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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口一紧，收了手机想走。

却被唐念念拽住：“蒋岚，来都来了，不和我聊聊吗？”

蒋岚是容纪岁卧底时用的名字。

唐念念站定在她面前，一张天使面容上尽是狠意：“蒋岚，你说我该怎么杀了你才能泄愤？是像杀你爸一样关进铁笼丢进海里，还是像杀你妈一样丢进男人堆里凌虐……”

提到父母，怒气在容纪岁胸膛里止不住的翻滚着。

她反手挣脱开唐念念的桎梏，用力将她怼到墙上。

唐念念吃痛皱紧了眉却没挣扎，反而问：“你很在乎秦南尘吧？”

她话别有深意，容纪岁眼神一凛，还没回答。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呵斥：“容纪岁，住手！”

紧接着，她猛然被人拉开。

秦南尘一脸焦急的将唐念念护在身后：“念念，没事吧？”

唐念念一脸委屈，眼眶通红：“咳，纪岁姐姐说要我给她爸妈陪葬……南尘哥哥，是我对不起纪岁姐姐……”

“不是的！”容纪岁拼命的摇着头，“她在说谎！”

可无论她说多少遍，喉咙始终发不出任何声音。

容纪岁忙乱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想将刚刚发生的事情打给秦南尘看。

下一秒，手机却被打落在地，摔得粉碎。

她难以置信的抬眸，却对上秦南尘漠然的眼神。

他拿出手铐，铐上容纪岁的手腕：“你涉嫌故意伤人，现在正式将你逮捕。”

第8章

分部审讯室。

容纪岁被铐在在桌上。

做卧底时断裂的腿骨，因为受寒又开始隐隐作痛。

秦南尘冷着脸，推过来一份纸笔：“我问，你写，为什么对唐念念动手？”

容纪岁脸色惨白，操着疼到发颤的手歪歪扭扭的写下：“我没有。”

秦南尘剑眉一拧：“我是亲眼看见！”

容纪岁握紧笔，力气到字迹划破纸张：“我没有。”

“好，你没有。”

秦南尘声音陡然沉了下来：“那就说说你做卧底的时候，替唐氏洗了多少钱，又拿了唐氏多少钱！”

怀疑的语气如匕首，狠狠剐过容纪岁的心。

她不敢置信的抬头，嘴唇都在发颤：“你不信我？”

秦南尘淡淡的审视着她：“我们追查到唐氏名下一个账户，刚给你打了一百万。”

容纪岁愣住，这件事她根本不知道。

几次想要落笔，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对面，本该是同事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仿佛已经坐实了自己的背叛。1

容纪岁难以遏止的红了眼。

浑身上下旧伤涌来的痛苦折磨，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这时，秦南尘站起身指着墙上的‘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说：“你看清楚墙上的字，想想当初卧底时自己说的话，好好反思！”

说完，他朝着门外走去。

关门声响起时，秦南尘声音也同时传来：“容纪岁，现在的你让我觉得陌生。”

容纪岁呼吸一滞，她不明白自己和秦南尘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算他不爱了，难道连年少的tຊ情谊也会就此消失，一点信任都没留下吗？

容纪岁也觉得秦南尘好陌生。

她忍着疼，一字一句在纸上写下曾经的誓言：“永远为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宁而英勇奋斗，不畏牺牲，不惧死亡。”

这句话，容纪岁从小就听着爸妈念，早刻进心底。

她强撑着念了一遍又一遍，又把纸条撕下来放进湿润的口袋里。

好像只要这样，就又把信仰装进了心里。

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审讯室的门终于打开。

秦南尘穿着藏青色的制服走进来，解开她手上的手铐：“你走吧。”

容纪岁看着他，僵硬的比划：“事情查清了吗？”

“嗯。”秦南尘应了一声，冷冰冰的警告：“容纪岁，要是让我查到你真的叛变，我一定会亲手送你进监狱。”

容纪岁瞳孔一颤，嘴里像吞了黄莲般，苦不堪言。

她迈着僵硬的步伐，在众人怀疑的注视中，一步步离开。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陵园，她想去看看爸妈，也想看看方祁。

