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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叶景言还是错了，恒源不仅是贪心，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份上了。
　　下午去洽谈的业务部带回来的消息，让叶景言几乎要捏碎手里的玻璃杯。
　　余非是想钱想疯了吧。
　　恒源喊出的价码太高，根本不在哈肯的接受范围之内，远达那边也是一片骚乱，犹豫不决。
　　叶景言拿着玻璃杯在办公室坐了很久，久到手里的水早已凉透，久到捏着杯子的手已经发麻酸痛，久到窗外开始霓虹闪烁，叶景言才渐渐缓过神儿来，这个时间已经下班，偌大的办公楼里一片安静，叶景言终于放下手里的杯子，才起身子就听见推门的声音。
　　叶景言扯了笑容，现在司陽那张冰冷的脸也亲切起来了呢，叶景言重新坐进椅子里，看着老板不说话。
　　司陽看着这没有开灯的屋子，和在外面霓虹照耀下叶景言忽明忽暗的脸，呼吸都开始紊乱起来，那种感觉又来了。
　　叶景言笑语晏晏：“老板，恐怕是要加班了呢。”
　　司陽纵使冷着一张脸，心里也暗笑，这姑娘，又是要折腾呢。
　　叶景言抬手把电脑推到司陽面前，动听的声音在黑暗中平稳异常：“恒源价码我们绝对不能接受，所以，我的想法是收购不如合作，恒源的财务一直有问题，如果我能提供一个足够可观的利润点，恒源会考虑合作开发的。”叶景言嘴上的笑容更大：“毕竟，一次性割爱抛售不如长期持股，尤其还是绩优股”。
　　连司陽也忍不住笑，想到一块去了呢。
　　时间紧迫，看来只能亲自动手了呢。
　　司陽拉着一个椅子坐下，捋了捋袖子，就开始在电脑上敲个不停，叶景言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程墨凡，无言的笑了笑，拿过另一台电脑，计算数据。
　　这一熬就是一夜，当黎明的光透过地平线，昼与夜的交织成了一幅透着寒气的水墨画的时候，司陽终于从电脑中抬头，闭了闭眼，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再看向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叶景言，顿了一下，还是脱掉自己的外套为她披上。
　　叶景言安静趴在那里，额前的碎发落在她白净的脸上，司陽伸手为她抚开，却在触到她的脸的时候，手明显抖了一下，咬咬牙，收回了手。
　　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城市。皱着眉，用力的闭了闭眼，压下错乱的呼吸。
　　心里有一头猛兽，一旦放出来了，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他见过程墨凡看叶景言的眼神，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他不能碰。
　　可是，为什么还是让她进了哈肯呢？
　　回忆起从前，司陽冷硬的脸终于慢慢柔软下来。
　　那时候叶景言不过十八岁，十八岁，多么美好的年纪啊。
　　可是，就是在那个时候，叶景言找到了她，那么倔强的说要加入哈肯，司陽不肯答应，她就生生的他的公司门口蹲了三天。
　　最后她是体力不支昏倒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司陽抱着她回了自己的公寓，他知道他每走的一步意味着什么，但即使这样，他愿意去赌，愿意去冒险，那样一个美好的人儿，他怎么忍心她一个人。
　　他亲自教她，商场的各种手段，他全部教给了她。可以说，是他亲手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但是，他不后悔。
　　叶景言心里的仇恨他是知道的，总是需要一个缺口去发泄，那就让他做那个缺口吧。
　　叶景言，你不知道，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你这样待在我身边，时间，每一秒都是温暖明亮的。
　　清晨明亮的光扰了叶景言的好梦，皱着眉微微睁开了眼，办公室已经空无一人，慢慢地起了身，肩上的黑色外套滑落到地板上。叶景言知道那是谁的，但偏偏懒得弯腰去捡，墙上的钟表显示已经8点，叶景言伸了个懒腰，瞥了一眼电脑上的方案，无声的笑了。
　　叫来了小助理，把方案交给了市场部，做最后的整理。最后再把方案给恒源送过去。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泡杯咖啡醒醒神儿，慢慢等消息了。
　　心情很好，拿起手机看着上面21个未接来电愣了一下，心情就更好了，按了回拨，才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程墨凡的声音在电话的那一头带着明显压抑的怒气：“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公司加班啊，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程三少爷一样，不出力也有钱拿啊。”叶景言才不怕他，抿了一口咖啡，懒懒的回。
　　“一整晚？”
　　“嗯。”
　　“和司陽一起？”
　　“嗯”
　　“好，很好。”程墨凡的被气的声音都开始不稳。
　　叶景言想着他在电话那头的样子，就低低的笑出声来，心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慢慢的呼出一口气，弯出个笑，转身看向窗外，早上的阳光不那样炽烈，却耐心极好的一寸一寸扫过每一片土地，悄无声息的抚慰这个钢筋混着水泥的冰冷城市。
　　叶景言突然就说些不着边的话：“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呢。”
　　程墨凡闻声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有点想你。”
　　叶景言的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轻，落在程墨凡的心上就化为一汪水，把他的心都泡软，让他就再也气不起来，连呼气都变的小心翼翼，心脏扑通扑通的叫嚣着几乎要跳出来。
　　“那晚上我去接你好不好？”话说出来温柔的连程墨凡自己都皱眉，有些无奈的笑了，前一刻还气的恨不得掐死她呢，后一刻又捧在手心里了。
　　中毒太深，且无药可解。
　　叶景言也笑，这边的声音更加娇媚，故意勾他：“好的呀。”翘着的尾音在程墨凡的心上软软的划过，脑子里有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那股剧烈的冲动涨的整个胸腔都隐隐作痛。
　　叶景言娇笑着挂了电话，程墨凡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只能咬着牙平复自己的心情。
　　中午十一点，业务部的人从恒源那里回来了，叶景言挑眉等着他们报告，众人却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开口，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十一点半，叶景言再次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地上是散落的方案，叶景言双手紧扣，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扣进肉里，身体微微发颤。
　　哈肯马不停蹄的赶方案，送到恒源那里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施容尚居然拿着和哈肯一模一样的方案正和余非相谈甚欢。
　　叶景言几乎咬碎了银牙，好样的，施容尚，你真是好样的。你竟然跟我玩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