那些让我心烦的事情全部抛在了脑后。

每天，也都能收到来自祁皓凯的消息，一日三餐的问好，然后告诉我他又给我送了什么。

他也从来不敲门，将东西用充满少女心的包装装好，然后挂在门口。

大多数时候，他送来的都是他亲手做的甜品。

他坚信，甜的东西能让人心情愉悦。

包装中，总是会夹着他手写的卡片，更像是情书。

色香味俱全的曲奇被我放在了茶几上，我拿着粉色的卡片反复看着。

前些天他写的都是情书，今天反倒只是誊抄了一句诗。

【天不老，情难绝。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取自我最喜欢的张生的《千秋岁》。

第34章

祁皓凯是想告诉我，只要天不老，我们之间的感情就不会断绝吗？

我看着这张卡片，嘴角上扬犹不自知。

祁皓凯的字写得很好看，苍劲有力，似龙游浅滩。

但是写在这么一张粉色的卡片上，怎么看都有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他还在卡片的右下角，画了一个流着眼泪的猫猫头。

这不符合祁皓凯的性格，他这么做，只是因为我喜欢。

笨拙地表达对我爱意的祁皓凯，真的很可爱。

我心里的那些纠结，好像在他的坚持不懈下，抚平了很多。

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难道是皓凯？

虽心有疑虑，我还是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能看到站在外面的，是余江风。

他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没打算给他开门，也没打算出声。

但余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