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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恨我生迟，我叹君生早。若得生同时，誓拟与君好。”这不都好上了吗？周远不解，抱起李芬芬向山上飞去。

周远将李芬芬放在床上，李芬芬顺势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

“周远，你爱不爱我！”淡淡的酒气呼出，交织着甜甜的气息。

“爱！”不管李芬芬何时何地问这个问题，周远都不假思索。

“可是我很快就老了，你还永远年轻！我们不该在一起的！”李芬芬懊恼的甩甩头。

“我只是个凡人，应该跟另外一个凡人在一起，经历世间艰辛，生老病死。不应该跟你在一起，你能活一万年，我只能活几十年，我在你的生命中只是短暂的停留，等我死了，再过几十年，到时候你肯定都不记得我了！”

“不会，下辈子我还会去找你！”

“那我下辈子投胎转世，我不要记得你，你也不要找我了，下辈子不要再跟你在一起了，太累了！”

“你后悔吗？”

“是，我后悔了！我什么都不会，我像你豢养的宠物一样，你让我衣食无忧，我给你逗闷取乐。我脸是不会变，可我的思想，我的心会变，我不喜欢现在这样。”

李芬芬喃喃说完，沉沉睡去，徒留周远站立原地良久。

第二日醒来，李芬芬只觉得头痛欲裂，周远端来醒酒汤，“醒了，快喝，下次不许喝这么多酒了！”李芬芬接过一边喝，一边偷偷觑周远的脸色。“我昨夜是不是发酒疯了？”

“没有，你昨夜回来就睡着了，怎么，你不记得了？”周远一派云淡风轻。

“哦哦，对对对！我酒品一向很好！”李芬芬干笑几声，悬着的心放下了。

“待会儿吃完早饭我教你射箭吧！”周远道。

“你不是说我根骨奇差，手臂无力，根本不是学射箭的料。”李芬芬诧异。

“那要不然你去背医书？”

“不不不，我学不会，看不进去。”李芬芬连连求饶，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看你对做点心挺有兴趣，要不然我把富春居买下来，给你经营？”

“不，我只喜欢做点心，不喜欢和人打交道，我不擅长经营。”李芬芬面露难色。

“那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我，我，我……”李芬芬吭吭哧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芬芬，你这辈子命格如此，我能做的，只有尽量对你好，保你一世喜乐无忧。”

李芬芬黯然，“我知道，我只能依附你生活，我只是没有安全感，我最近常常想，万一哪天你离开了，我连生存都成问题，到时我该怎么办？”

李芬芬尝试过写话本，三个月了才写一个开头；试过做吃食，又讨厌油烟味。

“我不会走，你放心吧。”

“我有的时候觉得我根本不配拥有你，你这么完美，什么都会。我全是缺点，什么都不会。”

“李芬芬，这样比较不公平，我活了几千年，你才短短二十几年，我的寿数是你的无数倍，你安心做自己就好，其余的都交给我。”

来世愿同生，永作比翼鸟。

和鸣相伴飞，天涯复海角。

有日老难飞，互抱栖树杪。

老死化树藤，情根亦缠绕。

第 81章 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李芬芬已经很久没下过山了，山下的吃食她都吃遍了；说书先生说的故事她都能倒背如流；鲜艳的裙子、艳丽精致的发簪也吸引不了她。

没错，镜中人依然雪颜乌发，唇红齿白。可是，她的眼睛平静无波，整个人死气沉沉，透着一股暮气。

李芬芬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苦笑：“容颜不老又如何？”

春杏夫妻已经去世多年，他们的孙子都结婚了，山下的人还是那些人，又不是那些人，人类一代一代繁衍生息，每个人都忙忙碌碌，为一日三餐发愁，努力存钱盖房子娶媳妇生娃。

“老咯！”李芬芬感叹一声，原来真的衰老不只是面容改变，是身体骨骼，是心态。她现在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抬头望向院里对弈的两个男人。

