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时月沈青辞小说最新章节更新-2023好看的小说裴时月沈青辞
在其中捣鬼,曲池我有些担心如果杨夫人和蓉姊在金陵疏通不了关系”
“我一定能出去你在家中等我就好有人会帮我”他伸手去触她的娇靥,“只是以后,辛苦你了。”
应天府的赦文下来,曲池出了大牢,却没有回到曲家。
他在烟花之地醉生梦死。
裴时月在家中等了他整整两个月,最后收到了一张休书。
那休书网罗了一切可以网罗之罪,满纸荒唐,却是曲池的笔迹。
裴时月看到书信,只是不信,坐在屋中不肯走:“我要见曲池。”
苏夫人笑眯眯的:“九娘还是趁早走吧,如今曲家容不下你。”
裴时月不肯。
这天下之大,哪儿有她的容身之处呢。
曲家人把她送出门外,将大门一阖,哐当一声,惊得她突然回过神来。
大街对面,有一架软轿静静等着她,王妙娘在朝她招手。
裴时月怔了许久,苦笑一声,慢步走过去。
“回家吧。”王妙娘语气也很平淡,“榴园早就收拾好了,就等着你回去。”
软轿走得很稳,她在轿内,回想这数年,只觉得是黄粱一梦。
轿子进了施家大门,在内院仪门前停下,她下轿,走过小时候玩耍过的园子,走过施老夫人居住的主屋,跨进新园子,沿着细碎的石子道,走过荼蘼架,进了榴园。
石榴花早已谢尽,枝桠上悬了一个个青色的小灯笼。
面生的婢女在清扫屋子。
她提裙,沿着台阶往内行。
都是旧模样,一如她走的时候。
她每日里吃的、喝的、玩的都在眼前,崭新的,干净的,整洁的。
似乎这四年,不过一瞬间而已,连半点灰尘都未落下。
内室妆镜锃亮,她看见镜子里的一张容颜,明明不是旧模样。
素白的帐子,是褪色后轻绯,边角还沾着昔年的色泽,枕褥锦衾,都是眼熟的。
两只鸳枕并排放着,锦被半卷半掀,有些凌乱,似乎是刚经历过一场缠绵,床头还搭着一件男子长衫,衫襟上,点点暗褐印记,像是陈年的血迹。
婢女们服侍她茶水吃饭,更衣沐浴,熏好甜香,送她入帐安眠。
她慢慢阖眼睡去。
半夜又突然惊醒,屋里有跳跃的烛火,还有沉沉的黑影。
那人大喇喇端坐在椅内,昂着头颅,半阖着眼闭目沉思。
她从床上起身,那人听见动静回头,勾了勾唇角,冷笑着睨她。
她默不作声,静静看着他。
时隔数年,他已经不是当年她记忆中的那个模样,不再是那个青柳一般,温润斯文的大哥哥。
跳跃的烛光下看,他藏身于半明半暗之间,是一个沉稳成熟的、阴鸷阴郁的成年男子。
沈青辞见她默不作声看着自己,挑眉冷笑:“妹妹连娘家都忘记了。”
“曲家休妻,你也不肯走,真是个好媳妇。”
裴时月眼眶酸涩,咬着唇,只说不出话来。
“过来。”他将头昂在椅上,沉声唤她。
她掀开锦被,光着雪白的天足,在冰冷的地上一步步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偏首不看他。
他伸手,拉她洁白的衣袖,她又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是浓郁的酒气,再也没有清淡的茶香,眼眶一红,身子发软,跌坐在他脚旁。
他将身体凑上前,挨近她,在她面前,阒黑的眼眸盯着她的面容,一字一句,声音极轻:“到头来,你不还是无依无靠么?还是要回到我身边。”
“不是想要活着么?来求我?”
第100章第100章
他将身体凑上前, 挨近她,在她面前,阒黑的眼眸盯着她的面容, 一字一句, 声音极轻,语气刻薄:“到头来,你不还是无依无靠么?还是要回到我身边。”
“不是想要活着么?来求我?”
两人隔得很近。
近到她能清楚看见他眼里的寒意, 看到自己略有些茫然的面容,近到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将她完全笼罩, 他沉重不稳的呼吸扑在自己凌乱的鬓发上。
近到他能看见她饱满唇瓣上未褪的一点唇脂, 看见她眼睑下略显疲惫的淡青, 近到她身上的清新甜香慢慢侵入脑海,她轻颤的身体搅动这一方的静谧。
求他么?
她该求他什么呢?说她已经累极,乏了, 求他放过,还是哭泣,哀求, 求他怜惜。
“曲池”她眼神黯淡看着他,她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丈夫,“他人呢?”
“你不是知道么?不知道在哪个女人怀中醉生梦死他不敢出来见你。”他面容上有一抹奇异的笑,冷酷又得意, “你丈夫拿你换曲家,换他以后的富贵安顺, 春风得意。”
“你在他心中, 也不过如此啊。”他眉眼生动, 话语轻飘, “说什么恩爱情深, 其实也是轻易就可舍弃的人,一转身就能抛之脑后。”
“我从没有难为他,只要他再多撑些时日,就能从牢狱里走出来他却忍耐不住,一心把你送给了我。”
他像鹰隼一般盯着她的神情,轻轻喟叹:“妹妹的眼光向来不怎么好呢一个两个张圆、方玉、曲池竟没有一个能善始善终”
她想过要嫁,她嫁过的男人,最后无一不是离她远远的,成了毫无干系的人。
怪谁呢?
那一瞬间,她眼里是无法言说的伤痛,在他尖锐刻薄的目光下无所遁形,轻轻阖上了眼。
他沉沉盯着她痛苦,突然觉得心头快意,像一缸蓄满水的水缸,一块石头砸破,哗啦一声倾泻而出,流得干干净净,一无所有。
应该让她尝尝他受过的痛,受过的苦。
窗外的冷月,叩动窗棂的冷风,簌簌而响的树林,寒蛩不知躲在何处悲鸣,一声声,一声声,如泣如诉。
裴时月全身冰冷,两条腿在地上坐得麻木,撑着身子起来,摇摇欲坠要往外走。
他伸手,攥住她一只冰冷柔软的手,冷声问:“去哪儿?”
“出去走走。”她平静回他,“屋里闷。”
“不许。”他语气极硬。
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寝衣,光着两只足踩在冰冷的地上,眼神发冷,面色也如冰雪。
他喝了足够的酒,血液沸腾,身体也燥热,只要屏住呼吸稍一忍耐,额头就能闷出汗来。
他说不许,她便不动,任由他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腕,偏首盯着描满婆娑树影的轩窗。
冰冷的手骨握在他手里,纤细脆弱,不堪一握,她什么时候有这样冰冷的手,他总记得,她是温暖的,细腻的,湿润的,像荡漾的春水,也像甜脆的梨汁。
水磨石的地砖太冷,寒意从足底扎根,慢慢往上弥漫,几要把她冻僵在地。
热度从他手心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