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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你蹦高。”

　　顾晋力不动。

　　姜素扳正他的脑袋，“顾晋力，蹦啊——”

　　男人握住她膝盖，用力一扯。

　　她整个人摇晃，仓皇搂紧他脖子。

　　“给你脸了？”顾晋力没好脾气，“你来外省，胆子变大不少，指挥起我了？”

　　“差一寸...”

　　“换一根树杈。”

　　姜素没辙，选了底下的一根。

　　几乎挂满了，她挤出一小块位置，双手合十，许愿。

　　顾晋力倒不嫌她重，但嫌她磨蹭，“下来。”

　　“马上。”她心无旁骛，念叨着，“顾晋力打光棍。”

　　“程、禧。”他一字一顿，腔调寒浸浸。

　　姜素后颈一凉，重tຊ新许，“顾晋力娶一个美丽体贴的妻子。”

　　他腔调缓和，“管你自己，管我干什么？”

　　“母亲平安长寿，周家如意顺遂。”

　　顾晋力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一句，他皱眉，“你自己呢。”

　　她扎紧黄丝带，防止平安符坠落，“我许了啊。”

　　程母，周淮康夫妇，也许了他。

　　唯独没有她的。

　　男人托住她屁股，撂在地上，“许姻缘了吗。”

　　“姻缘不是许的，是命定的。丝带上写了，自有天意。”

　　顾晋力注视她煞有介事的表情，先是沉默，旋即也郑重，“丝带的正面写了自有天意，反面你没看吗。”

　　“反面？”姜素没留意，“写了什么。”

　　他直奔马路对面，“人定胜天。”

　　姜素跟着他走，又听到他补充，“比如你嫁给黄老太爷，不是天定，是人定的。黄老太奶，懂吗？”

　　“顾晋力——”她恼了，捶他。

　　他脸上是浅薄的笑，精准预判了她的拳法，一躲，一闪，她两拳扑了空。

　　姜素蹿上去，趴在他背部，“你从小就欺负我...八年了，你还欺负。”

　　“碰瓷是吧。”顾晋力扣住她双腿，“你小时候我根本没搭理过你。”

　　她委屈，“你为什么不搭理我？”

　　“你邋遢，13岁尿床。”

　　姜素情急之下捂他嘴，“你都告诉谁了。”

　　顾晋力背着她，步伐铿锵有力，“你承瀚哥哥，张家，李家，孙家，老王——”

　　她瞳孔涨大，沈承瀚升起驾驶位的车窗，拆台，“他吓唬你的，只告诉我了。”

　　姜素忐忑不安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

　　张家，李家...市里出名的十大家族，有一家知道她初二尿床了，传播范围辐射甚广，她哪有颜面出门了。

　　“禧妹妹。”沈承瀚发动汽车，和她耍贫，“尿了一滩，还是一片？”

　　姜素坐好，看窗外。

　　顾晋力漫不经心接茬，“有区别吗？”

　　“有啊！”沈承瀚一副行家的作派，“一滩，面积小，最多浸泡了屁股，一片，面积大，浸泡到腰，起床是浮肿的。”

　　“我记得，是一片。”顾晋力偏头，挨近姜素耳朵，极小声，“姑娘长大了，二十岁了，床上也是一片。”

　　姜素明白他指什么，那夜在浴室的水池台上，顾晋力深入抵着她，亲吻她说，“女人似水，禧儿更是。”

　　......

　　返回酒店，是晚上八点。

　　姜素刷卡开门，“你住哪？”

　　“住里面。”顾晋力盯着她手中的房卡。

　　上次生化妊娠，距今不足一个月，她数日子了，二十八天。

　　如果...亲密，最早要后天。

　　“只有一张床。”她不自在，捏着门把手。

　　“我睡沙发。”顾晋力也记着日子，没打算碰她。

　　房门推开的瞬间，电梯门同时拉开。

　　高跟鞋辗轧走廊，触目惊心的声响，绕过观景台，停在这扇门的门口。

　　顾晋力本能警惕，余光一扫。

　　眼底涌动一霎的风浪，又归于寂然。

　　他站得板正，从容不迫，“您怎么来了。”

　　姜素插入房卡的手一抖，插歪了，灯没有亮。

　　走廊一缕橙黄的光幽幽射入，她杵在昏暗中。

　　周夫人虽然风尘仆仆，威仪却不减，“禧儿，你哥哥带你来玩的？”

　　姜素手心一汪汪的渗出汗。

　　“才一天没见，和周阿姨生分了，不认识了？”周夫人皮笑肉不笑的，格外瘆人。

第124章 男孩像京臣，女孩像禧儿

　　顾晋力弯腰捡起房卡，插入开关。

　　灯一亮，姜素紧张得一抖。

　　他察觉到，倾斜身体，掩护住，“我这边有公事，顺便带禧儿出门——”

　　“啪”一耳刮子，顾晋力脑袋一歪。

　　后半句戛然而止。

　　姜素靠墙，目睹这一幕，瑟缩着。

　　“我和禧儿讲话，你抢答什么？”

　　顾晋力端正了姿势，唾液咕哝了一下，有血腥气。

　　他默不作声。

　　周夫人训斥完，慈祥招手，“禧儿，你过来。”

　　姜素战战兢兢走过去。

　　擦肩之际，她余光瞟顾晋力，他面颊胀红，清晰的巴掌印，也望着她。

　　“周阿姨...”她颤音。

　　周夫人握住她手，“你跑外省玩，怎么不打招呼呢？周阿姨惦记你，下不为例。”

　　“我英语四级没及格，系里有同学议论我订过婚...我心情不好，所以跟着哥哥出来。”

　　姜素双手冰凉。

　　周夫人抚摸她的动作幅度稍大一些，她条件反射似的抽搐。

　　“我打你哥哥，吓着你了？”周夫人好言好语安慰她，“你哥哥没规矩，任性胡闹，我打他。你如果乖巧懂规矩，周阿姨哪舍得打你呢。”

　　周夫人别有深意，在提醒她。

　　“禧儿，周阿姨相信你，你心情不好，哥哥可以陪你散心，不过你是大姑娘了，哥哥是哥哥，男朋友是男朋友，什么身份办什么事。以后受委屈了，不舒坦了，柏南陪你。”

　　姜素慌乱，反应也迟钝了，半晌才开口，“我记住了。”

　　周夫人严肃盯着顾晋力，“进屋，关门。”

　　她气势骇人，皮包撂在沙发上，“我去医院了。”

　　顾晋力坐在对面，姜素去岛台泡茶。

　　“我知道。”他风平浪静。

　　“你现在只手遮天了，虽然人在外地，家里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我和你父亲逃不脱你的眼皮底下了？”周夫人阴阳怪气感慨，“从今天开始，周家的大权归你了，你做主，周淮康和李韵宁听周大公子的调遣。”

　　他立马站起，“不敢。”

　　周夫人随之起身，又是一巴掌，“我谅你也不敢！”

　　新的重叠了旧的，蔓延一层红晕。

　　姜素不由攥紧了杯柄。

　　顾晋力抄起桌上的纸盒，擦拭唇角，有血丝，他不甚在意啐了口痰，攒成团，扔垃圾桶，“您消消气。”

　　“你和菁菁到底谁主动分手的？”

　　男人舌尖扫上颚，浓郁的血锈味，“不分先后，达成一致。”

　　“就是你！”周夫人懒得配合他猜哑谜，“菁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