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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陌生人的声音：“送她来的人说晕倒的时候还抱着棉花糖不撒手。”

“她好像是精神受什么刺激了。”

“她能受刺激？她心理强大得很，谁疯她都不可能疯。”

傅瑾年回应的声音冷漠没有丝毫关心。

苏晓晴艰难地睁开双眼，眼睛痛得要命，床边男人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傅瑾年坐在床头，对上她愕然的视线，冷声道：“醒了就收拾起身，我去办手续回家。”

“我不回去。”苏晓晴声音嘶哑。

傅瑾年脚步一顿，语气比刚才还冷：“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这么多天，再难过也应该够了！”

够？

怎么够？这两辈子的痛，她受到的冷眼屈辱，永远都不能够！

苏晓晴攥紧拳头翻了个身，背对着傅瑾年：“你走吧，明天民政局离婚登记处见。”

傅瑾年望着那个倔强又纤瘦的背影，眼底一闪而过震惊。

默了一瞬后，带嘲讽意味的话脱口而出。

“你还在打着当警察的主意？”

“市里的名单已经下来了，没有你的名字，你当不上警察的！”

苏晓晴身子一僵，想拿出已经入编的真相打他的脸。

然而这念头很快被她按下。

她咬了咬牙，脱口坚定道：“这次没有我，我可以继续考，下次考不上我就下下次考，我就算是死，也要考上！”

傅瑾年冷哼一声：“那你现在就死心吧！”

“你还不知道你妈死的那天运回来的尸体是你爸吧，他就是个老毒瘤！你是过不了政审的！”

苏晓晴身体一僵，攥紧双手，止不住颤抖。

傅瑾年见她油盐不进，语气也更差了。

“如果让你这种身世的人当警察，那是对警察最大的侮辱！”

苏晓晴别过眼，怒气在这瞬莫名平息，她安静盯向他眼底：“那你要小心万一我变成了下一个我爸，到时候麻烦你亲手剖了我。”

傅瑾年愕住，彻底无语。

“苏晓晴，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话落，他摔门离开，头也不回。

苏晓晴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盯着白兮兮的天花板，自嘲：“是啊，我不可理喻。”

“爸，你当年接任务的时候，心境是不是也跟我现在一样……”

脑海里局长严肃的声音响起——

“绾绾你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去南城笋庄，从酒吧开始卧底，等待启用那天。”

第7章

第二天，民政局。

苏晓晴已经站在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受伤的脚抽痛得厉害，却依旧没等到傅瑾年的身影。

她淡下眸子，单薄的身影朝司法鉴定所方向走去。

司法鉴定所内，实验室。

沈沁雪打着哈欠跟在傅瑾年的旁边，一起出解剖室的门：“师父，总算是结束了，你眼睛都青了，回去好好休息。”

忙了一个晚上，傅瑾年眼底一片乌青，懒倦地“嗯”了一声。

一抬头，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苏晓晴。

几乎是条件反射，他蹙起眉警惕：“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护住沈沁雪的动作不着痕迹，苏晓晴却还是注意到了，眼底痛意闪过，心里钝痛无比清晰。

体测的时候她也受伤了，他给自己的只有狠话。

活了两辈子，苏晓晴总算明白：爱不爱的差别，真的很明显。

即使自己做好了告别的准备，这些差别在此刻仍像刀片一样插进她的身体，割碎了她的五脏六腑。

她敛了情绪，面无表情将协议递到傅瑾年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你签了吧。”

身后的沈沁雪睁大眼睛，连忙开口：“我还要去给老大交资料，先走了。”

傅瑾年一愣，气氛陡然僵愣。

沈沁雪识相，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空荡冷寂的走廊里，傅瑾年冷冷地看向苏晓晴：“你真的想好了，没有回头路……”

不等他说完，苏晓晴森然打断：“你放心，我不会后悔。”

“也不会回头。”

傅瑾年的脸顷刻像冰峰，拿过协议，快速写上自己的名字，甩给苏晓晴：“你最好说到做到！”

话落，他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苏晓晴抱着协议，站在原地盯着远去的身影，眼眶酸涩：“我们早就没有以后了……”。

两天后，贺庄墓园。

看着照片里母亲温婉的笑容，苏晓晴将桂花糕放在墓前，像是唠家常语气般：“妈，我要去南城一趟，去你和爸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看看……”

话未说完，声音又带了哽咽：“我见到他了，可惜他连个墓碑塚都没有，因为我……还活着。”

眼睛通红，心也像赌了一块冷铁，张了张嘴，眼泪却提前落了下来。

天空又飘起了细雨。

苏晓晴跪在墓前，郑重发誓：“妈，你放心，也请你保佑我，让我捣毁犯罪团伙，完成爸的遗志！”

时间一晃又是半个月后。

傅瑾年完成了一项两天两夜没合眼的工作，正打算下班回家休息，却被领导叫住。

“这段日子加班辛苦你了，我给你放两天假，好好回去陪陪晓晴。”

傅瑾年怔了一下，自己和苏晓晴已经离婚半个多月了。

那天签字之后，她竟无声无息消失了。

想起那个狠心的女人，傅瑾年神色恹恹：“不用了，还是给我派新任务吧。”

领导打量他一眼，只当夫妻之间闹别扭，安慰道：“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嘛，各自冷静一下没问题，但不要搞冷战。”

“这样吧，刚好有个任务你去，就当散散心，回来给晓晴带个礼物，哄哄就和好了。”

傅瑾年不想多说那个女人，拧眉问：“什么任务，去哪儿？”

领导也没打算多劝，应道：“全国通缉的一个连环杀人犯又在南城犯案了，你过去做下杀人手法对比，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南城？

第8章

三天后，南城司法鉴定所。

在解剖室连熬了三个通宵的傅瑾年终于得出结论。

南城杀人案与常市连环杀人案手法一致。

他从沈沁雪手中拿过刚出的详细报告，交到南城司法鉴定科科长手上：“周科，确定是同一个团伙作案。”

周科长睁着惺忪的眼睛，感激又懊愤地看向傅瑾年：“辛苦你们二位，那畜生太猖獗，这次敢逃来南城，我们非抓到不可！”

傅瑾年颔首附和：“也辛苦你们了。”

一番沉重后，周科长换了话题：“傅法医，辛苦你们特地跑来一趟，剩下的时间你们可以去南城的景点逛逛。”

周科长这话说得也不是空穴来风，他早就注意到了傅瑾年和沈沁雪两人氛围不一样，一看就是小情侣。

见两人疑惑，他继续开口：“我们南城情人峰的桃花现在开得正是鲜艳时候，你正好带着沁雪去玩玩，我请你们。”

听到情人峰，傅瑾年有片刻失神。

他隐约记得苏晓晴去年和自己来南城时说过“这里有座情人峰，传说和自己爱的人登顶的话，会恩爱一辈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