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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跳楼之后，蹲在病房外面哭。

现在往回想，一切就都明朗了。

震鸣在跳楼之后，决定跟她断绝关系。他想过要放弃她，可是他傻，不急教训，她一点点示好，他总是就开始飞蛾扑火。

陈国山道：“想来结婚也让你失望了，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啊，结婚后，哪怕我去公司，你也清清楚楚，并且从来没有说过，让我进陈氏，当然，离婚之后你也没有说过，你很小心，也很警惕，我钻不了一点空子。”

“我只好让你们，觉得更加对不起我。”桑其闻淡淡的笑着，“我告诉阿姨，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生，容易自卑没有底气，故意提醒震鸣，我需要对付蒋横山，所以他急切想要成长，为我出国。而我又故意在阿姨面前表现出跟震鸣关系不好，误导她，震鸣还喜欢温湉。阿姨被您保护得太好了，果然上当。她开始扶持温湉，帮助温远辉。后来，温远辉跟我姑姑的事情，我提出离婚。我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却提了离婚，果然让您更加觉得愧疚我，对不起我的人，从一开始的震鸣，变成了震鸣和阿姨。”

接下来的话，即便桑其闻不说，陈国山也猜到了个大概。

陈国山那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桑其闻。尤其是在她和震鸣离婚的时候，她寻常对谁都客气有理，而那段时间，几乎不理会他太太。一个向来客礼数周全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只让他觉得，她彻底寒了心。

所以离婚之后，她再次提起开公司时，面对她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拒绝不了。

只是他依旧提防着她，允许她小打小闹，却不许她闹到陈氏头上。

陈国山是从来没有打算，真的给桑其闻比较核心的项目，而她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找上了震鸣。

震鸣当然也不可能立刻就相信桑其闻，而她一边用那点旧情，让他舍不得对她心狠，一边又尽心尽力完成一些小项目，蚕食他的信任。

就连陈国山也从来没有料到过，他叮嘱了震鸣那么多次，他还是不舍得让桑其闻为难。

“阿霆这个人，从来不被骗的，他跟我一样，从来都很小心警惕。你大概不知道，要他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那有多难。他对我和他母亲，未必都有那么信任。”陈国山心疼震鸣，回想起他刚刚出去时候的模样，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桑其闻温和的说：“以后，他大概谁也不相信了。”

“你说是不是孽缘？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总是提起说，隔壁那个姐姐怎么样。我当时就警惕，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非要跟你在一起。他妈怎么劝都没有，跟他妈打电话犟嘴，说跟你一起要饭都是幸福的。”

“后来你跳楼，他消失了几个月，回来说自己出去玩了。我怎么就忘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你恢复没有。”陈国山痛心的说，“我一直以为他是客套，现在想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关于你，怎么可能是客套。”

这一想，又有好多事情。

比如那会儿性格孤僻的震鸣，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公园散步，分明是因为那是桑其闻常去的地方，他希望偶遇。又比如，他为什么听不得桑其闻的名字，一听到的那种不耐烦，分明是担心她到底有没有恢复。再比如，桑其闻送他的东西还都在，他说懒得整理，分明是舍不得丢。

陈国山真的心疼到不行。

桑其闻没跟他见面的那一年里，怪不得他一直住在他们在一起时住的地方，从来不回家。想来他也是在等，等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他这段时候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你看他对谁这么卑微？他太喜欢你了。”陈国山目光微湿，叹口气道，“你对他这样，要他怎么办呢？”

桑其闻移开眼，半点震鸣的事迹也不提，只道：“你先说说，你是给我当年的证据，还是想要震鸣进去和陈氏完蛋。”

227

当年的事情，要是牵扯出来，陈国山也不可能脱身。即便他能，萧葛也会把他拉下水。

就算当年的事情，他没有动手，但后来的帮忙，也是违法。

他满眼复杂的看着桑其闻。

半个小时之后，桑其闻从陈国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她手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知道她和陈国山谈了什么结果。也没有人知道，她来陈氏，是干什么的。

周围偶尔有几个眼熟的，她也温和的朝对方笑了笑。

一直到她走到大厅里，她看见了震鸣，笑容就浅了下来。

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像是被冻住了，只是双眼一直聚焦在她身上，那种不甘心、不相信、想被哄的表情。

桑其闻移开眼，但片刻后，她还是朝震鸣走了过去。

“聊完了？”他假装着自己心情没被影响。

“嗯。”

“我爸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

震鸣的视线，就从她身上移开了，他故作轻松的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桑其闻低着头，话也少：“没有。”

“合同的事，也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震鸣直接点明话题。

“没有。”她再次说。

震鸣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带上了血丝，然后越来越红，越来越红，“没有吗？”

她认真思考着，然后说：“真不好意思，确实没有。”

震鸣整张脸都写满了不理解，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说：“你知道的吧？这个项目是我负责的，你弄着出了问题，我得负法律责任。你就明天想过，我的结果会怎么样？”

“陈总自然不会不管你。”

震鸣被她的无情给惊到了，他失声半天，才勉强说：“他不会不管我，所以你就可以这样利用我吗？你有没有想过，出了点意外，我就会进去？”

桑其闻道：“任何事情，自然都有风险。”

意思就是，她并不后悔这么做。

震鸣被她的心狠给吓到了，他接连后推了好几步，声音小了轻了，分明已经不敢问，却还是不死心的，非要问出个结果：“所以，万一我要是进去了，你一点也不会心疼，对吗？”

桑其闻没有说话，只是用一贯温和的眼神，看着他。

尽管震鸣不想承认，但是她就是在默认。

震鸣的眼泪没忍住，还是滚了下来。他吸吸鼻子，笑了：“我爱你。”

桑其闻一动不动。

“我真的爱你，我想过即便你不爱我，我也可以当做不知道，我会好好对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差劲，所以你不喜欢我，一直说跟我没有以后。我想啊想，想不明白。”震鸣说，“我没有想到，原来我比我想象中，还要差劲啊，不然你为什么会舍得利用我，哪怕我这辈子毁了，你也一点都不后悔。”

桑其闻只道：“对不起。”

“悦馨姐，所以离婚后接近我，只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利用我的不忍心，其实半点喜欢都没有，是不是？”

“对不起。”她依旧诚恳道。

只是多余的解释，半点没有。

震鸣只想要桑其闻的一句解释，也不说是解释，只要流露出半点对他的心疼就行，可是连这都没有。

他等了很久很久，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直到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