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姒齐烽魏知悟(孔姒齐烽魏知悟)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孔姒齐烽魏知悟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孔姒齐烽魏知悟)
“你根本不想活下来,对吗?”他面色苍白,和自己确认这个事实。
面对齐烽的情绪起伏,孔姒平静得过头了。
她坦然且无声的承认,她确实一心寻死,可惜阎罗殿不收,她被平蓓怡推回了人间。
“他在哪里?”孔姒又问。
齐烽的脸逐渐远了,声音也远了,轻飘飘的,“他会来的。”
这句话刚说出口十余秒,病房的门被推开,魏知悟气喘吁吁赶进来。
“医生说她醒了?”
这句话是问齐烽的。
没等齐烽回答,魏知悟看见孔姒的一双眼睛,陷在苍白的病容里。
孔姒的眼泪突然涌出来,她早该这样哭的,只是强忍着,不愿在齐烽面前流泪。
“我……让你来接我……”孔姒断断续续说。
她铁了心,不愿从雪原走出来,她不想无助地躺在齐烽怀里。如果要料理后事,孔姒希望把这件事交付于一个干净的人,比如魏知悟。
“对不起。”魏知悟的声音很轻,他握住孔姒空荡荡的右手,“我来得太晚了,也没能救下他们。”
孔姒不会埋怨他,她没有期待他救活任何人。
在他们的声音之外,齐烽默默倚着墙壁,无人与他对视,因此他的目光只能落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影子。
这是夕阳给他的影子,浓郁斜长,他迈开脚步,推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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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后的第二天,事故调查员来了一趟。
孔姒半躺在病床上,身体处于虚弱状态,呼吸幅度很轻,也不能长时间说话。
因此,大部分时候,她只是点头或摇头,不需要耗费精力去解释,车为什么翻了。
为了避嫌,魏知悟不能参与事故调查的问询,反而是齐烽作为私人律师,可以全程陪同在旁。
“当天是我开车。”
孔姒说完这句话,缓了很久。
齐烽便拧开保温瓶,细致地给她喂水。
当着外人,在这种时刻,孔姒显露了难得一见的顺从。她低垂眼皮,病气逐渐消退的日子里,苍白的脸上泛起薄薄的粉红,挨着齐烽的臂弯,脸埋进淡淡的水蒸气里,小口小口吞咽热水。
齐烽看着她,难以抑制失神,仿佛回到她的十六岁,那时她什么也不想,只想呆在齐烽身旁。
“我说我没开过这种车,想试一试。”孔姒依旧靠着齐烽臂弯,声音在他怀里嗡嗡响,“正好那里游客稀少,也不怕撞车,所以就让我试了。”
话说完,她又休息了一会儿,忽然痛苦地闭上眼睛,双唇嗫嚅着,再缓缓说出来。
“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
孔姒双眼紧闭,再次看见倾倒的雪原,她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不、不是你的错。”调查员神色一怔,赶忙安慰她。
三天后,事故定性,这是一起新手驾驶员意外造成的车祸事故。
孔姒成了她自己的受害者。
44 遗产
没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孔姒坐在轮椅里,第二次参与亲人的葬礼,第二次成为葬礼上唯一的主人。
她的轮椅有按键,向前或向后,全在她指尖。孔姒没有虚弱到这份上,她还能勉强站起来,再走几步,这恰好是她每天复健的内容。
一炉香火烧完了,孔姒仍坐在轮椅中,她默默看着齐烽续上三支香,点火时用的打火机很眼熟,火苗在她眼里晕成淡淡的橙色,孔姒想起来打火机金属外壳的纹路,是曾经某一年她送给齐烽的礼物。
孔姒挪开目光,按下往前的按键,电动轮椅嗡嗡响,往魏知悟的方向去。
那里堆了一层金灿灿的纸壳,魏知悟正在叠金元宝。民俗的迷信认为,往生者亲人叠出来的更有价值,但孔姒说她没力气,于是魏知悟便代劳。
这是一场非公开的葬礼,隔一段时间,才有一两位访客进来。
孔姒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孔隅和窦玟彗的朋友,她几乎不认识。
又是好天气,夏季的尾声十分燥热,孔姒还未适应这样的温度,像一层揭不开的柔纱,打湿后裹住她的皮肤,她时常觉得闷得紧。
也许是因为,她的神智和记忆,还停留在茫茫雪原,她本该在那里离去。
“节哀。”有人对她说。
声音很悲痛,比孔姒的表情更悲痛。曾经孔姒觉得,孔隅这位父亲近乎不存在,她嘲笑自己早已父母双亡。如今她算是真正的父母双亡,理应感到悲痛,比来访者的眼泪更多,然而她哭不出来。
她心里只有理应如此的快感,否则在爆炸中死去的人又算什么?
灵堂厅门开合,炎热的风扫过她的身体,叠好的金元宝沙沙作响,魏知悟站起身来,柔声询问她,“要不要去休息?”
孔姒默了默,声音很轻,“我想出去转转,你陪我去。”
说这话时,齐烽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暗沉,却似乎能一眼看穿他。
“稍等。”齐烽终于开口说话,也许沉默太久,他的声音有些哑了,“关于遗产继承的事,我需要先和你说一下。”
他得到理直气壮的机会,将双手扶上轮椅靠背的把手,平静地看着魏知悟,“涉及隐私,麻烦你回避。”
炎热的夏风再次袭来,魏知悟走出去,影子关上门,随夏日气息一起消失。
“有什么可说的?”孔姒仰头看他。
齐烽已慢慢走到她的正前方,影子盖下来,暗沉沉的。
“你想做什么?”齐烽又露出那样的眼神,能把她看穿的眼神。
“我想透透气。”
“你这几天一直很平静。”齐烽很轻地笑了声,“别人说你是太过悲伤,但我知道不是。”
沉湎于悲伤的平静,和她呈现的平静截然不同。如果她真的感到哀痛,她的平静应当是一块沉湖的石头,一声不吭下坠,荡着无声的波纹。
而孔姒的平静,像破土而出的种子,坚定朝某个方向生长,因内心的确定而感到平静。
“你没有求生欲。”齐烽说出他的结论,他尝到口腔里残忍的腥甜,“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只是猜测,但孔姒双唇紧闭,论证了他的猜测。
齐烽开始发抖,恐慌如洪水再度袭上心头,他的身体像最后一枚越冬的树叶,难以遏制地在空中颤抖。
很长一段时间,齐烽心口的血液慢慢凝固了,他听着空白的沉默,以为孔姒不会再回答他。
最终孔姒给了他轻飘飘的回答,是一声轻嘲的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