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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昨日一样，是个晴天。

　　苏蔷薇说过想看日出，他觉得天气寒冷，想等开春暖和了再去。

　　还是拗不过她，答应了今早带她出来。

　　可苏蔷薇说走就走，气性那么大。

　　街上的车越来越多，有了堵车的趋势。

　　荆司阳终于结束了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开回公寓。

　　打开门，他习惯性的喊道：“我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不大的公寓，少了个人，居然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才短短一天，他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

　　会不会是在做梦？

　　一觉醒来，苏蔷薇还在这间小小的公寓，倔强地撑着拐杖也要下厨，每天早上都给他煎心形的荷包蛋……

　　荆司阳狠狠捶了下自己的胸口，痛。

　　真切的痛。

　　所以不是做梦。

　　他怎么会这么幼稚？

　　荆司阳将书房的凌乱收拾了一番，最后捡起那张被攥得邹巴巴的器官捐赠书，慢慢撕碎。

　　他一直留着这玩意干什么？

　　如果苏蔷薇没看到这张纸，会不会肯听他解释？

　　算了，都过去了，不要想了。

　　既然那个人以后都不会回来了，那无妨让这里更空一些。

　　荆司阳将苏蔷薇的东西都整理出来，装了几个行李箱。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她网购的轮椅。

　　还没来得及用，以后都用不着了。

　　他知道，她很害怕自己到了完全瘫痪的那天。

　　荆司阳甚至怀疑，那女人是不是用这种方式逃避？

　　该说她懦弱吗？

　　还是说她不信任他？

　　苏蔷薇到底明不明白，照顾什么样的她，他都是愿意的。

　　就算是因为姜玉娴的心脏……

　　荆司阳无法否认，一开始就是如此。

　　如果不是因为她适合，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荆司阳想将苏蔷薇的东西都清走，就如他想抛开昨晚苏蔷薇蒙着白布的决然画面，连同记忆一起抛掉。

　　清理一空后，五年，除了年龄，什么都能回到原点。

第19章 我不奉陪了

　　慎星宇忙了一夜，按了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走出医院。

　　看到大步而来的崔启，不由一怔。

　　“苏蔷薇死了？”

　　看到崔启眼里明显的喜意，慎星宇就来气。

　　以前给苏蔷薇添堵还不够，还一大早跑来给他添堵。

　　“姜玉娴怎么没死？”

　　崔启神经再粗也看出，慎星宇说这话不是因为好奇，是真的不高兴。

　　“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想阿娴死？阿娴多可怜你知道吗……”

　　他三言两语就将姜玉娴的遭遇说出来。

　　怎么说大家以前都是朋友，阿娴还活着的好事，难道比苏蔷薇一个外人都不如吗？

　　“要不是误会了司阳移情别恋，阿娴也不会伤心地不敢联系我们，躲了这么久。”

　　崔启勾着慎星宇的肩，笑道：“阿娴回来了，苏蔷薇死了，刚好腾位置，不用司阳赶走她没脸，是不是皆大欢喜？”

　　慎星宇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姜玉娴再委屈，但还活得好好的。

　　崔启就因为暗恋姜玉娴，对苏蔷薇恶意太大，而且从不掩饰。

　　他作为旁观者，如今也有些后悔自己的态度没有更郑重些。

　　“崔启，你有多想苏蔷薇死，我就多不想姜玉娴活着。”

　　慎星宇以前并不是会做口舌之争的人。

　　这话不是出自本意，但他还是说出来了。

　　他就是不想看到崔启恶意满满的高兴。

　　崔启立时变脸，正好慎星宇也想一吐恶气，两人在医院门口打了一场。

　　直到保安将他们分开，都挂了彩。

　　“你到底什么意思？苏蔷薇都死了，也不是我们弄死的，你就因为她不要我们这帮朋友了吗？”

　　崔启喘着粗气，觉得慎星宇疯了。

　　好不容易荆司阳醒了……不是，现在已经知道他娶苏蔷薇的原因是因为阿娴，那么慎星宇是被下了什么迷药？

　　慎星宇无所谓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道：“你们继续，我就不奉陪了。”

　　崔启一愣，这小子是要绝交的意思吗？

　　他气冲冲的去了姜玉娴那里，大倒苦水。

　　姜玉娴拿出医药箱给崔启擦药，忍不住有些忧伤。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想失去星宇这个朋友……”

　　“误会？我看他就是可怜苏蔷薇，你也知道他当医生的，一向心软。咱们这帮朋友里，也就他对苏蔷薇好点。”

　　“阿启，你帮我约星宇出来，我想跟他道歉。”

　　“你道什么歉？你有什么错？那小子应该过段时间就好了吧，这么多年的朋友，难不成还有隔夜仇啊？”

　　……

　　直到朋友圈都知道了姜玉娴的回归，都聚会好几次了，慎星宇还是不见踪迹。

　　直到过年了，他都没有出现。

　　崔启忍不住嘟囔道：“他脾气也太大了吧。”

　　姜玉娴看着身边一言不发，盯着酒杯发着呆的男人，咬了咬唇，问：“司阳，你在想什么？”

　　他经常这样心不在焉。

　　对一个严谨自律的人来说，实在太反常。

　　尤其是如今，荆司阳还住在那个公寓，让姜玉娴觉得，他说的“没变过”，只是骗她，更是骗自己。

　　五年，是不是有什么已经悄悄改变，而他不知道？

第20章 我已经习惯没有助理

　　荆司阳回过神，笑了笑。

　　“没什么。”

　　姜玉娴的心在这段时间几乎是悬着的，她虽然回来了，此刻也挽着这个男人的手臂，就好像五年前，但时间过了就是过了，有什么真的不一样了。

　　荆司阳的眼睛看着她，但根本不是真的在看她。

　　所有温柔的举止，都是出自木然的敷衍。

　　姜玉娴却不敢戳破，她早就没了当初的自信，怕说穿了就会失去。

　　“阿启，你去医院找找星宇吧，这么久了他应该早就消气了，可能就是缺了个台阶。”

　　“他有什么好气的？”崔启撇撇嘴，但还是拨通了慎星宇办公室的电话。

　　结果接电话的护士说，因为之前在医院门口的打架，影响不好，院方要给予一定处罚。

　　慎星宇便很干脆的请了个长假，也就是停薪留职。

　　“慎医生离开后就没来过医院，这都快开春了，我们院长想要他复职，也找不到他……您能联系到慎医生吗？”

　　崔启挂断电话，烦躁道：“他究竟在搞什么啊？脾气也太大了！”

　　荆司阳默然，也许是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吧。

　　苏蔷薇，你看到自己给慎星宇留下多大的难题了吗？

　　也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如果面前有个镜子，荆司阳会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像极了怨夫。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不会过不了，他还要继续工作，继续生活。

　　荆司阳打起精神，问姜玉娴。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姜玉娴眼眸一亮，快速答道：“我想跟以前那样，做你的助理。”

　　她等着司阳主动开口询问，可他一直没这个意思。

　　当她憋不住的时候，终于等到了。

　　姜玉娴曾是荆司阳同系的学妹，毕业后顺理成章做了他的设计助理。

　　她想着，恢复到以前的相处模式，是不是能让他们更快磨合？

　　蓦地，唇边溢出一丝苦笑，他们居然还需要“磨合”。

　　距离苏蔷薇去世，已经快两个月。

　　姜玉娴几乎天天都会跟荆司阳见面，世界上只有这个人跟她最亲密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