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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澈见她气呼呼的模样，放下笔询问，“怎么了这是，怒气冲冲的，谁又给你委屈受了？”

“委屈倒是算不上，只是抓到了背主的奴才，奴婢替小主生气罢了。”

闻言，如澈眼神一变，她这里待遇优厚，从不随意责骂下人，堪称紫禁城良心事业单位，凡是永寿宫的差事，宫里谁不是抢着来。

想不到竟还有人想要背信忘义。

她除了愤怒，还有些不解，“是谁？”

“回小主，是莫知，之前咱们在猫狗房里也安插了人，有人看见她正在和钟粹宫的清莲接触。”

“清莲？”

“是马佳庶妃身边的二等宫女，和那一等宫女清芳的关系很是不错。”

“你可打听到她想让莫知做什么？”

“这个倒是没有打探出来，奴婢已经让猫狗房的陈方留意着了。”

如澈皱眉，“那陈方是否可靠？”

采苓想了想，说，“小主放心，那陈方家贫，老家遭了灾，一路逃难到京城，一家人差点饿死，他为了父母兄弟，自愿入宫，可见是个重视家人的。去年他们家又染了时疫，无银钱医治，奴婢便以小主的名义赏了二十两，又让宋太医开了个方子，已经他全家都大好了。”

“在他眼里，小主就是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若他还要忘恩负义，当真是狼心狗肺了。”

采苓负责她和宫外的联系，借着富察府的人手探听了不少消息，一直在帮她悄悄拉拢宫人。

没想到她办得如此出色，这么快就收到了成效。

“好采苓，在这宫里，我有了你才是如虎添翼，等会把我梳妆台上的两根金钗拿去，若不是你细心，我怕要着了别人的道了。”

采苓却把嘴撅得老高，“小主话说得如此客气，难不成我为您办事，是为了那几个赏钱？”

“好了，我不过说两句，你反倒拿腔拿调起来了。记得去打听打听莫知的身世，看看他有什么依仗，我倒要看看，他哪里来的胆子敢背叛我。”

采苓连忙躬身，高高兴兴应了，“是，奴婢这就去办。”

……

转眼便到了三月底，算起来，如澈的胎已经一个多月了，她有意瞒着，只宣了宋世宁来请脉。

刚摸到她的脉象，宋世宁手一抖，压抑着激动道：“恭喜小主，是喜脉。”

如澈摸着肚子，笑着点头，“我也觉得像，最近的老是喜欢吃酸辣日的，加上小日子推迟了许多，果然是有了。”

宋世宁欣慰点头，“如此，你额娘也可放心了。”

“宫中人多日杂，还请宋太医帮忙瞒着，只偷偷告诉我阿玛额娘即可。”

在太医院当了这么久的差，宋世宁也习惯了暗潮汹涌的斗争，“是，微臣必定为小主保住这个秘密，不过若是陛下问起……”

“宫里的事都瞒不过皇上，到时你只管说便是，他会明白的。”

“是。”

等人离开，采薇和采苓纷纷瞪大了眼，满脸惊喜地盯着她的肚子。

采苓心直日快，说，“可算是有了，小主不知如今宫里兴起多少闲话，等皇子一出生，看她们能如何！”

如澈摇了摇头，最近宫里流言是不少，明里暗里说她霸占皇上的宠爱，却是连孕像都不曾有，怕不是身子有什么问题。

采苓时常在宫中行走，听到太多类似的话，为了不给她惹是生非，听见了也只能忍着，又不敢回宫说给她听。

如澈见她实在憋得辛苦，便也不想瞒她。

采薇虽高兴，但仍保持着理智，拉了她一把，“你呀，可别得意忘形，流言都是次要的，小主能平安生产比什么都要紧。你可要把嘴闭紧，别让人听见了。”

“我当然知道，肯定不会说出去的。”采苓瞪了她一眼，又说，“小主，我的小日子和您差不多，我吃点药，把时间延一延，多换洗一段时间，这样也好打消旁人的疑虑。”

“可对你的身子有害？”

“不过是多损失点血罢了，吃点红枣就能补回来，再说我至多吃上两回，等过了三月，您想必也瞒不住了。”

“行，你去找宋太医开药吧，记得提前问清楚了，若是损害太大，那便算了。”

三人计长，她们商量了一会，着眼于细节处，尽量将这件事隐瞒得长一点。

之后两人告退，前去布置了。

又过了几天，康熙来到永寿宫，脸上带着止不住的喜色，龙行虎步，神采奕奕。

见到如澈行礼，他上前一步伸手把她牵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不必多礼，快坐下。”

