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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问道：“什么不是？”

夏梦笙连忙摇摇头，为了掩饰情绪，她快速夹了几口才进入口中。

季焱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看着她心里很难受。

夏梦笙在试探他。

前天他脱口而出的声音只是一瞬间，却被她听出了身份。

夏梦笙对季焱泽多熟啊，哪怕是一秒钟都能让她产生质疑。

那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怎么可能没有破绽呢？

她一直闭口不谈，不过是为了给他留下了脸面而已。

又或者，夏梦笙根本不想相信季焱泽出现在了这里，就算是真的也要自己骗自己。

他垂下头，心情一降再降。

之后，他们就像朋友一样相处，但是比起最初，他们之间好像有了一层薄膜。

夏梦笙不敢往前触摸，季焱泽不敢跨前一步。

彼此隔着虚假的面具相处着。

过了几天，夏母匆匆回来了，她从其他地方淘到了新的药，想快点让女儿吃到。

一回到医院她就看到了季焱泽站在夏梦笙身边。

但是，她下意识闭上了嘴。

夏母和季焱泽对视了一眼，十分默契的没有喊出对方的名字。

“笙笙。”夏母走上前，“我回来了。”

“妈妈。”夏梦笙顺着声音侧头，她说，“这是我新交的朋友，是303的病友。”

夏母看着季焱泽，后者微微点头。

瞬间，热泪染红了夏母的眼眶，她说：“你好，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笙笙。”

“没事，这段时间我也很开心。”季焱泽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夏母擦了擦眼泪，她说：“我先去把药给顾医生，等会儿再过来。”

夏梦笙点头：“好。”

随着夏母离开后，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季焱泽低头收拾着饭盒。

夏梦笙侧头听着铁盒子相撞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下来，好像一切都让她舒适。

可是她想，终有一天她要和现在告别，早一天玩一天都一样。

季焱泽刚把东西收拾后，就察觉到夏梦笙好像一直看着他似的。

抬头的瞬间，他对上了她无神的黑瞳，虽然没有神色但是他感觉她正在看他。

突然，她开口说道：“以后你就不用来了，季焱泽。”

第41章

咚咚——

季焱泽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快了两下。

他踌躇了一下说：“你在说谁？”

夏梦笙没有急着说话，她无神的眼睛盯着前方，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却好像在说话。

季焱泽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但是她装作不知道，他也跟着装傻，所以现在他并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要揭露这件事？

“是因为阿姨回来了吗？”季焱泽沮丧地问。

“不是。”夏梦笙淡淡回答。

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季焱泽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颓败过。

“我知道了。”

事已至此，他别无选择。

退出病友的身份，回归成透明人。

只要看着她，他已经满足了。

季焱泽带着东西离开了，脚步声渐行渐远。

等到他走远，夏梦笙别过头，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担心季焱泽根本没走，飞快地擦掉眼泪，强装振作。

等了一会儿，夏母回来了，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季焱泽，默默地推着夏梦笙离开了。

从那以后，季焱泽总是和夏梦笙保持距离。

看到她咳嗽，他总是往前半步，却又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工作。

看到她不吃饭，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件事，偷偷做了两次饭送到夏梦笙的病房。

但是夏梦笙吃了两口就知道这是季焱泽做的饭，于是便不吃了。

又过了半个月，夏梦笙的胃部也开始慢慢衰落，最后只能吃点流食。

虽然吊着药水，但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了，就连那一头秀发都脱落了不少。

季焱泽站在病房外，心疼不已。

夏母说：“焱泽啊，你也不要一天到晚都在这里，我和你叔叔都在呢，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季焱泽转头看来，只见双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眼白里充斥这血丝，胡子也没有刮，看起来也憔悴不已。

季焱泽说：“我没事的，阿姨。”

夏母见她劝不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说：“那你也睡一会儿吧，笙笙现在睡着了，你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季焱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受了夏母的建议。

他走进病房，看了一眼床铺上熟睡的夏梦笙，眼中充满了心疼。

病房里开了空调，温度适宜。

或许是夏梦笙在这里让他觉得安心，季焱泽的确感觉到了困意。

他半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梦中的世界，季焱泽和夏梦笙买了一个小别墅，两个人天天过着幸福的日子。

很快，他求婚了。

夏梦笙很欢喜地答应了。

他们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样结婚、生子、老去。

然后，他看到老去的夏梦笙躺在病床上痛苦的表情。

季焱泽忽然惊醒。

他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就在病房里。

他慢慢坐起身，双眼一下就定在了夏梦笙的身上。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季焱泽的目光都没有挪开过。

突然，夏梦笙的身子猛地一颤，随即变成了抽搐。

仪器发出刺耳的提示声。

季焱泽猛地惊坐而起，他跑到病床边上，抓住她的手。

“梦笙！夏梦笙！”

他唤着她的名字，但她根本听不见，只是不停地痛苦呼吸。

季焱泽连忙按了床头的呼叫键，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一拥而上。

顾遇脸色凝重地说：“快送抢救室！”

第42章

就在护士们要将夏梦笙带走的时候，她突然抓住了季焱泽的手。

夏梦笙无意识地喊着：“焱泽……焱泽……”

季焱泽赶紧凑过去，在他耳边安抚道：“我在这里，别怕。”

一行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季焱泽，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的。”

顾遇见他们实在扯不开，他把口罩丢到季焱泽怀里。

他说：“我记得你是临床学的吧，进急救室帮忙！”

虽然季焱泽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手术刀了，但是一些基础的工作还是可以做的。

他没有犹豫的换上了无菌服。

护士推着夏梦笙进了急救室，季焱泽也跟着进去了。

全程他在安抚她，直到麻醉剂打了之后，夏梦笙才慢慢安静下来。

手术过程非常漫长，能帮上的忙已经做完了。

季焱泽站在一边看着这个画面，垂下眼帘，浓浓的担忧隐藏在双目中。

“心跳骤停，马上除颤！”

“一百焦耳……一百五……”

“嘀——”

刺耳的鸣镝声响彻整个抢救室，但是顾遇依旧没有停止抢救。

季焱泽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哭不出来了。

看到眼前的场景，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半响，他捂着眼睛垂下头：“别离开我啊……”

顾遇放下除颤仪，他已经满头是汗，双手颤抖，已是尽了全力。

他侧头看了一眼季焱泽，无奈地低头走了出去。

抢救室外，夏母的哭声响彻整个走廊。

季焱泽脚下不稳，靠在了墙边，耳边全是阿姨的哭喊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抬头看向手术台上夏梦笙。

她躺着，就像十几天前他在草坪上看到的她。

那个时候，季焱泽记得自己上前吻了她的额头。

明明那时候还能和他说话，还能吃他做的东西，怎么现在就变了？

季焱泽一步步走上，轻轻握住夏梦笙的手。

此刻夏梦笙的手心还有温度，他感觉到这一切觉得格外不真实。

好像夏梦笙还活着一样。

“梦笙……”

他垂头，轻吻在她的唇角：“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你怎么就走了？”

夏梦笙闭着眼睛，再也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是不是我在你房间睡觉，你生气了？”

“别气了好吗，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