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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心退礼是不可能退的，这跟天降横财有什么区别，至于余佳希到底跟谁，往后过得怎么样，旁人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段延亲自登门见黄彩芸，余佳希大姐余佳男也回来了，他通程礼貌谦逊，没有因为穷乡僻壤和简陋的房子就生出丝毫怠慢。

余佳希反而看到他的两分紧张，段延说：“我第一次参与这种场合，比较生疏。”

他是生疏，黄彩芸简直无措，余佳男沉默，余佳希窘迫。

中途段延出去接电话，余佳希尴尬，垂目给黄彩芸续茶水。

余佳男打破沉默：“妈，李进赌博，所以佳希才不跟他在一起。”

黄彩芸满脸震惊，余佳希赶紧把话接过去：“我没事儿妈，他自己的问题，我不赌博。”

黄彩芸：“那他昨天过来…”

余佳男：“佳希跟他提分手，他想用这种方式逼婚，明天我就把他拿来的东西都送回他家去，谁知道用什么钱买的。”

别回头追债再追到家里来。

余佳男跟余佳希无意间目光对上，都是同一个恐惧。

黄彩芸错愕不已，奈何没法聊太多，段延从外面进来。

天早都黑了，余佳男说去给余佳希和段延做个宵夜，余佳希陪她一起。

两人站在厨房，余佳男烧水，余佳希挽着袖子切菜。

余佳男：“你跟李进分手多久了？”

余佳希：“一个月。”

余佳男：“你跟段延呢？”

余佳希顿了两秒：“…今天。”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今天确认关系，今天就带回家，昨天还怪李进大张旗鼓，自己一转头就人尽皆知。

余佳希以为余佳男会说她，结果余佳男道：“是他帮你解决李进欠钱的事儿吗？”

“你是因为这个才跟他在一起的？”

余佳希脱口否认：“不是。”

余佳男：“你喜欢他？”

余佳希切着菜，明明可以嗯一声就算了，可她还是开口：“喜欢。”

余佳男：“别担心家里人会怎么想，我们就想你过得开心，舒服，也别管外人怎么想，他们想的多了，你又不是活给他们看。”

余佳希视线模糊，余佳男把她手里刀接过，“去陪他们聊天，我看你男朋友挺紧张的，紧张好，说明他在乎你。”

佳希，我真的很想

镇上有自家开的旅社，段延私心是不想去住，但第一天就住余家又不好。

余佳希把他送到旅社门口，老板白天也收了余佳希的新年礼，死活不肯收房费，段延：“您要这样只能逼着我找别家了。”

双方一番客气，段延说开一礼拜，老板：“就给四百得了。”

段延掏手机，余佳希比他更快，她屏幕碎成蛛网，但还能扫码，给完钱她迅速收起手机，不是嫌手机丑，是怕人看见她卡里仅剩的几十块余额。

旅社离余家只有五十米，余佳希送段延到门口就想走，段延：“我送你回去。”

余佳希：“不用…”

段延不管，拉起她的手就往回走，路上没人，段延道：“晚上阿姨和姐姐要是说我哪儿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了才能注意。”

余佳希轻声：“都是说你的好，哪有不好的。”

段延侧头：“那她们就是同意咱俩在一起了？”

余佳希面上一热，她手还被他牵着，瞧他说的这话。

段延捏她手，“嗯？她们怎么说？”

余佳希眼睛看地上，小声回：“她们说你太好了。”

段延：“然后呢？”

然后让她慎重，不是慎重选择要不要谈恋爱，而是这个恋爱能谈多久，有没有以后，她心里都得有个数，别动不动就抱着跟人白头到老的心思。

容易失望。

余佳希话锋一转：“这儿的东西你吃的惯吗？”

段延：“姐姐煮的面挺好吃的。”

余佳希：“刚刚开一个礼拜的房，你要在这儿住这么久吗？”

段延吸气，佯装委屈：“你这话也太伤人了吧？”

余佳希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段延：“那你是什么意思？”

余佳希：“快过年了，你家里应该很多事儿吧，不用担心我，你随时回夜城。”

段延：“我不走，手还没牵够就轰我走，你想得美。”

余佳希一瞬低下头，没法接。

几十米眨眼就走到了，段延舍不得放手，后来两人沿着巷子，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这里没路灯，但是竟然能看到很大的月亮，段延觉得新奇，“这儿真好。”

