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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是怕你了。”展鸿凌忙给手机解锁了，然后递给郑元赫眼前，“看吧。”

　　郑元赫忙垂了眼去看。

　　照片上几个白人医生中，站着一个中国人。

　　不是错觉……

　　郑元赫眼眶发酸，沉寂了五年的心脏在这一刻砰砰跳起来。

　　那个人……分明和姜童鸢长得一模一样！

　　如果是只是像，那未免也太像了。

　　可姜童鸢明明已经……

　　郑元赫紧紧盯着那张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一点和姜童鸢不同的地方。

　　不可能，姜童鸢明明已经死了。

　　他看过跳伞基地的监控和录像，姜童鸢直到最低开伞距离以下都没有开伞，虽然后面的图像被山体遮挡，但她从一千米高空坠落绝不可能存活。

　　就算没找到尸体，就算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她坠入那条河中……她还有脑瘤。

　　最重要就是那时候有系统……

　　郑元赫一向冷静的大脑在这一刻像烧坏了一样。

　　他心里闪过无数个可能，列举了无数种理由，想要证明照片上这个女人不是姜童鸢。

　　但他心里到底还是怀着那么一点期待。

　　万一……万一姜童鸢真的还活着呢？

　　郑元赫忽然想到气什么，抬起头看向了展鸿凌：“她叫什么名字？”

　　展鸿凌似乎早知道他会这样问，却是无奈地摊开手：“不知道中文名，只知道英文名叫西恩娜。”

　　“替你问过了，西恩娜是三年前进入那家医院的，心脏外科的优秀医师。”

　　心脏外科这几个字让郑元赫的心跳骤然停了下。

　　纵然知道这仅仅也有可能是巧合，但怎么就偏偏那么巧合？

　　不过，三年前……

　　姜童鸢离开已经五年了。

　　或许只是长得像，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

　　郑元赫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可直到吃完饭回到办公室，他还是心不在焉的。

　　五年前，他的办公桌上就多出了一个相框。

　　他看着照片里神情淡淡的姜童鸢，忍不住伸手去触摸。

　　这个世界荒唐的事发生了那么多次，那是不是，她也有可能真的没死？

　　是不是……真的是姜童鸢回来了？

第31章

　　在这样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中，郑元赫下午巡看病房时频频走神。

　　好在展鸿凌在旁边，都及时的接上了话。

　　众人看出郑元赫有些心不在焉，但也没说什么。

　　只有展鸿凌有点后悔。

　　巡视完病房，展鸿凌揽着郑元赫往外走：“江医生，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我果然不该提前让人知道，就该让你下午的时候直接愣在原地。”

　　郑元赫垂了眼，也知道自己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不管发生什么事，病人都该是第一位的。

　　但姜童鸢对他来说，的确与别人都不一样。

　　郑元赫插在白大褂里的手微微攥紧：“他们什么时候来？”

　　展鸿凌摇摇头，语气吊儿郎当：“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主任从办公室走出来：“你们俩，正好，去通知一下其他医生到五楼办公室，实习生先不用叫。”

　　展鸿凌立刻应声：“好嘞主任！”

　　主任喊的是两个人，但其实这种人郑元赫根本不会去做。

　　展鸿凌拍了拍他：“行了，你先上去，我去叫就行了。”

　　“等会儿看见那姑娘，情绪别太外露了。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只是长得像而已，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郑元赫没有说话，转身进了电梯。

　　他没有说，这个世界根本不像展鸿凌所了解的那样。

　　从前有那个系统在，他对一个陌生人都能产生爱意，那么让一个人起死回生也不是多难的事。

　　只是他五年前那天似乎感觉到系统已经消失了。

　　所以这个西恩娜，到底是不是姜童鸢，他也不确定。

　　一切都要等到见到她才知道。

　　郑元赫盯着电梯上升的楼层，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了。

　　到五楼会议室。

　　门虚掩着，里面已经有人到了，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郑元赫抬起手，心头发颤，深吸了两口气稳住情绪才敲了两下门。

