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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提过。”

“可朕感觉得出来，你当时只是在以退为进，可现在……”

赵郁慢慢靠近，弯腰看着她的眼睛，“你是真的想离开乾元宫，对吧？”

秦兰没再开口，算是默认了。

赵郁索性蹲了下来，平视着秦兰：“给朕个理由。”

秦兰不知道他怎么会问出这么可笑的话来：“理由？皇上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还想要什么理由？”

那样的话？什么话？刺你的话？

朕说了那么多，怎么偏偏这次要走？

赵郁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祁砚给秦兰喂药的情形来，眼神发冷，秦兰，你想走真的是因为朕说的某句话吗？

他咬紧牙关，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因为这种消失发作，他稍微凑近了一些，可就是这小小的动作，却换来了秦兰不遗余力的避闪。

他眼神骤然阴沉，猛地伸手钳制住了秦兰的下颌，逼着她接受了自己的亲近，可明明是狰狞的脸色，一开口，语气却低沉又缠绵，只是说的话却截然相反：“你为什么要走你心里清楚，朕懒得问，但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朕不让你走，你哪怕死都只能留在乾元宫里……”

他指腹颤动，无视了秦兰的抗拒，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皮肤：“朕知道你有法子逼朕就范，但朕劝你最好别试，一个闹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他指的是祁砚，落在秦兰耳朵里却成了谢家人。

她抬手抓住赵郁的手腕，用力拽了下去。

“你就只会威胁我是吗？一次又一次，这个把柄就这么好用吗？”

她眼底满是怒火，还夹着浓浓的失望和受伤。

赵郁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失望？你凭什么对朕失望？

“是你逼朕的，秦兰，如果你当初没有做得那么绝，如果你进宫后本分一些，我们之间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是她的错，原来都是她的错……

秦兰无力地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一个字都不想。

赵郁看懂了她的神情，气得浑身紧绷，不想搭理朕是吗？

有了祁砚，连看朕一眼都不愿意了是吧？

他狰狞一笑：“朕忽然觉得蔡添喜有句话说得特别对，你虽然事事不省心，可至少伺候人还算妥帖，所以痊愈后，回来朕身边吧，”

秦兰不可思议地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我不去！”

“这可由不得你。”

赵郁再次抚摸了一下秦兰的脸颊，旖旎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暖意：“朕等你。”

话音落下，他再没给秦兰拒绝的机会，大踏步走了。

秀秀没听见刚才赵郁凑近秦兰说了什么，只听见了后面的话，虽然语气不大对，可那句“回来朕身边”却是明明白白，她满脸都是兴奋：“姑姑，皇上让您回御前当差呢……您以后终于不用做那些粗活啦！”

她是真的高兴，却不止是为了秦兰，这些日子她虽然也在尚服局跟着学习，可却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女使女官们态度冷淡了许多，先前她想学什么都有人上赶着来教，现在却是问了几遍都没人理会。

秦兰失势，对她们影响太大了。

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姑姑，奴婢去厨房买几道菜，咱们庆祝一下……”

她说着话音一顿，迟钝地发现秦兰毫无喜色，甚至脸色比之刚才还要难看一些。

“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兰侧身背对了她：“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看出她情绪不对，秀秀识趣地没有多问：“是，奴婢就在外头，姑姑有事就喊一声。”

秦兰连应一声都没有便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赵郁在想什么，既然已经嫌恶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又为什么要把她继续留在身边？难道非要自己的痛苦暴露在他面前他才能满意吗？

就真的这么恨我吗……

第84章逼她一把

赵郁一连几天都心情不虞，虽然没有拿宫人撒气，可天子之怒还是太过恐怖，惊得宫人们不自觉地战战兢兢。

好在春闱开场，朝堂暗流涌动，他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几乎每日里都在御书房呆到很晚，这才给了宫人喘息的机会。

蔡添喜却不敢放松，隔两日就要去一趟偏殿，偶尔实在忙得脱不开身也会让德春去一趟，但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秦兰见都不肯见他。

眼看着又一次无功而返，蔡添喜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去复命。

殿试刚刚结束，赵郁正在看这次春闱头三甲的文章，他得斟酌状元的人选，可即便看得认真，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只是没言语。

等手里的文章看完他才开口：“还不肯出来？”

蔡添喜只能讪笑：“兴许是病情反复，怕给皇上过了病气。”

赵郁嗤笑出声：“朕看她现在恨不得吃了朕。”

“皇上说笑了，秦兰姑娘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赵郁一哂，将目光放在下一篇文章上，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问题，他眼神冷了下去：“同样的字迹，不同的名字，真是新鲜了……”

蔡添喜好歹这把岁数了，什么稀奇事都知道些，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这次春闱出了篓子，他不敢插话，可看赵郁这副样子倒像是并不意外的，他稍微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了，八成是他设了什么圈套给人钻的，可他心里又盼着没人钻。

眼下这结果也说不准是好是坏。

“传祁砚……不，”赵郁脸色微妙地变了变，随即改了口，“你去传句话，告诉他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要是他还能把差事办砸，他的位置就换人吧。”

“是。”

蔡添喜连忙接了几篇文章让人往翰林院送，顺道传达了赵郁的话，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赵郁正在算日子。

“半个月了吧？”

这是在算秦兰犟了多久了，蔡添喜掰了下手指头：“十八天了。”

是十八天零一个时辰了。

赵郁嫌弃地看了一眼蔡添喜，连个时间都算不明白。

然而他大度的没指责，只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却是越敲越快，越敲越急，烦躁都通过动作表露了出来：“她到底有完没完？朕都给她台阶下了，她还想怎么样？”

蔡添喜已经懒得搭话了，一个心里委屈得厉害，一个却不觉得自己有错，这两人要是再凑一块儿指不定还得出什么幺蛾子。

要让他来说，现在还是各自安生的好，可显然赵郁没有这个想法，非要把人弄到眼皮子底下来。

另一个也巧了，死活不愿意来。

他叹了口气：“奴才回头再去劝劝。”

“你劝有什么用？她那个坏脾气……”

赵郁烦躁地拿起一本奏折，却看了没两行就砰的合上了：“看来朕的性子还是太软和了……”

蔡添喜听得头皮发麻，根据他以往的经验，皇上这是又要作死：“皇上三思……”

赵郁没开口，只用刀子似的目光看向偏殿，蔡添喜一看这幅样子就知道自己劝不动了，他无奈地应了一声：“是，奴才明白了，这就去想法子。”

他叹着气出了门，赵郁的意思很简单，既然秦兰不肯自己过来，那就逼她过来。

至于怎么逼……

秦兰心脏莫名一跳，她有些不安地摁了摁胸口，目光环视周遭，却只看见秀秀坐在不远处串珠子。

她说惠嫔吩咐尚服局做一顶凤冠出来，要赶在太后寿辰那日献上去。

“姑姑，你看这个花样好看吗？”

秀秀拿着图纸凑了过来，秦兰心里有事，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其实中规中矩，算不得多出彩，可是——

“既然是惠嫔送的，想必太后会十分喜欢。”

太后在宫里呆了几十年，什么东西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