毛球依然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周远依然是云淡风轻ᴊsɢ的谪仙人。只有自己，像一个顶着少女面皮的怪物。

李芬芬咳嗽几声，缓缓躺在床上。

周远，今生得你庇护，此生足矣，来世，再也不见。

心里默默想着，视线渐渐模糊，床上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清水镇。

玟小六早上醒来，用力甩甩头，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都没睡好。

来到院里，老木已经做好早饭，小六盛碗粥，坐在门口喝的稀里呼噜。

老木看不过去，看看四周，麻子和串子都不在，对小六说：“好歹是个女孩子，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小六嘻嘻一笑，“女孩子该怎么样？我就喜欢我现在这样。”

老木摇摇头，不说话了。小六一直着男装扮成男人，不过也就骗骗麻子和串子那两个傻小子，自己活了那么久，还有什么看不出。

“对了，老木，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一个妖怪，和一个凡人女孩相恋，那女孩活几十年就死了，那妖怪伤心欲绝，居然引天雷焚身跟着殉情了，你说好不好笑？”

“我说一点都不好笑，爱上不该爱的人，那可比死更可怕。你少打岔，赶紧吃完去把碗洗了！”

小六见老木发火，只好噢一声，不情不愿提着木桶去河边刷碗。

等小六刷完碗准备回去的时候，却听到河边的灌木丛有动静，她赶紧偷偷躲起来，竖起耳朵悄悄听。

“麻子，我娘可说了，没有十两银子的彩礼钱，别想娶我。”

一个男声响起，透着为难：“十两？这么多！秋月，能不能跟你娘说说，少点行不？我这些年只存了六两，你也知道，我和串子都是孤儿，这些年，全靠老木和六哥给口饭吃。等咱俩结婚后，我把你娘当亲娘伺候。”

“说什么都没用，没有十两银子我们就分手！”

“哎，秋月，等等我……”

小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思索了一会，转身回去了。

“老木，我去山里挖点草药，看能不能挖几株灵草，若是能挖到，麻子和串子的老婆本就有了。”

“你都知道了？麻子和隔壁周寡妇家的秋月好上了，这周寡妇狮子大开口，彩礼都要十两银子，再加上喜宴这些，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放心，包在我身上，这几天我去山里看看，告诉麻子，等着娶媳妇吧！”小六信心十足，告别几人，出发了。

第 82章 是我救了你

山上是辰荣军的地盘，不过洪江军纪严明，不会滥杀无辜。往常小六上山采药也碰到过辰荣军，交代过自己的来历就放自己走了，只是……

小六仔细回想老木说过的话：洪江的军师，人称九命周远，凶狠残暴，冰冷无情，十分难缠，遇上了可千万要躲的远远的。

小六摇摇头，他再难缠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这么大的林子，自己就采几株草药，不可能遇上这种大妖怪的。

第一天出师不利，只遇见一些寻常的草药，小六也不急，在河边找了一个避风处准备歇息一晚。

小六升起火堆，采了一些蘑菇和野菜，做了一个野山菌汤，再拿出背篓带的干烧饼泡进去，味道不错，先填饱肚子再说。

第二天清晨醒来，小六决定去更偏僻的地方碰碰运气。对着太阳仔细辨别方向，向深山走去。

还好，今天运气不错，他找到了一棵嘉果树，树上结着十几个嘉果。这可是个好东西，别看它长得像桃子，树叶又像枣树，吃了这种果子可以消除疲劳，永不知疲倦；小六愉快的把他们收进背篓。

小六摘完果子继续往前走，眼睛随意一扫，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趴到地上，一动不动。

“不会是死了吧？”小六要暗想，晕倒在这种地方，就算现在不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山上晚上野兽出没，明天还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他的尸体。

思索了一下，小六上前把他给他翻个身，吓得一下子跌在地上，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会有一个这么漂亮的男人晕倒在地上。那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连头发都是银色的，五官异常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