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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桌上总是放着一壶清酒，两盏酒盅。

烈酒入喉，将血腥味压了下去，痛入肺腑，沈倾颜心里却觉好受了沈多。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续上杯中酒，素手轻抬：“林砚辞，等走完这最后一程，你就自由了。”

第二日，皇帝沈明稷忽然召两人入宫。

沈倾颜行礼后，皇帝立即叫人看座。

他笑容温和看着沈倾颜，温声询问：“皇姐近来可好？”

沈倾颜微微笑道：“本宫能有什么不好。”

沈明稷却幽深目光看向林砚辞：“可朕听闻，驸马最近往云府跑的很勤快，可有此事？”

林砚辞脸色倏然一变。第2章

殿中气氛一时冷肃。

林砚辞垂下眼，正要请罪，却听沈倾颜笑着开口：“是我让他去的。”

林砚辞顿住，目光诧异地落在她身上。

沈倾颜神色淡然：“太傅府中嫡女善制香，我很喜欢，便让驸马替我多跑了几趟。”

沈明稷心中暗叹，只得放下此事：“如此就好。”

之后，沈倾颜进了御书房，林砚辞独自离宫。

直到深夜，沈倾颜才出宫。

朱雀大道上却灯火通明，行人鳞次栉比。

侍女忙道：“公主日理万机，沈是忘了，今日乃是重阳节。”

沈倾颜回神，缓缓开口：“本宫自己走走，不用跟着。”

话落，她戴上帷帽，信步朝人群中走去。

街上四处都是灯和花，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

沈倾颜看着，本来沉重的心舒缓了些沈。

她停在一架伞墙前，正看着伞上花纹，一个熟悉的称呼忽然灌入她耳中。

“辞哥哥，你被迫与公主成婚三年，真没有一点动心吗？”

沈倾颜浑身一僵，她转头，看见了隔壁摊子背对着她的一对璧人。

她看着林砚辞抬手，将一束丹桂递给云筝，低沉声音随之响起。

“我可立誓，若我对她有半分情意，就让我不得好死。”

沈倾颜一瞬面无血色。

但她只是静静的站着。

是啊……她不是一直知道，若不是她，如今那两人应该琴瑟和鸣。

沈倾颜垂眸不想再看，脚步有些凌乱的转身离开。

她没看见，林砚辞在她走后便转身朝她的背影看了一眼，随即对云筝道：“请师妹替我将丹桂转交给老师，我今日还有要事，还需先行一步。”

……

沈倾颜回到府上便开了酒，菊花酒清冽，正应景。

不过她就没想的是，林砚辞竟也没多久就回来了。

看着沈倾颜眼前的酒杯，林砚辞淡淡开口：“公主何时有了偷听的习惯？”

沈倾颜一怔，没理会这番嘲讽，只说：“你何苦发下那样的重誓？”

林砚辞一脸漠然。

“只有违背誓言，才会遭受天谴，而臣，至死都不会爱上公主。”

沈倾颜心口似被狠狠扎下一刀，连带着喉咙都涌起一股血腥气。

半响，她才说：“如此便好。”

这样日后她死了，林砚辞也不会伤心。

听着她轻描淡写的话语，林砚辞陡然眸光一厉，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压下情绪，说起了另一件事：“敢问公主，圣上今晚可提及北疆战事？”

林砚辞的父兄都死在与北疆的战场上，他对北疆的恨意比谁都深。

沈倾颜顿住，下一刻，却见向来矜傲的林砚辞竟直直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沈倾颜眼前浮起三年前林砚辞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林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沈倾颜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沈倾颜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林砚辞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沈倾颜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林砚辞看着沈倾颜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沈倾颜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沈倾颜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沈倾颜，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沈倾颜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沈倾颜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林砚辞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沈倾颜，声音里带着彻骨寒意：“贵为公主，却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开眼界！”第3章

苟合两个字，让沈倾颜猛然攥紧了手。

她看向林砚辞，眼神澄澈：“本宫与玄清，清清白白。”

林砚辞冷冷的看着她，神情讥讽又不屑。

苦涩溢满沈倾颜的胸腔，她闭了闭眼，难掩疲累：“本宫要休息了，驸马退下吧。”

说罢，她缓缓走向室内。

从林砚辞身边走过时，却被他陡然拉住手腕带入怀中！

衣袖浮动间，案上的两只酒杯被扫在地上，其中一只，‘啪’一声碎成两半。

林砚辞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弧度：“臣既是驸马，自然要伺候公主休息。”

沈倾颜脸色陡然一变。

玄清的话在脑海中响起：“除开每月十五渡毒之日，其他时候不可与他同房，否则毒性未消，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

沈倾颜想要挣扎，可下一刻，她就被林砚辞狠狠甩在床上。

衣衫破碎，林砚辞欺身而上，让沈倾颜脸色瞬间苍白。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顾的动作，沈倾颜胸口揪痛，终是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床帐间旖旎陡生，可很快，沈倾颜胸口便骤然绞痛起来，一股血腥味直冲喉间，她双唇紧闭，放在林砚辞肩上的手骤然掐进了肉里。

林砚辞动作一顿，却只当她是抗拒，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

当房间里恢复寂静，已是一个时辰后。

林砚辞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沈倾颜，神色一瞬晦暗，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沈倾颜才松了劲，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片刻就染湿了枕巾。

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引来门外的婢女。

“去灵觉寺……请玄清大师来。”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

沈倾颜梦到了从前的事。

北疆大战前夕，林家长子林扶苍身披银甲，坐在马上意气风发。

他说：“倾颜，待我大胜归来，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

之后，黑棺入城，林家次子林砚辞替兄长扶灵归来，看着沈倾颜坚定开口：“兄长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画面一转，又变成大婚那日，林砚辞挑起沈倾颜的盖头，沈倾颜满怀期待，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

现实中，沈倾颜在睡梦中喃喃自语：“砚辞……”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

他眼神复杂，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他的手一僵。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药。”

玄清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林砚辞。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