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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嘉泷未置可否，却问出了一个令他好奇的问题。

“你知不知道沈雪尧母亲，有没有什么遗物？比如什么饰品之类的。”

“什么？”殷柔晴一愣，转瞬，心就狂跳起来。

她马上坚决否认，“我不知道，其实我和沈雪尧小时候关系很一般，她家里很多事，我都不太清楚。”

“这样啊……”邬嘉泷有点点遗憾。

宋慈的那本册子，他打听过了，是他的收藏品目录。

能被他收藏的，必定是贵重物品。

而沈雪尧可以随身携带，送给宋夫人，必然是什么是宝石饰品或者玉器。

“嘉泷，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殷柔晴试探着问。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邬嘉泷道，“不重要。”

殷柔晴稍稍放了点心，她装作无意地笑道，“其实当初童家败了，大部分的财产都被江家收走了，要说遗物，肯定有一大堆，贵重的也不少。就是不知道嘉泷特指的是什么了。”

“没什么特指的。”邬嘉泷把这件事放下了。

殷柔晴说得对，什么遗物，大约只是江慕渊使的手段而已。

……

“遗物？”宋慈看着江慕渊，“你真不知道？”

江慕渊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想要确认。

宋慈点点头，“就是你上次来找我，寻的那一枚蝴蝶胸针。”

这件事，他本来不想告诉江慕渊。

因为江慕渊给他的版本，和宋夫人那边所得知的实情，实在有很大的出入。

但这一次，江慕渊是帮了他们夫妻大忙。

否则的话，沈雪尧被江家收养，宋夫人说不定会大受刺激，病情复发。

但宋慈刚说完这句话，就看到江慕渊的脸色，瞬间变色。

“你这……”宋慈被他变脸的速度和程度吓到了。

“你说，蝴蝶胸针，是沈雪尧母亲的遗物？”他问，声音都漂浮在半空中。

他想起了那一年，沈雪尧躲起来偷偷哭的样子。明明哭肿了眼，却还要拿冰敷，然后到人前强颜欢笑。

他以为，她就是小女孩心性，喜欢了什么，就非要得到手，得不到就难受。

他不知道……那是她母亲的遗物。

他替她寻来那枚胸针，扔给她的时候，是那么轻慢，那么不屑一顾。

他看到她眼里的星光，以为那也不过是小女孩得到心爱之物的开心，最多……还有对他的崇拜和依赖。

他真的不知道，那枚胸针对沈雪尧而言，意味着什么。

江慕渊更没有想到，沈雪尧失去了过去所有的记忆，竟然还能记得那枚胸针。

那该是多么重要的一件遗物！以至于可以排除万难，留在她的记忆里。

可是。

可是当她丢失了那枚胸针，到童江来找他，请他替她主持公道的时候，他做了什么？

他让她给别人道歉。

给那个，她怀疑偷了她胸针的女人道歉。

她那时候，是多么绝望，多么的无助。

怀着信任和期待而来，却被他亲手击碎踩到脚底。

再多的羁绊，再多的情义，也禁不住这样的伤害和消耗。

更何况，这些年，他是怎么对待她的？

……

沈雪尧告别了宋夫人，走出宋家大门的时候，就看到江慕渊站在她前方。

月光给他身上披了一层浅浅的水色，清冷而又矜贵。

黑夜又给他的瞳色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暗色。

但沈雪尧发现，江慕渊的眸中，有星光点点。

时隔这么多年，她再一次在他望向自己的眼里，看到了星光。

那从她有记忆开始，就让她着迷，让她依恋，让她不由自主去追寻的光。

“菀菀……”

她刚走一步，他已经先于她而动。

不等她做出任何的反应，他就走到了她跟前，同她面对面。

“江凌……”沈雪尧没能喊出他的名字，声音就戛然而止。

因为，江慕渊忽然在她面前跪下了。

单膝跪地。

是他在上次老爷子生日宴上，没有做完的动作。

星光与月光之下，他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钻戒精美绝伦，硕大又切割繁复的主钻，华光大盛。

“菀菀，嫁给我好不好？”

第165章 沈雪尧，我没办法离开你

在江慕渊跪下的那一瞬间。

沈雪尧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十三年里，他们相处的点滴，曾经有过的憧憬和希望，一点点破灭的期待，他的傲慢冷漠，他的偏执自我，还有他现在极为难得的卑微……

但最后，她想到了她肚子里的宝宝。

有那么一秒，沈雪尧觉得她似乎动摇了。

因为，她的宝宝需要一个爸爸，需要一个家。

如果说她曾以为自己此生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妥协，但现在，她愿意为了这个宝宝妥协。

为，这个好不容易才出现在她生命里的天使妥协。

然而，那一秒的动摇，却在看清江慕渊手中钻戒的那一刻，消散无影。

沈雪尧的目光，落在钻戒的样式上，眸光再度冷静了下来。

这似曾相识的款式……

“江慕渊，”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极为清冷，冷过月光，“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

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结婚的念头了。

她绕过他，朝前面走去。

宋家的车等在一旁。

“如果我把蝴蝶胸针给你找回来，你是不是就会回头？”江慕渊在她身后问道。

沈雪尧站住，轻声笑了一下。

江慕渊不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不在那枚胸针。

“我不知道你的执念在哪里，”沈雪尧深吸一口气，“或许对于这世上的大部分人而言，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贵的吧。”

“我猜想现在的你，和过去的你，都是真实的你。江慕渊，我相信你在我面前从来没有伪装过。可是我不敢赌，我不敢赌假如我回头，你会怎么对待我，是像现在这样珍惜，还是回到过去……”

“到时候，我们之间有婚姻束缚，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可能像现在这样抽身而去。”

说到这里，沈雪尧又笑笑。

她垂眼，没人知道她余光在自己的小腹上。

“其实哪怕是我们只是分手，哪怕你从前根本不在意我，不看重我……我也，离开得那么艰难。”

走是走了，但并没有完全的自由。

江慕渊哪怕曾经对她不闻不问，也不肯接受她的离开。

他反反复复出现在她生活里，为了让她回去而使尽手段，甚至可以把自己放到前所未有的卑微地步。

沈雪尧真不知道，假如她回到他身边，他会不会故态复萌。

而那时候他们有婚姻，还有宝宝，她想要再度获得自由，会付出些什么。

“菀菀……”

“江慕渊，我没办法接受你和殷柔晴发生过的一切，就像你也不能接受我和俞子舜的过去一样。我们，不要勉强了好不好？”

“那你今天为什么拒绝做江家的女儿？”江慕渊的冷静终于破冰，他一步逼近沈雪尧，“别说什么是为了宋夫人，你刚刚在宋家，也没同意做他们女儿，对吗？”

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她自己的心口上。

“你摸着你的心告诉我，