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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萧刻看了眼，萧刻对她递了个眼神，意思是让她别乱说话。

　　她抿了抿唇，按捺住情绪。

　　萧刻过来搂着岑黛的腰，说：“阳哥，那位是黛黛很要好的朋友，你就帮帮我们吧。”

　　阳哥说：“你之前帮过我，我还你一次也是应该的，不过出事儿了，我可不负任何责任。”

　　之前萧刻在这家会所暑假兼职的时候，就是阳哥手下的人，有一次阳哥负责的区域出了事情，当时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是萧刻想了法子帮他躲过一劫。

　　出来混的，有些道义还是得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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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萧刻帮过他，他自然的还。

　　萧刻说：“阳哥，你放心。”

　　阳哥得到承诺，也没在扭捏，将萧刻拉到一旁，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阳哥又看了看岑黛，叮嘱道：“反正你们注意分寸，见见你那位朋友就赶紧撤，以你们的能力是帮不了她的。说实话，小萧，你女朋友太漂亮了，带她来这种场合，真的不太安全。”

　　萧刻说：“我知道了，阳哥。”

　　说完，阳哥就带着两人走到电梯口，又乘电梯上了六楼。

　　六楼比下面要安静得多，岑黛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信号，整个楼层的信号都被屏蔽了。

　　她伸手拉住萧刻，萧刻停下脚看向她，笑道：“怎么，怕了？”

　　阳哥也停了下来，见岑黛脸色不太好看，说：“如果害怕的话，现在我就带你们下去。”

　　岑黛知道，某些会所，为了保护某些重要客人的隐私，会将信号屏蔽掉，甚至不会允许进入者携带手机、录音设备。

　　而在这些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外界永远不可能知道。

　　岑黛唇线紧抿，问：“顾筠真的在里面吗？”

　　萧刻说：“真的。”

　　岑黛看了眼阳哥，又看向萧刻，说：“能不能等等。”

　　萧刻冷笑：“等什么？”

　　等霍昇吗？

　　“姐姐，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萧刻似笑非笑，“你放心，就算出什么状况，我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儿伤的。”

　　岑黛并不想要萧刻拼命，也更不想欠他什么，“萧刻，你别任性。”

　　她话说完，不等萧刻开口，走廊深处突然传出一道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岑黛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还没分辨出来，就又传来了一声，而且声音近了许多，她也听清楚了。

　　是顾筠的声音。

　　想到这里，岑黛抬脚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疾步走去，没走几步，就见前方拐角处跑出来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岑黛停下脚，看着女人赤脚朝她的方向跑来，

　　身上青一块儿的自一块儿的，脸也不好看，不太辨得出原本的模样，嘴角鼻子都渗着血。

　　见到岑黛那刻，顾筠停了一瞬，看着她的眼神，有一种无处可躲的狼狈。

　　顾筠嘴唇动了动，“岑、岑黛。”

　　岑黛还没想到要说什么，见顾筠身后走来两个男人。

　　两男人朝岑黛看了眼，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萧刻和阳哥，没说什么，只冷声对顾筠道：“顾小姐，吴老板还没玩尽兴，你还是别乱跑了。”

　　顾筠身体瑟缩了下，又看了岑黛一眼，说了声“好”，便要转身跟那两个男人走。

　　岑黛额头突突的跳动着，忍不住喊了声：“顾筠。”

　　如果没看到这一幕，她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等着霍昇到了再说，但是当她亲眼看到顾筠的遭遇后，又怎么做得到当个旁观者，什么都不做。

　　那两个男人警惕的看着岑黛，问顾筠道：“顾小姐，这是你朋友？”

　　顾筠没转身，“初中同学。”

　　其中一个男人盯着岑黛瞧了几眼，邪笑道：“你这初中同学长得可比你漂亮多了。”

　　顾筠眉头蹙了下，“不是说吴老板等着吗？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那个男人眼里满是猥琐的精光，“不如，叫你这同学一起去玩玩？”

　　顾筠笑了笑，“她，你们玩不起。如果不想惹麻烦，就别打她注意，她跟我不一样。”

201

　　听到顾筠这番话，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又往岑黛身上打量了一番，穿着打扮确实跟会所里的女人不一样。

　　“走吧。”

　　男人说了声，便带着顾筠往回去。

　　岑黛手脚冰凉，她想做些什么，但是看到顾筠的态度，又觉得是自己多事了。

　　“既然你已经见到你朋友了，我也没必要带你们过去了。”阳哥走到岑黛旁边，说：“你也看见了，你朋友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像她这样的女人，根本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

