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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来了方沁阳的消息。

方沁阳发来了几张照片，看缩略图就是高糊，偷拍迹象严重。

打开大图，江如鸢看清楚了内容，背景是医院，几个医生推着病床往检查室走。

这在医院是再正常不过的场景，没什么可惊讶的。

但方沁阳后面跟了一句话，【我在医院碰上詹语白了。】

江如鸢：【她怎么了？】

方沁阳：【是去做CT检查，我听护士说麻醉过。】

江如鸢顿时就想起了那天在休息室里听见的内容——

季野让人给詹语白安排体检的时候有提过一嘴，重新拍X光，而且还得在她不知情的前提下。

麻醉的确是个好办法。

但詹语白怎么会愿意配合的？她的反侦察能力不能这么弱。

江如鸢：【你跟护士打听打听她怎么麻醉的。】

方沁阳答应了下来，过了十来分钟，回复到了。

【护士说做过全麻胃镜。】

江如鸢了然，这应该就是季野想到的办法——他也挺阴险的。

但他的行为足够江如鸢得出结论：他的确开始怀疑詹语白了。

如果只是单纯关心詹语白的身体状况，没必要把人麻醉了送去检查。

那么，詹语白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季野起了疑心呢？

——

傍晚时分，季野和徐斯衍上了回北城的飞机。

登机以后，季野收到了燕北发来的两份检查报告，CT报告的图很明显能看出来，詹语白的肾脏是少了一颗的。

季野将图片放大，盯着照片上缺失的那一块，眉头拧在一起，目光严厉。

徐斯衍就在季野身边坐着，余光扫过，看到了屏幕上的报告。

“这是语白姐体检的结果么？”徐斯衍看到缺失的半边肾，还是有些感慨，“她真为你付出了不少。”

季野权当没听见，给燕北发了条微信确认，【全程都在你眼皮子下么？】

燕北：【是的。】

徐斯衍看见季野的这个问题，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四哥，你是在怀疑语白姐么？”

季野没答他。

徐斯衍：“……是不是江如鸢挑拨了？四哥，你不觉得你太在意她了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就算她真的喜欢你，能比得过语白姐么，何况她还有个青梅竹马，根本就不……”

剩下的几个字，被季野凛冽的目标逼回去了。

徐斯衍换了种方式，“以四哥你的脑子，不该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舱门关闭，飞机起飞，季野闭目养神，脑中浮现出詹语白和宿珉碰面的场景。

即便检查结果摆在眼前了，他心中的怀疑仍然存在。

詹语白和宿珉之间，除了那颗肾之外，他想不到别的联系了。

詹语白的配型是宿珉做的，肾脏移植手术也是他一手操刀的。

手术室里的事情，只有在场的人知道，季野作为家属，也无法得知那五六个小时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

江如鸢一早就在停车场碰见了季野。

看附近没人，她便走到了季野面前，惊喜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季野一如既往不说话，双手插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江如鸢：“干嘛这么冷淡嘛，那天晚上视频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态度哦。”

季野：“下班来办公室。”

江如鸢：“干嘛？”

季野：“你说呢？”

江如鸢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该不会真的要打我屁股吧？”

她还在故意提那天晚上的事情。

季野的视线往下扫了一眼，“不是你自己求我打的？”

江如鸢：“是啊，我还要感谢哥哥对我有求必应呢。”

说完这句话，江如鸢忽然看到季野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原本就面无表情的脸更是添了几分厉色。

江如鸢正纳闷，忽然听见一道故作淡定的声音，“裴总，姜助。”

转身看到梁聪的江如鸢：“……”

难怪季野那个鬼表情。

说骚话被下属听见，是挺丢人的。

第091章留不得了

“嗨，梁助，早上好呀！”江如鸢笑盈盈地和梁聪打招呼，“吃早饭了没？”

梁聪：“……吃了。姜助早上好。”

他是万万没想到江如鸢还能笑着跟他打招呼，并且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梁聪觉得他之前低估江如鸢的心理素质了，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脆弱。

江如鸢挥挥手：“那我先上去给裴总准备咖啡了。”

