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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婉婷说着，连忙翻找起了药。

只是平时都会被摆在显眼位置的药片，今天却不见了踪影。

“祁先生，药在哪里？”

祁鹤用手紧紧捂住胸口，艰难开口：“药……不见了，叫救护车……”

沈婉婷来不及细想，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赶到需要时间，沈婉婷俯下身安慰道：“祁先生，你坚持一下，救护车很快就到。”

祁鹤并未回应，却忽然长臂一揽将她带倒，倾身吻了下来。

第27章

沈婉婷愣了一瞬，下意识地想将对方推开。

可感受到那混乱而急剧的心跳，她的手却僵在了原地。

祁鹤的确是病发，她实在害怕出什么意外。

她想要开口问问，可话头被强硬地堵住，只能木然地承受下这个吻。

这个吻十分突兀，带着剧烈的喘息，以及不安的索取。

沈婉婷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变得凝固起来，做不出任何的回应。

恍惚间，她依稀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声音。

“沈婉婷……你不能离开我……”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楼下终于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

沈婉婷僵硬地从地上爬起来，和医护人员将祁鹤送进了医院。

祁鹤被推进了急救室里，沈婉婷站在门外，望着红色的急救灯有些出神。

刚才事态紧急来不及细想。

现在平静过后，她还能切身处地的感受到祁鹤的气息。

思绪像是被人翻来覆去，揉成一团乱麻。

她是不爱祁鹤的，她应该被绑架一事伤透了心。

但为什么，如此冒犯的行为过后，看着血红的手术灯，她只觉得慌乱却没有怒气。

感受着惊魂未定的心跳，沈婉婷长长地叹了口气。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如救命稻草般打断了烦扰的思绪。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还是沈婉婷头一回如此迅速地接起电话。

顾沐生一愣，有些迟疑道：“婉婷，是我。”

沈婉婷这才后知后觉地看见了来电显示。

其实比起祁鹤而言，她更想逃避的是顾沐生。

她远离祁鹤，是不想卷入未知的纷争，不想面对不确定的未来而已。

但远离顾沐生，其中的缘由却复杂得多。

她是恨他的，因为前世的他害了自己许多年。

但自己也真挚地爱了他许多年。

爱恨交织乃人间常态。

回想前世种种，沈婉婷实在害怕，所以她必须躲开顾沐生。

久久听不到回应，顾沐生再次开口。

“婉婷，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动手术。”

沈婉婷一怔，想了起来。

前世的这段时间，顾沐生也是离开动手术。

那天她回到家，找了许久都找不到顾沐生的身影，打了不计其数的电话都没被接通。

她心中着急，最后甚至求去了沈晓楠那里。

找自己的姐姐询问自己的丈夫，那般的窝囊又憋屈。

沈晓楠眼中的讥讽不加掩饰，语气也戏谑至极。

“妹妹，沐生只是忘了告诉你罢了，他没事的，不信你听。”

沈晓楠说着，点开了顾沐生的语音。

“楠楠，我已经平安到了，你别担心。”

看着沈晓楠手机上有来有回的聊天记录，沈婉婷只觉得刺眼至极。

只是说来讥讽，前世她和顾沐生是‘夫妻’，顾沐生的手术却没有告诉她。

但今生，她和顾沐生没了半点关系，却提前得到了消息。

“这不需要和我说，祝你手术顺利。”

沈婉婷说着，就像挂断电话。

“等等。”

顾沐生叫住了她，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些许恳求。

“婉婷，先别挂，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手术的风险很大，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顾沐生的失明是因为车祸大脑遭受重击，淤血压迫了视神经而造成的。

脑神经极其复杂，手术的风险极高。

若是稍有偏差，痴傻，失忆，永久失明都是轻的。

休克，植物人，当场死亡也不再少数了。

所以顾沐生不敢赌，他想将心里的话全盘托出，即使自己出了意外，也不再有遗憾。

他心里不安，但沈婉婷却很清楚，他的手术会很成功。

“顾先生，我不在乎你的手术会不会成功，你的事也不必再跟我说。”

随着沈婉婷话音落下，耳机内传来阵阵忙音。

她直接将电话挂了。

第28章

忙音响了许久，久到耳机中传来小J的播报。

“对方已将电话挂断，请选择挂机或回拨。”

顾沐生这才有了反应，将耳机摘了下来。

耳机被放在膝上，电子播报音却喋喋不休地传来。

“对方已将电话挂断，请选择挂机或回拨。”

“对方已将电话挂断，请选择挂机或回拨。”

“对方已将电话挂断，请选择挂机或回拨。”

实在是吵，吵得让人心烦。

其实只要说一句‘挂机’，便能让小J闭嘴。

但顾沐生只是沉默地坐着，凝着前方看不到边际的黑暗。

这片黑暗不像是在眼前，像是心中空无一物的荒原。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耳机带回了头上。

小J的播报早已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梁峰，走吧。”

……

彼时的医院里，手术室的红灯熄灭，祁鹤被推了出来。

他的脸色异常苍白，已经昏睡了过去。

沈婉婷走上前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病人没什么大碍。”

医生将身上的防护服脱下，神色有些疲惫。

“只是这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我们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家属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医生的话说的含糊，但意思却很清楚。

祁鹤是真的活不久了。

沈婉婷失神地点点头，跟着医生将祁鹤送进了病房。

祁母姗姗来迟，却再没了从容不迫，满眼担忧：“小鹤怎么样了？”

“现在没事了，只是……”

沈婉婷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祁母。

祁母却是眸光一暗，猜了出来。

“其实你不必瞒我，这些年听到的消息就没有好的，我们心里早有准备了。”

沈婉婷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一阵寂静中，忽然传来了轻声的呓语。

“婉婷……不要离开我……”

两人齐齐转头，看向了病床上的祁鹤。

他仍是昏睡着，好看的眉头紧锁，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祁鹤原本便是瘦的，这段时间愈发消瘦，挂着点滴的手上青色的血管愈发清晰。

“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不要离开我……”

那呓语像是断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