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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钻盒放在嵇绍莹的掌心，“你忘了这个。”

嵇绍莹看着钻盒，脑袋里突然像走马灯一样闪过许多记忆碎片。

一时间，头痛欲裂。

她双手捂着头蹲下，嘴里发出痛苦的惊呼。

程嘉裕急急地按下床前的按铃。

医生护士即刻就到，乌泱泱十多号人。

他们把嵇绍莹放在移动病床上，将她推进检查室。

程嘉裕焦急的等待了半个多小时。

才有医生出来。

他摘下手术帽，神情肃然：“肿瘤快要压迫到两大神经，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程嘉裕当机立断：“现在就做！”

跟在医生身后的护士立马递上同意书，“请问您和病人的关系是？”

程嘉裕边落笔签名，边说：“我是她丈夫。”

第十三章 无力感

程嘉裕坐在手术室门口。

他看着亮起的“手术中”的红灯，心中蔓延起无边无际的恐慌无力感。

手术进行了二十分钟，嵇父嵇母着急忙慌地赶来。

嵇母一见程嘉裕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两步跨上前，一掌接一掌重重打在他的身上，一声声地哭诉。

“都是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小意！”

程嘉裕一声不吭，全都受着。

而跟在后面的嵇父，冷眼看着。

五分钟后，嵇父才上前拉住嵇母。

程嘉裕打量着嵇父。

半年前，他还是位精神奕奕的中年男人。

现在却满头华发，微佝偻着背，像苍老了十岁。

嵇父沉声对他下逐客令：“你走吧。”

程嘉裕说，“绍莹的手术费我已经交了，手术完后她继续住高级病房。钱的事，二老不用操心。”

嵇母将他一推，双目瞪得通红：“谁稀罕你烂好心！”

程嘉裕顿了顿，哑声说：“就当我欠她的吧。”

话落，他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嵇绍莹的手术进行了七个小时。

嵇父整整抽完了两包烟。

一直到空中泛起鱼肚白，嵇绍莹才从手术里被推了出来。

嵇母看到她浑身插满管子，心疼得差点晕厥过去。

嵇绍莹的麻药劲，到下午缓过来。

她晕晕乎乎醒来时，发现自己脑袋凉飕飕的。

嵇母趴在她的床沿边睡觉。

她的手掌被嵇母的手紧紧覆住。

略微地动了下手指，嵇母立马就醒了。

她看着嵇绍莹躺在病床上，毫无血色的样子，眼圈渐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嵇绍莹嗫嚅了两下唇瓣。

嵇母凑近去听。

嵇绍莹的声音虚弱无力，一字一顿说得很慢：“我没事，我会好起来的，妈妈你别担心。”

一周后。

主治医生宣布嵇绍莹可以接受外人探视了。

许复是第一个过来的。

他到了病房门口，却未直接进去。

将一个袋子委托护士先交给嵇绍莹。

嵇绍莹打开一看，见里面装了有长有短好几款假发。

她抿唇一笑。

刚戴好假发，就听见许复在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他问。

“当然可以。”嵇绍莹答。

许复进门，就见嵇绍莹正对着镜子拨弄着假发。

她也不看他，只嘀咕着：“好不习惯啊。我这样会不会很难看？”

许复脸上带着笑，说话的语气却很坚定：“不会，你怎样都好看。”

许复将手中拎着的水果放到床头柜。

看到另一侧的床头柜上摆放了好几样价值不菲的养生礼盒。

他指着那些问：“那些都是谁送来的？”

嵇绍莹回头看了眼，“我今早醒来的时候这些东西就在了，应该是程嘉裕送的吧。”

他心一横，干脆地问：“小意，现在再见程嘉裕，你心里还有感觉吗？”

病房外，正欲推门而进的程嘉裕也听到了这个问题。

他心一下悬在了嗓子眼。

一突一突的，跳得直厉害。

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听见房内传来了嵇绍莹的声音。

她说：“没有。”

第十四章 卑劣

程嘉裕一出住院部大楼，就看见等在楼下一脸幽怨看着他的付真真，身后跟着低眉垂眸的保姆。

他猛然记起，今天是付真真例行产检的日子。

程嘉裕走上前，问：“做检查了吗？”。

“难为你还记得今天要产检。”付真真睨了他一眼，语气尖酸刻薄，“医生说孩子发育的慢，也不见你多关心关心。”

程嘉裕未应声，斜眼看了下保姆。

气势逼人，保姆被看得差点腿软。

她连忙恭谨地答：“程先生放心，我一定会更加注意付小姐的营养。”

付真真淡声说：“你先回去吧，我和阿裕还有事要谈。”

保姆忙不迭地颔首。

程嘉裕和付真真一路无言上了车。

付真真坐在副驾，发现座椅的宽度被人调过。

怀孕后，她变得更加敏感。

她嘟着嘴问程嘉裕：“谁还坐过这里？”

程嘉裕抿唇不答。

她又试探地问：“总不至于是嵇绍莹吧？”

程嘉裕依旧的沉默在她眼里等于回答。

付真真心里像被倒了一大盆苦水。

她喉口发干，声音紧涩：“程嘉裕，你到底什么意思？这段时间，你为了嵇绍莹的事跑前跑后，还日日看望……在你心里，到底是她嵇绍莹重要还是我和孩子更重要？”

程嘉裕脑子下意识地做出了回答。

嵇绍莹。

他把这个答案往心里压ⓨⓑγβ，看着付真真：“嵇家如今境况，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我只不过想弥补他们罢了。”

付真真冷笑：“我对嵇绍莹和嵇家使得手段是很卑劣，可我从未隐瞒过你，你不也是很乐意我那样做吗？现在又良心发现打算充当好人吗？”

她又眯起眼，用审视的眼神看着程嘉裕，像要把他看穿。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语气幽幽：“你不会期待着嵇绍莹能原谅你吧？就算她重新接受你，你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回到过去吗？”

“程嘉裕，你既然上了我这艘船，就没有擅自下船的道理。”

“我才不像嵇绍莹那样没心机没手段，你公司背后干得那些脏事儿我早就备份了。”

“你要让我觉得不爽，我不介意公示与众。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付真真扔下这几句话，便下车摔门而去。

程嘉裕手肘搭在窗沿，烦躁地不停用双指揉捏着山根。

脑中一个念头接一个念头往外冒。

刚和嵇绍莹谈恋爱时，他便见过付真真好几次。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