余佳希：“我们这儿山好水好，空气也很好。”

段延笑着说：“你觉得我是看上这儿的环境了吗？”

余佳希没多想：“那你看上什么了？”

段延突然停步，转身，低头，余佳希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一黑，唇上一软。

她站在原地没动，段延试探性地再次靠前，余佳希头下意识往后，段延抬手扣住她后脑，终是固执地加深了这个吻，并且如愿以偿地反复捻转。

在此之前余佳希只谈过李进，他们也曾经历过快乐，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做爱，做饿了就去吃饭，吃饱了闲着无事又继续做。

可十年恋爱，就像一场漫长的婚姻，结局走向失败肯定不是一瞬间，李进大二时家里出事儿，从那年开始他的状态就很差，有时候黑白颠倒几十个小时不睡觉，有时候喝多了一睡十几二十个小时。

他还吃过一段时间的褪黑素，失眠，这种情况下别说做爱，就连做个正常人都难。

从一天三次到一年三次，再到最近，余佳希已经忘记她上次跟李进做爱是不是去年的事儿，至于接吻，早就没有这个步骤了。

余佳希觉得跟段延接吻时想到李进，很不道德，心里愧疚，她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外套，试着回应。

这一回应不要紧，段延的火登时被勾起，当深吻已经不够，段延费力从余佳希唇上抬起。

她不敢看他逆光而立的深邃面孔，只想赶紧躲起来。

段延低声叫她：“佳希…”

余佳希不出声。

段延更缠绵：“佳希。”

余佳希不敢张口，心都跳到嗓子眼儿。

段延单手拂过余佳希的脸，目光幽深而炙热，就当余佳希以为他会说出什么让她无言以对的话时。

段延喉结翻滚，沉声说：“我送你回去。”

可以吗？

整个镇上没人觉得段延和余佳希真能长久，别说结婚，就连谈段长久的恋爱都难。

余佳希心里也慌，且不说她年纪不小了，就是从前她也不是个爱玩的性格，跟谁在一起，她只想一辈子。

她不止一次想过，段延之所以非要跟她在一起，可能是从前的求而不得，人都想满足自己的遗憾。

她都不信两人能有未来，可她还是一头扎进来。

段延在镇上住了三天，每天去余家吃饭，其余时间余佳希带他四处逛逛，刚开始还好，这里有山有水，都是夜城看不见的景。

可再好的景色看多了也就这样，更何况镇子不大，连家像样点儿的饭店都没有，更别说娱乐场所。

黄彩芸私下跟余佳希说：“你带段延去栾城逛逛，别一直在这儿待着，总聊天也不知道聊些什么。”

余佳希没拒绝，她早想带段延去有意思的地方，奈何…兜里没钱。

好在当天中午，她卡里突然到了一笔小三万的款，付款方是新公司，仔细一问，除了底薪两万块，剩下的都是项目提成和公司给的新年红包。

余佳希给段延转了两万，他电话一秒过来，带着几分不悦：“你还真给我钱？”

余佳希温和又坚决：“你跟不跟我谈恋爱，我都会还你钱。”

言外之意很明显，别拿谈恋爱‘要挟’她。

段延在手机另一头喘粗气，余佳希话锋一转：“你想去栾城玩儿吗？”

段延：“你又赶我走？”

余佳希：“不是，我带你一起去。”

段延心里高兴，嘴上不冷不热：“什么时候？”

余佳希：“随时，看你。”

当天下午，两人上了去栾城的大巴，要将近两个小时，余佳希靠着直绷绷的椅背睡觉，段延将她的头拨到自己肩膀上。

车内空气不算好，但段延心情很好，哪怕他这几天睡觉都没脱衣服，吃不香也睡不好，但是有情饮水饱。

到栾城，两人先去酒店，前台问：“二位开一间吗？”

段延：“开一间套房。”

余佳希正掂量卡里这八千块能在栾城玩儿几天时，前台道：“商务豪华套房3088，行政套房两人间有3388和3888两种，后者带一个大的转角阳台，景色比较好。”

段延：“带阳台的。”

前台：“好的，您开几天？”

不等段延开口，余佳希迅速掏出手机，“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