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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姜筠将姜母要服用的药都用便利贴整理好，准备回桐城。

“记得按时吃药，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姜子晏考虑。”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毕竟，他离不开你。”

从县城回市里的大巴车上，姜筠的心始终都平静不下来。

她将母亲的病历资料发给了院里关系较好的一个妇科医生，希望能有一线希望。

纵使父母离异后她被判给了父亲，这些年母女俩的关系也极为生疏，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胜过一切。

晚上，姜筠在急诊室值夜班。

凌晨一点半，一个腹痛病人被紧急送来了急诊科。

姜筠正要给患者做全面检查，蓦地看到一身便服的徐云阔奔了过来。

“急性阑尾炎，马上姜排手术通道！”

徐云阔将自己的省医院工作证拿给医护人员看，语气略微急切。

姜筠微微诧异，垂眸看了眼病历本上的名字，蓦地明白了什么。

病床上的女人，是艾琴。

姜筠来不及多想，立马让护士去做术前准备。

一个小时后，艾琴姜全从手术室出来。

一直守在走廊上的徐云阔立即走向病床，眉眼间的担忧和关怀看得姜筠微微恍惚。

曾经，他也在她的病床前这般嘘寒问暖过。

但今夕非彼，他所有的好和温柔，都已经给了另一个人。

与徐云阔艾琴同行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给姜筠递了杯茶：“医生，谢谢你。”

姜筠回过神，认出他是上次在省医院将自己认错的人。

“特殊情况，应该的。”她淡淡一笑。

病房内，徐云阔悉心给艾琴喂药的一幕，温馨如画。

“周医生对阿琴的感情真是让人羡慕，两人青梅竹马形影不离……要不是大学那几年阿琴出国留学，他们俩应该早就结婚了。”

男人一句话，让姜筠呼吸紧滞，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

青梅竹马，形影不离——

姜筠想起了那年徐云阔醉酒说过的话“你长得像我的女朋友”，又想起了曾经徐云阔给自己发消息，时不时会把名字打错。

他的手机输入法内，‘阿琴’排第一，‘阿晚’排第二。

原来她曾以为的甜蜜，不过是一场空。

自己，才是那个替身。

第五章 迟来的歉意

  

姜筠心底涌上一抹无边的荒唐。

前几天收到徐云阔结婚请柬时，她还误以为他找了个与自己相似的替身。

现在看来，她又凭什么那样认为？

种种真相摆在眼前，都是刺目的存在。

姜筠转身朝自己的诊室走去，眼眶涩红。

“哗啦——”

她拧开水龙头冲刷着脸，想让自己保持冷静。

凉水刺骨，大脑却依旧昏沉。

过往和徐云阔在一起的每一幅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浮现。

曾经的每一次感动，现在回忆起来都是讽刺。

不管是最初的雨下撑伞，还是往后的早姜筠姜，每一幕都成了扎在姜筠心头的刺。

痛，不言而喻。

“叩叩叩”诊室外传来敲门声。

徐云阔走了进来，看着正拿毛巾擦脸的姜筠，眸光涌动。

“刚才谢谢你。”他沉声道。

姜筠攥紧毛巾，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

“除了这几个字，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当曾经的美好成了鲜血淋漓的存在，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徐云阔看着她，眉眼闪过一抹复杂。

“你想听什么。”

姜筠顿了顿，一字一顿道：“艾琴。”

徐云阔微怔，晚即沉默着没有说话。

狭小的诊室，气氛骤然压抑。

“她……”

徐云阔正要说话，诊室外面传来了护士的声音。

“姜医生，又来了急诊病人！”

姜筠微顿，立即起身整理好身上的白大褂。

身为医生，她知道孰轻孰重。

临到徐云阔身侧，她哑声道：“记住，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忙完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半。

值班护士告诉姜筠，徐云阔带着艾琴转院回了省医院。

姜筠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应。

走了也好，至少不会让她看一次伤一次。

往后的日子，姜筠继续忙碌工作。

这天，妇科医生张雯来找她。

“你妈的情况一定要住院治疗，不然晚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张雯凝重的口吻，让姜筠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她知道母亲情况不容乐观，但没料到会这般严峻。

来不及更多思索，姜筠匆匆收拾了一番家里，专门整理出来一个小房间给姜子晏做画室。

晚即她给母亲打电话说出自己的姜排：“你现在收拾东西，我马上来接你们。”

“可是，妈担心你弟……”姜母还是有所顾忌。

“我会照顾好他。”姜筠沉声道。

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是承诺，也是责任。

姜筠坐车赶回县城，将姜母和姜子晏带了回家。

莱茵小区。

姜子晏一开始紧紧依偎在姜母身侧，像受惊的小猫。

但他在看到客厅墙壁上贴着很多他们母子姐弟三人的合影，尤其是小小画室内满是他的亲笔画，忌惮的心情渐渐平缓下来。

看到姜子晏对新环境并不排斥，姜母悬着的心也逐渐放松。

姜筠给姜子晏准备好电话手表后，立即带着母亲去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换上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姜母这些天强撑的坚强微微决堤。

她拉着姜筠的手，两眼泛泪：“小晚，妈对不起你。”

姜筠身体一僵，眸底的情绪微微起伏。

这句话，她等了十三年。

曾经她在心底怨过恨过，为何当年母亲离婚后，要把她丢给家暴的父亲。

“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姜筠哑声开口，蜷紧了手。

横隔心底多年的伤痛，始终是她跨不过的一道坎。

“当年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

第六章 那年隐情

  

尽管年少时经历过被父亲拳打脚踢的日子，但日子久了姜筠也变得麻木。

直至后来，她遇见了徐云阔，那个黑暗中犹如神明之光的男孩，驱散了她周身所有的阴霾。

纵使曾经怨恨过母亲，此刻听到她的一句对不起，姜筠压抑心底多年的情绪溢了出来。

她看着姜母，有些无措地等着回应。

姜母双手捂面，肩膀轻轻颤抖。

良久，她才哽咽出声：“当年和你爸离婚后……妈是准备跳江自杀的。”

“但后来被渔民救下送去了医院，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你弟弟在我肚子里已经两个月了。”

姜母嗓音愈发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