　　敲门是礼貌，不用里面人应答，郑元赫便走了进去。

　　在会议室里，几个白人医生站在一旁独自说着话，而启明医院其他科的几个医生正围着一个人。

　　那道背影……

　　不会错的。

　　郑元赫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手背和手臂上的静脉血管瞬间就凸了起来。

　　他和姜童鸢认识了二十几年，他再熟悉不过了。

　　她一定就是小颜……

　　郑元赫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那一声“小颜”压在舌底就要出口。

　　这时，有人看见了他。

　　“哎，江医生来了。”

　　“江医生，你快来看，这是谁？”

　　郑元赫怔住，眼看着被围在中心的那个人慢慢回过头来。

　　眼睛、眉毛、鼻子、嘴唇……全都是他记忆中姜童鸢的模样。

　　“小颜……”

　　他本能喊出声来，下一秒就朝她走过去：“小颜，是你，对不对？”

　　女人看着他，淡淡扬起一个笑来，却不说话。

　　就连这笑都和从前一样。

　　郑元赫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一个想紧紧把她拥在怀里的想法。

　　却还竭力保持最后一点冷静，等待一个最后的答案。

　　这时，只听女人轻声开口道：“惟砚，好久不见。”

第32章

　　郑元赫的思绪在这一刻完全停滞了。

　　就像被一块巨大的冰块冻结住，无法再有任何的思考和行动。

　　她真的是姜童鸢……

　　姜童鸢真的还活着……

　　可是……可是为什么既然她还活着，这五年来却没有告诉过自己？

　　郑元赫脸上表情空白，明明已经亲耳听到她的回答，却不知道为何还是有那么几分不相信。

　　他无意识朝她伸出了手：“小颜，真的是你？”

　　姜童鸢却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郑元赫顿住了。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他暂时有没有心思探究这个行为，而是想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颜，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当时你明明没有开伞，还有你的病，你的病也好了？”

　　这还是郑元赫第一次这样语无伦次。

　　此时他的眼里就只有姜童鸢一个人，对她身后那些默不作声却全都全神贯注的人视而不见。

　　姜童鸢看着面前的郑元赫，在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早知道会是这样。

　　从她接到医院拟定的交流名单之后，她就知道自己和郑元赫的重逢是不可避免的了。

　　也知道局面一定会变成这样。

　　姜童鸢从来没有想过要隐瞒自己的深分，毕竟这种东西一查就能查得出来。

　　就算她全然否认自己就是姜童鸢，郑元赫估计也一定会非要搞个明白不可。

　　但是一旦承认，就会是现在这种情况了。

　　姜童鸢深吸了口气：“惟砚，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郑元赫下意识就想反驳那现在应该说什么？

　　他以为她死了！

　　五年，她知不知道自己这五年来是怎么过的？

　　她明明就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就消失了五年？

　　郑元赫有那么多那么多话想问。

　　但下一秒，院长走了进来，其他科的医生们也都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院长在最前面的位置坐下：“大家都先找地方坐下，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雷恩诺医院的各位医生。”

　　郑元赫却根本没听见，还怔怔地站在原地，盯着姜童鸢目不转睛。

　　最后赶到的展鸿凌看见这一幕，忙上前揽过他：“江医生，我怎么和你说的？都说只是长得像而已，你这样看着人家，就不怕别人把你当成变态？”

　　“快快快，先坐下……”

　　他拉着郑元赫入座。

　　然而郑元赫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不是长得像，她就是姜童鸢。”

　　“她刚才亲口承认了，她叫了我的名字。”

　　郑元赫没察觉到自己声音中带着的颤。

　　但展鸿凌注意到了。

　　他脸上的表情转变为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她就是姜童鸢？但是她不是……”死了吗？

　　余下几个字在他看见院长警告的眼神后被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