不料刚在门口买了两束花，就看见秦南尘和唐念念并肩走进了陵园。

容纪岁心口一紧，犹豫了瞬还是跟了进去。

五分钟后，只见秦南尘带着唐念念在容父容母的墓前停下。

紧接着唐念念鞠了一躬：“容叔叔，容阿姨，我是唐烈宏的女儿，今天我替我爸来给你们道歉，对不起。”

看着这一幕，容纪岁霎时怒气翻涌，快步上前。

这时，秦南尘的声音随着风一起传进她的耳朵：“念念，这不是你的错。”

容纪岁脚步一顿，愣愣的看着那道挺拔的背影。

只见秦南尘躬身放下带来的白色菊花，语气郑重：“容叔容姨，纪岁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有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她，但是你们放心……”

“我一定会把纪岁拉回正途，不让她变成容家的污点！”

第9章

“污点”两个字如雷在容纪岁胸膛里炸开。

秦南尘可以不相信自己，但是不能在父母的墓前说她走了歪路！

容纪岁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四目相对，时间停滞一瞬。

秦南尘剑眉一拧：“你又到这儿来做什么？还嫌你身上的麻烦不够多吗？”

责问的语气让容纪岁心口发堵。

她用力按着手机，将心里的愤懑表达出来：“你能带着唐念念这个杀人凶手的女儿来，我反而不能祭拜我的爸妈和方祈，这是什么道理？！”

看着她反问的文字，秦南尘脸色猛地冷了下来：“我带念念来是为了给容叔道歉，还有……你不配提方祈。”

“如果不是你，他不会死！”

秦南尘的话幻化成利刃，一字一句凌迟着容纪岁的心。

她脸上血色瞬间褪去，耳边嗡嗡作响。

刚刚还争锋相对的气氛，瞬间变为一潭死水。

沉默间，唐念念上前握住秦南尘的手，露出一个委屈的笑：“南尘哥哥，算了，纪岁姐姐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我们走吧。”

秦南尘深深看了眼容纪岁：“如果早知道这六年会把你变成这样，我情愿你……”

后面的话，秦南尘没继续说下去，直接带着唐念念离开。

这一刻，容纪岁竟不知道他未尽的话，是情愿自己没去，还是情愿自己没回来。

她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无力蹲在墓碑前。

天气燥热，她穿着长衣长裤，却还是觉得冷。

容纪岁望着墓碑上父母的遗像，红着眼无声开口：“爸妈，秦南尘他为什么不肯信我？明明他和唐念念才认识几天……”怎么就能抵过我和他十多年的感情？

可热浪吹过，无人应答。1

“算了，不说这些。”她拭去眼角的湿润，抚摸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唐氏大多数罪犯已经落网，至于剩下的……”

她看着唐念念留下的花，在心里发誓：“您们放心，我会找到他们，将他们全部缉拿归案，到那时候，你们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说完，容纪岁起身去看了眼方祈。

墓碑上，他面容那么年轻，笑容那么灿烂，和记忆里那个鲜活的人毫无差别。

“好像我们三个人……只有你没变了。”

容纪岁在心里苦声说着，可也就这一句，就戛然而止。

沉默的站了好久，她转身离开。

许久没好好吃饭，胃里又开始一阵阵刺痛。

容纪岁咽下止痛药后，出门去了街口的菜市场准备买点儿菜回来做饭。

却看见几步远的肉摊上，秦南尘一手牵着唐念念，一手提着菜篮子，相极了一对小情侣。

“中午就吃可乐鸡翅，晚上的菜到时候再来买。”

“太好了，南尘哥哥以后常常给我下厨好不好，我真的吃不惯外卖。”

“好。”秦南尘应声。

两人的说笑声如针一样刺进容纪岁的耳里。

她看着秦南尘和唐念念商讨着一日三餐，买好菜后又携手离开……

这曾是容纪岁无数次幻想的自己和秦南尘会过的生活。

可梦只实现了一半，陪着秦南尘的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