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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错了，您别不要我好不好？”

　　她哽咽地问着，滚烫的眼泪更加汹涌。

　　外婆抬手替她擦着眼泪：“外婆怎么会不要你呢？”

　　“但是璃璃，答应外婆别再回姜家了，也不拿他们的钱。好不好？”

　　陆吟想答应，可除了姜家，她还能去哪儿能拿到那么多的钱救外婆呢？

　　可她又不敢拒绝，怕惹外婆生气，发病。

　　她内心不断挣扎，拉锯，最后还是选择了顺着外婆。

　　“好。”

　　外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一直强撑的精神也散尽，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陆吟就这样一直安静陪着外婆。6

　　直到韩医生来找。

　　她放轻手脚走出去，刚关上病房门，就听他说：“姜小姐，你外婆的手术费还是得尽快啊。”

　　陆吟除了点头，什么也做不了。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陆吟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看不到一丝希望。

　　外婆不让她再回姜家。

　　而自己没签下刘氏的合同，之前的那些工资和提成姜夫人肯定也不会给她。

　　她到底该怎么办……

　　陆吟脑海中最后浮起一个名字——贺霆。

　　他……会帮自己吗？

　　陆吟不知道，但贺霆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

　　霍氏集团顶楼。

　　陆吟站在总裁办公室外，敲门的手就那么僵悬在半空。

　　没关紧的门里，传出来的贺霆的声音是那么刺耳。

　　他说：“娶陆吟？怎么可能，我是在耍她，看她到底能有多蠢！”

　　这一刻，陆吟来时的紧张，局促，和恐慌，都变成了捅进心脏的冰锥！

　　她手脚都凉透了，脑子里都是痛苦的嗡鸣声。

　　陆吟真的很想冲进去，去质问贺霆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但外婆的手术费像一根绳索，紧紧拉着她理智的那根弦，逼着她冷静。

　　只是抬手推开那扇门时，陆吟还是红了眼。

　　见到她，贺霆眉头紧皱，随后挂断了手里的电话，才开口。

　　“你……”

　　“能借我一笔钱吗？利息你随便开。”

　　陆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想听他说其他的。

　　贺霆冷下了脸：“凭什么？”

　　陆吟自嘲笑笑：“你耍了我这么久，应该很高兴吧？我只是想救外婆，只要你给我钱，救了我外婆，你想怎么耍我都可以。”

　　“霍总就当，花钱买自己开心了？怎么样？”

　　陆吟把自己的自尊踩进了泥里。

　　即使心痛如刀绞，她脸上也扬着笑，可混着眼泪，看上去好像更加可怜。

　　听到她的话，贺霆知道她听到了自己刚刚的话。

　　看到陆吟被真相伤害的痛苦样子，他本以为自己应该很痛快，但心里却莫名憋得慌。

　　不应该是这样的。

　　贺霆，想想两年前她说消失就消失的时候。

　　想想重遇后，你不是一直想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吗？

　　你成功了。

　　给她钱，以后你们恩怨两消，桥归桥路归路，你们没有半点儿关系了！

　　贺霆在心里自我劝服着，随后拿出一张支票，写下一串数字，扔给了陆吟。

　　“滚吧。”

　　陆吟也没停留，抓起支票就往外走，准备去银行兑换。

　　韩医生的电话却先打了过来：“姜小姐，您外婆跳楼自杀了，刚刚……已经离世了。”

第9章

　　陆吟僵滞地站在原地：“你说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问了韩医生很多遍，最后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答案。

　　外婆死了。

　　可她才刚刚拿到钱，马上就能给外婆手术，马上外婆就能健康了！

　　陆吟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大口呼吸着，却越来越憋闷，喘不上气。

　　姜愿愿说过的话在此刻倏地回荡耳边。

　　像预言，也像诅咒。

　　一语成谶。

　　她森*晚*整*理……真的被所有人抛弃了！

　　陆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

　　到时，一楼的墙边还围着黄色的警戒线，只是地砖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只剩路上许多人都还在议论着刚刚跳楼的事情。

　　太平间里。

　　陆吟看着外婆的尸体，她一滴泪都哭不出来。

　　只有不断颤抖的四肢，却连去触碰外婆一下都做不到。

　　“就差一点点，我马上就能拿到钱救你了，外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呢？”

　　“我很乖的，我没有再回去姜家了，您不是说不会不要我的吗……”

　　陆吟喃声的一句一句问着。

　　可外婆再也不会抬手抚摸她的头，给她回应了。

　　一旁，韩医生心疼看着，“姜小姐，节哀吧。”

　　然后他拿出一张纸，递到陆吟面前。

　　“这是护士收拾你外婆床铺时发现的，是写给你的。”

　　陆吟愣愣地接过，打开。

　　纸上的字不多，但每个字如同炼铁的重锤砸得陆吟心脏生疼。

　　——璃璃，外婆不能再拖累你了，外婆很爱你，以后照顾好自己。

　　这一刻，陆吟本以为早就哭干的眼泪全数涌出，打湿了信纸。

　　“外婆！”

　　“外婆，你回来好不好？！”

　　太平间里，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久久不绝……

　　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变成了骨灰坛里的一捧灰。

　　当晚，陆吟谢绝了韩医生的帮忙，一个人抱着骨灰盒坐上了公交车。

　　她要带外婆回月牙村。7

　　回她们的家。

　　夜里的公交车上没有什么人，车头LED屏里的播报声就格外清楚。

　　贺霆和姜愿愿要举行婚礼了，就在三天后，11月21日。

　　全城都在为他们欢庆。

　　华丽的婚纱照，在并不清晰的屏幕上，依旧那么美。

　　陆吟静静看了很久，然后转头看向了窗外，眼神麻木，也空洞。

　　那是他们的世界，她走不进去，也不想再走进去了。

　　三天后，霍家老宅。

　　贺霆站在书房里，面前是已经两鬓斑白的霍老爷子。

　　他打量着这个养在乡野的孙子，这么多年第一次露出满意的神色。

　　“两年，你终于长大了，像是我霍家的孩子了。”

　　贺霆垂眸不语。

　　两年前，陆吟消失后他找了很久，但都没有音讯。

　　没有人知道她带着外婆去了哪里。

　　这时候，霍老爷子出现了，以亲生爷爷的身份，将他带回了京都。

　　贺霆知道，这两年自己做的事，其实霍老爷子都在派人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