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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转头看向说这话的人，声音止不住的发颤：“那个外乡来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搭话，那人愣了一瞬，但也还是如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听说她是来找孩子的……”

“据说来的时候身体很虚弱，最后走到河边摔了一跤，被水冲走了！你说，都这样了，那人肯定就没了！”

“哎，后生，你认识她吗？”

面对村民的询问，季燕诚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眼眶逐渐泛起了红，摇头道：“不会的……一定不是她……”

脑海中又好似响起了那护士说的话：“别孩子没找到，自己把命丢在路上了……”

喉咙就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了一般，让季燕诚无法呼吸。

他转过头去，踉跄着朝着村中的河边跑。

疯了般一直到了下游，才发现后面连着的是一条江，如果她真的掉到了河里，只会被彻底吞没。

季燕诚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因为刚刚不要命的奔跑，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一下一下像是重锤敲在脑海，让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眼中已经一片无神。

时染……是被他害死的。

他恍惚地上前走了一步，眼底浮现着无尽的悔意。

就在一只脚即将踏入河中时，一只有力的手猛地拉住了他，是村中的农夫。

看着季燕诚这副模样，那农夫皱紧了眉，说话带着重重的口音：“你是哪个？刚刚要做莫子？小伙子，这人还有许多事没做，你可不要脑子发懵一头热的想不开。”

听见这话，季燕诚的眸中清明了几分。

对……他和时染的孩子……

他猛地回了神，抓住了那农夫的手问道：“请问你认识一对夫妻吗？前几天抱回来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听见这话，那农夫眼中划过疑惑，随后摇了摇头：“不认识，没听说过我们村有媳妇生娃的啊。”

心猛地往下一沉，季燕诚彻底僵住了。

那对夫妻，留下的是假地址！

而时染却因为这样一个假地址，送了自己的命……

他恍惚朝着农夫道谢，离开了这里。

走了几步，忽地狠狠朝自己砸了一拳。

脸上的刺痛却抵不过自己内心的万分之一痛。

时染之前说的没错，他简直就不是人！

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孩子，亲自逼死了自己的妻子……

无力感瞬间将他淹没，季燕诚踉跄几步摔倒在了地上，裤腿裹了一层泥土，而他面色苍白，心口处是一阵一阵的绞痛。

偶然路过的几个人会远远看他一眼，但大家都当是来了一个疯子，没有敢上前。

三天后。

季燕诚再次回到了海岛军区。

他面色已经憔悴不堪，但眼底隐着冷意。

他要去找林小雨算账，还要让她告诉自己，她的那个表姐，到底在哪里。

可去了她家才发现并没有人，问了才知道原来林小雨就快要发动，所以先回了老家养胎，而宋一为为了陪自己的媳妇，也主动申请了休假。

没人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里。

季燕诚心里再清楚不过，林小雨是在躲他。

可他也没有办法拿她怎么样。

心被一阵无力感填满，让季燕诚几乎快要站不稳。

就在这时，身后却忽地响起了一道声音：“莫逢，你知道汐汐她到底去哪了吗？”

第12章

季燕诚浑身一僵，转过身去，便见身后站着的正是一脸担忧的云母。

云母又开口道：“那孩子之前给我打电话说她怀孕了，我和她爸都很高兴，但那段时间我们在外地谈生意赶不回来，她说有你照顾着她，让我们不要担心。”

“我们算着眼看这预产期快到了，打电话问她情况却没有人接，我就抽空过来了，才发现你们住的那屋子里没有人。”

听见这话，季燕诚的心再度传来一阵刺痛。

他……甚至不知道时染怀孕的事，时染却说有他的照顾。

他真的不配做一个丈夫。

见季燕诚的脸色有些不对，云母眼中也越发的担忧：“莫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想见汐汐，告诉我她在哪……”

“她……出事了。”

季燕诚的眼中划过痛苦的挣扎，使劲攥紧了手说出了实情。

云母猛地一怔，随后不敢置信地呢喃着开口：“你说什么……出什么事了？”

季燕诚沉默了许久，最后声音沙哑道：“她怀孕的事……我并不知情。因为别人的蛊惑，我以为那个孩子是她失心疯偷来的，将那个孩子送了出去。”

“她的身体很虚弱，坐了火车去追，我也赶了过去，才知道她出事了，掉到了河里……”

燕tຊ莫逢没有隐瞒，颤抖着说出了实情。

说完后，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补偿。”

云母僵在了原地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她嘴唇轻颤了一下，忽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季燕诚瞳孔一缩，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伯母！”

……

军区医务处。

云母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看见季燕诚的那一刻——

“啪！”

她狠狠朝着季燕诚打了一耳光！

她这一下用力很重，季燕诚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迅速红了起来。

他的眸色黯然，低下了头哑声道：“对不起……”

云母指着他，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季燕诚，是你害死了汐汐！”

“我本以为你是个好的，却没想到！当初我就不该把汐汐嫁给你！我可怜的女儿……”

她说着，眼眶越发的红。

时染从小就是千娇百宠的长大，可她出事的时候该有多么无助，多么害怕？

甚至连尸体都没有……

云母已经没有力气再训斥季燕诚，挣扎着站起了身，眼底满是恨意：“季燕诚，你欠我女儿一条命！”

季燕诚的眼中尽是悔意，再度朝着云母跪了下去，道：“你二老的养老义务我会全部承担，那个孩子，我也会拼尽我的所有去将她找回来。”

“等一切都完成后，我会将我这条命，赔给时染。”

说完后，他重重朝着云母磕了一个头。

之后的每一天，季燕诚除了无休止的训练，就是到处打听林小雨表姐的下落。

打听不到，他便等着，等着林小雨夫妇回到军区的那一天。

可一个月过去，政委却忽地找了过来，告诉季燕诚：“宋一为之前发来电报，说自愿申请调到另一个军区去，鉴于你这段时间表现优异，特将你升为营长，好好努力。”

季燕诚猛地一怔，下意识道：“他去了哪？”

政委摇了摇头：“这个我们是要保密的。”

季燕诚攥紧了手，随后开口：“那我也有一个申请。”

政委愣了愣：“是什么？”

季燕诚的眼中划过一抹晦暗：“我申请进驻边防。”

只有在那里立功，才会得到大幅度的晋升。

等他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他一定可以找到他和时染的女儿。

听见这话，政委的眼中划过一抹敬佩：“边防条件极其艰苦，除了被发配，还没有人愿意主动去。”

“我这就向上级汇报，给你批准！”

第13章

五年后，乌城山下村。

一个用土砖砌起来的院子中，一个小女孩正在晃晃悠悠提着水桶，将水倒进水缸里。

尽管只提了三分之一的水，但小女孩实在是太瘦了，再加上年龄小，倒起水来很是吃力，一个不小心，水桶摔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水洒了一地，看见摔在地上的桶，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下一秒，一个皮肤黢黑的女人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看见这一幕猛地跺脚：“造孽啊，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贱皮子，什么都做不好，当初就不该把你抱回来！”

说着，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木棍，就朝着她身上抽去。

小女孩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出现了一条条红痕，很痛，她却不敢哭出来，只能哀求道：“阿妈，我下次不敢了……”

“我呸！你个赔钱货叫谁妈呢！就因为你这个灾星，我到现在都没有再怀上孩子！”

“赶紧把水装满，再去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