她这一走，梁聪更紧张了。

所幸季野只是扫了他一眼，便往电梯口走了，梁聪紧紧跟上了他。

两人一起坐了专属电梯上楼，梁聪发挥着一个助理的优秀品质，装傻充愣。

顺利把季野送进办公室，梁聪去茶水间喝了杯冰美式冷静。

但是冷静不下来。

耳边都是刚才在地库无意听见的对话。

有生之年，他竟然能从季野嘴巴里听见那种污言秽语。

梁聪毕业就跟在季野身边做事了，对季野和詹语白的关系也有一定了解。

外界说他们感情好，其实不然，季野对詹语白一直挺敷衍，像是完成任务，更不会去和她亲昵。

梁聪一度以为季野是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结果来了个江如鸢。

该说不说，季野现在的表现就像饿了几年的难民突然掉进米堆里一样。

刚才那些话，可以用饥渴难耐来形容了。

原来江如鸢之前下班就往他办公室跑，是他的要求，而不是江如鸢主动。

——

季野几天没在，堆了很多文件要处理，一个上午都在工作中度过了。

江如鸢中途来送过一次咖啡，没再打扰过他。

午休的时候，詹语白带着午饭过来了，江如鸢又在楼道里和詹语白打了照面。

詹语白拿着手机，不知道是在和谁讲电话。

江如鸢听见她说：“嗯，还是季野想得周到，我前阵子胃不舒服，他马上就安排了胃镜，我都没想到这一点呢！”

江如鸢差点笑出声来，谢谢詹语白解答了她的疑惑。

原来季野用的这一招啊。

詹语白：“嗯，好，我现在来给他送午饭了。”

詹语白看见江如鸢，便先行把电话挂断了，视线定在了江如鸢身上。

江如鸢：“裴总就在办公室。”

詹语白：“谢谢姜助。”

江如鸢：“不客气，詹总这个未婚妻真是当得兢兢业业，裴总真有福气。”

詹语白：“付出都是双向的，他对我也很用心，只是姜助没看到罢了。”

这话里的炫耀不要太明显。

江如鸢扬起嘴唇笑了笑，“那就祝福两位长长久久。”

詹语白看着江如鸢的背影，手指攥在一起，差点捏碎。

经过了上次的事情，江如鸢在她面前是装都不装了，每一句话都阴阳怪气——

这个人，绝对留不得了。

江如鸢吃午饭的时候还在想詹语白电话里说的话，除了讽刺之外，她更加好奇检查结果如何。

但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她应该很难在季野这边拿到想要的信息了。

詹语白盘算着这些问题吃完了午饭。

洗好饭盒回来的时候，又碰上了詹语白，她竟然已经要走了。

詹语白在跟秘书办的其他人说话，江如鸢没去凑热闹。

下午四点多，江如鸢被季野内线通知去取文件。

接完电话她就动身过去了，进了办公室，才发现还有其他人在。

一个年轻的男人和季野坐在茶几前。

可能是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没敲门，那男人看她的眼神有点疑惑。

江如鸢：“裴总，我来取文件。”

季野指了指办公桌，“桌上。”

江如鸢转身去拿的时候，听见那个年轻男人说：“完整的检查报告都在这里了。”

江如鸢拿文件的手停了一下，肩膀处有明显的僵硬。

季野抬眼扫到了这一幕，淡淡说，“嗯，知道了。”

燕北：“对了，干妈后来来电话，又补了一项生育检查，结果也在里面。”

季野：“嗯。”

燕北笑着说，“看得出来干妈着急抱孙子了，大哥二哥都有孩子了，她眼馋吧？”

季野没接燕北的话，目光又一次转向了江如鸢。

这会儿她已经拿好文件了，回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江如鸢：“裴总，我先退下了。”

等江如鸢走了，燕北随口问了一句，“你这个助理怎么进你办公室也不敲门？”

季野：“我让她来的。”

燕北：“怪不得，我记得你最讨厌别人不敲门就进你房间。”

——

晚上八点，秘书办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了江如鸢和梁聪。

在梁聪面前没必要避讳，江如鸢当着他的面进了季野的办公室。

季野坐在办公桌前，面前摊开了一份文件，走近以后，江如鸢发现他看的正是詹语白的检查报告。

江如鸢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目光像是磁铁一样盯着桌上的东西。

季野瞟她一眼，“上次还没看够？”

江如鸢收回视线，一下跨坐到他身上，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吧。”

她倒打一耙，“你就这么关心她的身体么？不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