　　阳哥十几岁就出来混了，在这家会所干了六七年了，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

　　岑黛没说话，她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为什么短短几个月时间，顾筠就变成了这样。

　　“岑黛。”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岑黛转过头去，见霍昇刚从电梯口走来，脸色好像被什么笼罩着，辨不出情绪好坏。

　　萧刻看了眼霍昇便收回了视线，他没说话，只是嘴角噙着古怪的笑。

　　阳哥并不认识霍昇，但他认识霍昇身后的人，是这家店明面上的老板。

　　他暗暗咂舌，又往岑黛和萧刻身上看了眼，想法万千。

　　“你早就知道顾筠的事情了，是不是！”

　　岑黛冷眼看着他，好像是看着个陌生人。

　　霍昇喉结滚动了下，回道：“是。”

　　岑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失望，还是愤怒，又或者兼而有之。

　　她垂下头，抿紧唇许久都没说话。

　　跟着，又隐隐传来女人痛苦的尖叫声，岑黛的身体也跟着颤了颤。

　　她看向霍昇，恳求道：“你能不能帮帮她。”

　　霍昇：“你要我怎么帮？”

　　.

　　十分钟后，顾筠裹着一件长及膝盖的外套出来。

　　她看了霍昇一眼，然后走到岑黛面前，嘴角牵了牵，想笑却没笑出来，配着脸上乌青肿胀的脸更显难看。

　　最后，她开口道：“你找我。”

　　岑黛觉得眼前这个顾筠好陌生，陌生的跟她认识的那个好像是两个人。

　　“我们聊几句吧。”

　　岑黛说完，就往另一边走去。

　　顾筠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才跟了上去。

　　两人最后停在安全出口，不过安全出口的门是锁着的，确实足够安全，来了这层，想跑都跑不了。

　　岑黛靠着墙，仰头盯着空气中的某处看了会儿，掀唇道：“顾筠，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个月，你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这话，顾筠眼泪倏然就滚了下来。

　　她一边流泪，一边自嘲的笑了笑，说：“岑黛，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岑黛不懂，问：“顾筠，现在的一切，真的是你想过的生活吗？”

　　顾筠哂笑：“若是以前，我不想过这种生活，也没有哪个正常人想过。但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所以，岑黛，你别管我了行不行？”

　　她停顿了下，说：“我之前骗你那十万块钱，我会还你的。你跟霍昇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以后别来这种地方了我们就当做从来没有认识过。”

　　说完这话，顾筠便要走。

　　“顾筠。”岑黛突然叫住她，“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真的觉得继续这么下去可以吗？你有没有想过叔叔阿姨，他们只有你一个孩子。”

　　提到父母，顾筠还是有明显的触动。

202

　　顾筠身上披的是件深灰色的外套，露出一截小腿儿。

　　C市这边处于盆地，常年多雾，紫外线较弱，这边的人都生的白，皮肤好，顾筠亦是如此。

　　不过，也因此她腿上青紫的痕迹就异常的醒目。

　　岑黛不忍去看，也不敢去想象顾筠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顾筠听到岑黛提到她父母，还是停了下来，不过并没转身。

　　她没有勇气再面对岑黛的目光，每次望着岑黛的眼神，她就会想到好多前尘往事，那时候虽然也有吵闹和不顺心，但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那时候才是真的活着。

　　顾筠叹了声，说：“我爸妈现在也退休了，他们有退休金，每个月钱还挺多的，够他们用的了，反倒是我一直让他们操心，也许没有我这个女儿更好，他们还能少点烦心事。”

　　她声音很轻，说到最后一句，还带了些笑。

　　岑黛听出来了，顾筠是真的这么想的。

　　她觉得顾筠除了这幅躯壳还活着，她的精神世界已经彻底崩塌，心已经死了。

　　顾筠不该是这样的。

　　岑黛抿了抿唇，说：“顾筠，你如果有困难，我可以帮你的。”

　　顾筠仰起头，沉默了许久，说：“岑黛，你帮不了我的，我已经没救了，你真的别再管我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如果……如果你还惦记着我们过去的情分，你有时间去看看我爸妈吧，他们还是住原来那里，我以前跟我妈提起你，她还挺喜欢你的。”

　　“你自己爸妈，凭什么要我去帮你看！”岑黛有些来气了，“顾筠，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过不去的，你是需要钱还是别的，我都可以尽我所能帮你。如果……是有人强迫你，我也可以帮你。”

　　“没人强迫我，我是自愿的。”顾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