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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钺小筠(裴钺小筠)全文免费阅读_(裴钺小筠)最新章节列表笔趣阁

时间: 2024-03-10 13:22:03  热度: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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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筠有过这样的念头,但这念头不过只有一瞬,便再没有了。

她恍然摇头。

那人又命,“抬头。”

小筠抬起头来,鼻尖泛酸。

她被裴钺审过多次,从未有一次如此感到委屈。可见是人不该生妄念,不该有期待,没有便不会抱屈,有了才会失望。

一时怅然若失,克制着自己的委屈,平声道,“奴没有想过。”

那人又问,“是不是我的人,你竟看不出来?”

他问的该是去兰台接她的假宫人罢?

她当时不曾看出。

一心只想着带小鱼干进宫见他。

“奴愚钝,愿受公子责罚。”

那人凝眉,“你会杀人,我是知道的。为何束手就擒?”

小筠心里难过,怔然垂下眸去。

那人又命,“抬头。”

她奉命抬头,低声道,“奴身上没有可用的利器。”

何况这孱弱的身子,怎去杀人。

的确是无用。

那人将信将疑,好一会儿没有再开口。

他到底是不曾信她的。

每一句的审问,每一回的静默,都是对她的不信。

小筠不忍再彼此为难,失神片刻,便道,“公子可知道有一味药?奴知道有一味药,喝下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她微笑着娓娓道来,好似在与故人闲话家常,“奴从前在外祖母家,见有人喝过这样的药。那女子好像是个媵妾,因为偷听了舅母说话,便被毒哑了。”

“若哑了,便不会乱说话了。”

她继续笑道,“鸩酒也好。”

她心里想,年前便是该饮下鸩酒的,饮下也好,饮下便不会有后来这许多是非。

忽听那人问,“你想干什么?”

她低头浅笑,“奴不愿再给公子添乱。”

那人默然,“小筠,我不曾疑你。”

“是,公子不疑奴,是待奴好。”

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好是应该的。不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不好便是应该的。

她温婉笑起,她也就是这样的东西罢了。

留在兰台终究是没有什么意思了,她不会赚够刀币,也受不住一次次的猜忌。

她低眉顺眼地跪在他的脚下。

王青盖车走得多稳呐,她的身形竟没有一丝晃动。大概得有辰时了罢,大道两旁有了车马人声,这令人喘不过气的王青盖车之外是人间的烟火。

小筠向往人间的烟火,她贪恋在庖厨举炊的每一刻。

在庖厨的时候,她知道自己是鲜活的,她的双手并不细腻,但她的双手能做出地道好吃的魏国风味。

她已经许久不曾炖过黄河的赤尾鲤鱼了。

也已经许久不曾饮过大梁的水了。

她念起自己这孤苦飘零的小半生,真不如就叫那一箭射穿她的额头。

那人问道,“方才你拿的什么?”

方才她手里的是小鱼干,后来不知被甩到哪里去了。但若还在,她希望能塞进公子许牧的手里,请他在黄泉路上吃个饱。

小筠摇头浅笑,“奴什么都没有拿。”

第95章权力场

那人久久不曾说话,开口时声音缓和了几分,“我从未想过杀你。”

小筠释然一笑,她微微点头,“公子不会放心奴,将军们也不会。”

若不然,她怎会连一支簪子都没有。

就连母亲留下的桃花簪都没有。

“公子也许可以把奴交给裴将军。”

裴孝廉下手利落,虽憎恶她,想必会给她一个痛快。

那人眉心微蹙,“这样的话,不许再提。”

她笑着看裴钺,“公子不怕奴果真背弃公子吗?”

她想,她会听大表哥的话,她会去找良原君。

虽还不知良原君是谁,但总会知道的。她会去问槿娘,槿娘会告诉她。

那人摩挲着她的下巴,“你会么?”

那只手是微凉的,没有一丝的瑕疵。

那只手能翻搅风云,予夺生杀,宰割天下。

他不杀她,她总会去面见良原君。而今她心中矛盾,还不愿去背弃他。

两处为难,倒不如再想个折中的主意。

“奴不知道。”她温声道,“但公子不应留魏人在身边。”

她说完话,双手抵额伏地磕了头,便起身挑开了垂幔,裴孝廉正骑马跟在一旁,初升的日光将他的铠甲笼着,但并不能使他冷凝的脸温和半分。

小筠强笑,“裴将军。”

裴孝廉眼锋扫来,抿着嘴没有说话。

“奴跟裴将军走。”

裴孝廉挑眉冷嗤,“你要去哪儿?”

