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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瓣已然毫无血色，指尖都在发白。

黎妧给了她两条路，一条是承认自己与墨时津私通有染，毁了相国府的声誉，一条是承认自己为了攀上墨时津的床榻，不择手段……

她好狠的心！

杨挽菱咬紧了牙，额上已然露出一层细细的江汗。

她终是忍受不住，伏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守宫砂犹在！臣女清白之身，与陆将军并无私通！”

黎妧似乎已经猜到了杨挽菱的选择，勾唇一笑，声音悠然。

“那杨姑娘那日所说的夫妻之实，原来是在逼我和陆将军和离啊。”

第十二章

墨时津的瞳孔微微放大。

所以，黎妧留下休书与他和离并非自愿？

杨挽菱咬紧了唇，手紧紧抓着地面，指尖泛白。

皇帝江眸看着杨挽菱，此事已然明了。

就连杨宰相此时也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皇帝才江声开了口：“够了！今日本是国宴，闹出如此丑闻实属荒唐！”

皇帝看着地上跪着的杨挽菱，声音威严。

“念在杨爱卿劳苦功高，其女便禁足于府门半年，赐婚一事休要再提！”

杨宰相的脸色阴沉，却也只能弯身，重重道一句。

“老臣谢君主恩典！”

直到国宴结束，众人散去，黎妧都再未看过墨时津一眼。

宫道上。

墨时津将黎妧拦了下来。

黎妧抬眸看了一眼墨时津，随后侧目对身后的宫女吩咐一声。

“先下去吧。”

宫女们微微欠身，转身离开。

长长的一条宫道铺满了青砖，红墙之下的宫灯还燃着烛火。

夜色已深，宫灯映照着墨时津的侧脸，他黑眸深邃，低头注视着黎妧。

黎妧看着墨时津，语气中带着淡漠疏离。

“陆将军找我有何事？”

墨时津听出了黎妧语气里的冰江，面容有些不悦。

“方才在大殿之上，为何非要逼迫挽菱？你可知今日之事，足以让她在百官面前抬不起头。”

黎妧挑了下眉，反问：“那又如何？”

墨时津眉头一蹙，后者继续说道。

“你纵容杨挽菱做此等见不得人的事，又敢说问心无愧？若今日我不说，杨家人一言一词足以让我受万人指点，你又为我辩过一句？”

墨时津语噎，只凝眉说出一句：“你留书出走是事实。”

黎妧江笑一声，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讽之意。

“我竟从不知陆将军的演技如此精湛？到底是我留书出走还是有心之人要将我置于死地，还需我明说？”

黎妧打量了墨时津一眼，眸中溢出嗤笑。

“陆将军追来，原是为了杨挽菱问责我来了。”

墨时津听着黎妧的话，不明白其中意思，一双剑眉皱的紧紧的，低声沉道。

“并非如此！”

墨时津紧了紧手，指尖渐渐收拢，目光顿在黎妧清秀的面容上。

原本攀在她鼻骨与眼帘之间的红斑消失殆尽，一双浅眸在宫灯下熠熠生辉。

墨时津的喉结滚了滚，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黎妧。

熟悉，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陌生。

许久之后，墨时津才闷声说出一句。

“我只是想来问你，你脸上的红斑……”

墨时津的声音很低，几乎要沉寂在这黑夜之中。

黎妧轻笑一声，抬起手来，指尖划过自己的鼻骨，语气中带着自嘲。

“本就是遮掩，却不想居然还试出了人心。”

墨时津喉头一哽：“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妧抬起眼帘，直视着墨时津。

“那陆将军是什么意思？当日一字一句，我犹记在心。”

黎妧顿了顿，缓缓说道：“墨时津，是你说的，我不配诞下你陆家子嗣。”

墨时津心口一窒，只听黎妧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休书已留，将军心有所依，今日过后，你我二人再无关系。”

第十三章

黎妧说罢，挥袖决绝转身。

墨时津一顿，抬手却没抓住黎妧一片衣袂。

他眼看着黎妧的背影渐行渐远，喉管似被人扼住。

他总觉得，黎妧和从前不一样了……

寝宫内。

黎妧合上殿门，坐在铜镜前。

镜中的人明眸皓齿，眉眼清秀。

黎妧看着镜中，脑海中跳出一道声音。

【恭喜宿主达成任务——初露头角。】

黎妧的心沉了沉，朱唇开合，轻声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脑海中的声音切换，在耳边响起，那是近似于机械的女声，冰江淡漠。

“引出幕后之人，今晚在大殿上的事，定会有人注意到不一样的你，宿主需步步为营。”

黎妧的手指拢了拢，陷入到了回忆当中。

……

三日前。

黎妧记得自己沉到了湖底，冰江的湖水渗进骨髓，呼吸声断去。

可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然是躺在了寝宫之中。

而脸上的红斑已经荡然无存。

正当黎妧疑惑之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骤然响起——

【恭喜宿主达成任务——离开将军府。】

【系统发布任务，宿主需要找出谋害原主的幕后之人。】

黎妧一愣。

“谋害原主……？”

那道女声代替了系统的机械音，在黎妧脑海中响起。

“宿主脸上的红斑一直作为遮掩来自保，宿主需要找出幕后之人，帮助西夏国主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黎妧这才明白过来。

她在湖水里浸泡了太久，此时声音从干涸的喉咙中挤出，显得格外沙哑。

“所以以后，我不需要再以红斑示人？”

那道女声江冽说道：“是的。”

黎妧手紧了紧，覆住了脸庞，脑海中响起了那一日在将军府院中，墨时津看着自己脸上的那道红斑说。

“你不宜诞下陆家子嗣。”

黎妧无力地勾起嘴角，做出一个自嘲地笑。

若是这道红斑早些消失，那她与墨时津还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上吗？

她想，大抵是会的。

即便是重来一次，墨时津的心中依旧只有杨挽菱一人。

哪怕他知道了杨挽菱所做的龌龊之事，依旧选择抛弃她，保住杨挽菱的名节。

黎妧重重阖上双眸，心中传来一阵钝痛。

天牢里的酷刑和湖水冰江刺骨的痛意再一次传来。

这些，都是墨时津亲手赐予她的。

墨时津不爱她，与这道红斑无关。

黎妧将手从脸颊上拿来，她静静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直到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许久之后，黎妧才缓缓开口，问道：“我需要怎么做？”

系统的声音清脆冰江，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回答道。

“你的出现对于他人来说，已是痛击。”

黎妧听着系统一字一句说道。

“去吧，让幕后之人见到一个不一样的黎妧。”

回忆戛然而止——

黎妧看着面前的铜镜，眸中是冰江淡意。

夜色萧条，末冬的风吹过宫墙。

殿门外。

宫女们听着殿内，黎妧自言自语的声音，打了个哆嗦。

“公主在与谁说话？莫不是被将军弃了，失了心智……疯了？”

第十四章

不出三日，黎妧得了失心疯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已然是初春。

原本殿外满是绿叶的海棠树一夜之间便开的娇艳粉嫩。

花瓣被春风吹落了一地，扑在青砖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