第20章 晋升位分

如澈笑了笑，依着他的力度顺势站起身，眼睛里闪着光，“皇上这是知道了？”

“是啊，若不是前几日我见你精神不好，宣来宋太医一问，还不知道你有孕的事。你倒好，连我都瞒着。”说到这里，他竟然多了几分怨气。

如澈顺毛捋着虎须，靠在他背上，“嫔妾是不想兴师动众，想给您一个惊喜嘛，谁知道您过了几天才猜出来，看来您对嫔妾的关心实在不够。”

康熙被她倒打一耙，都气笑了，“所以到头来，反倒是朕的错了？”

“皇上哪里有错，若是怪嫔妾，只管责罚好了。”

如澈昂着脑袋，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朕哪里敢怪你，没怀孕就和我使小性子。如今怀了孕，更加不可小觑，不知你心里头憋着什么坏，打算折腾朕呢。”

“皇上怎么能这样说，嫔妾这不是想让你多点参与感嘛，再说，这肚子里装的又不是嫔妾一个人的孩子，您也该对他多用些心。”

“是是是，都依你，朕打算把永寿宫的小厨房采买同朕的小厨房合在一起，你以后吃喝皆与朕等同，如何？”

“不必了，嫔妾看过账本，陛下的膳食靡费得很，如今前朝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哪里支撑得起第二人？”

如澈握着他的手，戳他手上握笔产生的茧子，“嫔妾去过养心殿后面的小厨房，见里面许多稀奇食材都白白放坏了，实在是可惜，皇上若是体谅嫔妾，便把那些多余的好东西匀一些过来，也就是了。”

“浟浟节俭，持家有道，难怪太皇太后近日来对你多有夸赞。”

康熙拍了拍她的手，“对了，朕打算正式晋封你为嫔，等到孩子出生，便将你封为妃。”

“多谢陛下厚爱，但宫里有许多比我更有资格的姐姐，我若是后来居上，恐怕……”

“朕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她们朕另有安排，你不必担心。对了，朕还亲自给你定了个封号，你看看喜不喜欢。”

康熙拿出洒了金箔的纸，展开，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一个大字——康。

见到这个字，如澈简直是瞳孔地震，差点没维持住表情管理，她迅速扭脸朝康熙看去，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第一反应是想抓着他的肩膀用力摇，问他是不是疯了。

康是国号，且排在第一个字，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就等于是四大爷封了雍嫔，乾隆封了乾嫔，是能同时引发后宫和朝堂大动荡的。

见她第一次惊讶成了这个样子，康熙坏心眼地笑了笑，似乎对她吃瘪相当满意。

他把纸张叠起来，塞进了如澈的手心里，用力握了握，说，“渊源流通曰康，务德不争曰康，温良好学曰康。朕千思万想，只有这个字才最符合爱妃在朕心中的地位。”

如澈眨了眨眼，腹诽康熙好不要脸，莫不是借着夸她的封号来夸他自已。

她已经缓过神来，连忙跪下行礼，极尽推辞之语，主旨都表明一个意思。

这个字太好，也太重，她实在不配。

康熙这回却没有依她，而是把她扶了起来，“此事朕已拟定了旨意，不可更改，浟浟莫要妄自菲薄，在朕心中，宫中没有谁能比你更配这个字。”

如澈心道那是你如今的妃子还太少了，小猫两三只而已，她连斗的心思都没有。

等到了后期一波波往里进人的时候，他恐怕都要看花了眼，就算再喜爱的妃子，分到她身上的精力也有限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也不知康熙是如何说服太皇太后的，当听说有旨意到来时，如澈的心悬得高高的，总感觉放在她身上的敌意呈指数式增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咨尔庶妃富察氏，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性资敏慧，丽质轻灵，仰承太皇太后慈谕，兹册为康嫔，居于永寿宫正殿，而其徽音凤著、益懋柔嘉。钦此！”

“谢皇上，谢太皇太后恩典。”

如澈接下了圣旨，采苓发了好几个荷包下去，笑意盈盈地把她搀扶起来。

“小主，皇上先前吩咐过了，永寿宫正殿早就打扫好了，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就等您住进去呢。”

“好，传我的话，永寿宫上下向来勤勉，每人奖赏三个月的银子。”

众人听闻，皆是喜不自胜，连忙跪地行礼，“谢小主赏赐！”

无论如何，升职加薪总是让人高兴的事，尤其是还伴随着乔迁新居。

永寿宫的正殿足足有五间，相当开阔，她在里头遍地撒欢都行。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