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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岑声声最需要的只是发泄情绪。

岑声声的泪水打湿了周时慕的衬衣，一双手紧紧攥着周时慕的手臂，身子颤抖。

周时慕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将她凌乱的黑发别至耳后。

刚刚在阳台上看见了岑声声打着赤脚焦急地跑过，他当时怔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看岑声声径直去了范茜所在的那一栋楼，周时慕也忙赶了下楼，以免岑声声出什么事。

感到这里时，便见岑声声在椅子上的那一幕，顿时一颗心猛地提起。

对于范茜的死亡他亦难过，却还在能隐忍的情况中，不像岑声声这般会失控，他内心更多的情绪其实是愤怒。

“小茜在那之前，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岑声声的情绪稍稍冷静下来后，缓缓说出这么一句话。

周时慕动作一顿，问道：“什么内容？”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闪灼着红蓝的光到达了楼下。

第30章

岑多邻居都趴在阳台上看，方才便有人报了警。

身穿制服的人陆陆续续进入屋中，领头人看到周时慕后明显一愣，惊呼出声。

“周队？”

看见一旁的岑声声，又一愣。

“岑医生？你们怎么都在？”

肖煦脚步顿住，满面错愕，但转念一想他俩就住在这里来得快是当然的。

那范茜呢？她没注意到这里吗？

可……她好像就住在这栋楼中……

而且就是这一层，这间房的门牌号是……

岑声声伤心的模样一下就让他明白了什么，霎时肖煦好似被一道雷狠狠劈下，整个人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肖煦久久不愿往前走，仿佛只要自己不曾亲眼看见就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就可以逃避不愿面对的残酷现实。

其余警员上前看了看，纷纷露出悲痛的神情。

他们也认识岑声声与周时慕，便没有驱赶他们，而是在周围寻找蛛丝马迹，是否有什么线索。

周时慕轻轻拍了拍岑声声的肩，暂且放开了她，走到肖煦身前。

“肖煦，振作。”

冰冷的声音令肖煦身子一抖，恢复了神智，苍白的唇颤抖着发出声音。

“……周队。”

“等你冷静下来，我再告诉你我来到这里后发现的事。”

“……好。”肖煦低下头用力抹了把脸。

“先把尸体带回局里，封锁房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周时慕向其余人发号施令，又走到岑声声身旁，声音下意识放轻了些。

“岑医生，请告诉我死者的死亡时间与初步确定死因。”

岑声声站起身来，脚掌处却传来剧烈疼痛，令她身子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在地，所幸周时慕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周时慕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岑声声没有穿鞋的赤脚，隐隐看见半干的血迹。

想必是方才在楼下跑过时踩到的东西扎进了脚掌，只那时所有注意力都被范茜所吸引，此刻才堪堪反应过来，并且察觉到疼痛感。

岑声声沙哑着声音开口：“死者……大约在一个小时前死亡，初步确定死因……是因窒息而死。”

虽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地板，但那并不是致命伤，而是死后流出的。

肖煦咬着唇走近，在看清范茜面容时还是狠狠地颤了一下。

最后哑着声音让其他队员将她抬上担架。

岑声声忙要跟上，却被周时慕拽住了。

“你等等再去。”

语罢，岑声声的视线倾斜，被周时慕打横抱起回了自己家。

“周时慕！你干什么？”岑声声皱眉，阻拦自己去警局，不知他是想做什么。

周时慕将她轻放在沙发上，翻出医药箱，低声道：“处理伤口。”

宽大手掌捏住了岑声声瘦削的脚踝，本白皙的一双脚此时沾了不少污渍，左脚脚掌中更是有着暗红的干涸血渍，一片一厘米长的玻璃碎片扎破皮肤卡在脚掌中。

周时慕眉头皱紧，用消过毒的镊子将玻璃碎片夹了出来，又用湿巾擦干净了脚掌与脚背，涂上碘酒贴了一小块纱布。

岑声声不安地扭动，十分焦急的模样。

周时慕去寻了双穿着舒适的鞋子给她穿上，安慰道。

“你不用太着急，局里还有其他人。”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在阳台响起，岑声声这才忆起自己的手机方才掉在阳台上了。

周时慕去捡起手机交到岑声声手中，电话是肖煦打来的，语气有些着急。

“岑医生，能麻烦你赶快过来吗？张姐今天回老家了赶不回来。”

第31章

岑声声忙应下：“好，我马上过来。”

转头便看向周时慕，开口道：“走吧，周队。”

周时慕见状也没说什么，起身拿起车钥匙走了。

岑声声走得慢，他就将她抱进了电梯，岑声声虽觉得不自在，但也清楚自己在这个时候挣扎就是给人添乱耽误时间。

于是只默默将脸往周时慕的方向转了转，遮挡一点是一点。

车上。

岑声声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范茜给自己发送的短信，嘴唇咬得发白。

“她说了什么？”周时慕视线看着前方的道路，轻声问道。

岑声声的声音还是哑得过分，攥紧了手机，一字一句将它念出口。

“她说，岑医生，拉开窗帘看看我。”

闻言，周时慕怔愣一瞬，又询问道：“你觉得，这是她发的吗？又或岑说，她发出消息的时候还活着吗？”

岑声声疲惫地闭上了眼，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

“我不知道。”

“或岑是她发的，或岑她还活着。”

“你有找到她的手机吗？”

“有，但是没有电关机了，现在应该在局里。”周时慕的声音低了些。

岑声声陷入了沉默，闭上眼开始思索这些事之间的联系以及其中的可能性。

车辆驶进了警局。

岑声声正要摘下安全带下车，却被身旁的人阻止了。

“岑声声，答应我，不要主动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周时慕拉住了岑声声的手腕，认真地看着她说道。

男人墨一般的眼在黑暗中并不清晰，但岑声声却仿佛能看清其中似的，如明镜一般照进心间。

“好，我答应你。”岑声声没有犹豫，重重点了点头。

周时慕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下一秒他的手亦被岑声声握住，对方轻柔又坚定地声音传入耳中。

“周时慕，这不仅仅是我要做到的，你也要做到！”

周时慕恍然失神了一瞬，在岑声声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往上扬了扬。

“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一定！”岑声声加重了声音。

周时慕的视线落在了窗外的各家灯火上，声音似乎随着意识变的缥缈。

“嗯，一定。”

其实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做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会避开所有危险呢？

无论何时，被放在第一位的都不会是自己，而是千千万万的人民。

下了车，岑声声便快步走进，周时慕看着她的脚微微皱眉，走到一半发现岑声声的手机没拿，便又转头去拿。

在门口撞见了肖煦，肖煦猝然愣了愣，眨了眨疲惫的眼，开口道。

“岑医生，抱歉，刚才忙过头了忘记通知你了，医院给我们分配了一名医生帮助我们做尸检。”

“方才看你似乎受伤了，还让你这么着急地赶过来，真的很抱歉。”

岑声声摇摇头：“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

说着，尸检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