小筠道,“将军要奴去哪儿,奴便去哪儿。”

那人眯起眸子,指节顶着刀鞘,自唇齿间迸出几个字来,“裴某要你死。”

小筠点头应允,“都随将军。”

裴孝廉拧眉打量,连连冷笑着,少顷禀起车内的人来,“公子,末将可要将人带走了。”

车内的人问,“你活腻了?”

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其中的喜怒。

裴孝廉呆怔片刻,“啊?”

小筠臂上一紧,跟着便被裴钺一把拽回了车里,“从前假传军令,现在又能替我做主了?”

小筠垂眸没有回话。

只听见车外裴孝廉凑上前来悄声问道,“周将军,难道杀她不是公子的意思?”

周延年声音亦是低的要被马蹄盖住,“公子怎会杀姚姑娘。”

裴孝廉不服气,声音下意识地抬高了几分,“方才在城楼上,分明是公子射的箭!公子说她无用,是公子要杀!”

车外一阵短暂的躁动,透过帷幔,似是裴孝廉与周延年比划了几下,“裴将军,公子怎会杀姚姑娘?”

裴孝廉便骂,“娘的!你怎么话都说不明白!”

周延年向来话不多,也的确不善言辞,此时虽被裴孝廉捶打了几下,依旧还是不急不恼地低声,“裴将军回头去问公子便是。”

裴孝廉愈发急得跳脚,“娘的!裴某怎能去问公子,这不是讨打吗?”

周延年又提议,“要么便去问陆大人。”

看着裴孝廉一把抽出大刀便要去砍周延年,“你娘的你是哑巴?”

周延年讪讪道,“末将愚笨,说不明白。”

裴孝廉压不住火气,偏偏周延年话极少,听着又木讷讷的,车内公子又在,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狠狠锤了周延年一拳,“娘的,得空裴某必与你好好比划比划!”

周延年也不说话。

车里也无人说话。

方才车外的对话好似正是车里的人在争辩。

一个人心里在叫嚣,是想杀,也杀了。

一个人在心里否定,不想杀,也没有杀。

一句话不说,却已争了个面红耳赤。

不。

小筠不必去与人争辩,她有自己的双眼,也听从自己的判断。

那人自然也不屑去争辩,他是什么人,他心里的都是国家大计,是这一夜的宫变,是如何揪出幕后的主使,他岂会为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争辩。

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一路无话,很快就回了兰台。

那人当先在前头走着,自顾自上了青瓦楼,小筠不知自己该不该跟他进去,便只是垂头拢袖跪在木纱门外。

“进来侍奉。”

小筠闷闷地进了卧房,那人已扔了外袍疲惫地靠在矮榻上。

他身上有伤,又奔忙了一宿,必是极累了。

“净手,备兰汤沐浴。”

小筠微微抬头,这才见他脸上手上皆沾着不少血渍。

她垂头应是,在浅腹蟠龙盘中将帕子洇湿,跪坐一旁默然为他擦血。

这一张脸当真是如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剑眉长,鼻梁高而坚挺,嘴唇薄而好看,他的皮肤是白的,他的后颅因靠在榻上,看起来颈间喉结突出。

只有一件单薄的里袍,露出半块结实的胸膛,胸膛上的伤口尚未愈合完好,但因包扎着帛带,看起来才不会那般可怖。

好在一双凤目阖着,掩去了周身的锋芒。

小筠不敢再看下去。

就是这个人,就是他杀伐果决,方才射杀了公子许牧。

不,他原是要亲手射杀她。

是因了巧合,那一箭才射中了公子许牧。

血将那浅腹蟠龙盘染得通红,这一夜过去,他该杀了不少人罢。

那人沉声问道,“在想什么?”

他问话的时候不曾睁眼,辨不出情绪。

小筠恍然一怔,回道,“奴什么都没有想。”

那人缓缓睁眼,甫一抬手,小筠猛地一激灵便朝后躲去。

被那人抓了个正着,那人凝眉睨她,好一会儿过去才问,“怎么,怕我了?”

小筠踧踖不安,忙伏地请罪,“奴去换干净的水。”

那人没再说什么,只浅浅应了一声。

她磨磨蹭蹭地换了一盆新水,侍奉他净了手,他手上的血很快又将浅腹蟠龙盘染了个红透。

小筠指尖轻颤,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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